捻军风云_(转帖)十九世纪中期安徽基层社会的宗族势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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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帖)十九世纪中期安徽基层社会的宗族势 (第2/3页)

间被害,其辞投报,杀人若干、焚房若干、抢货若干,官惟曰‘汝且回去,我替你办案就是了’,究未知获案与否”,“卒至养成逆叛,莫之能御”(注:方玉澜:《星烈日记汇要》卷三二,《捻逆述略》。)。有“失事案件”,“辄互相推诿,以图免于处分,而盗贼即利此为窝矣。”(注:陶澍:《陶文毅公全集》卷二四,载于《捻军资料别集》第7页。)

    经济上,皖北大部地处淮北平原,以传统农业为主。嘉道时,皖北税亩13万6千3百顷,占安徽全省税亩32万7千顷的40.8%。然而一则皖北土地大多贫瘠硗薄,特别是蒙城、宿州、亳州、阜阳之地多有坚硬如石、大如瓜小如卵的砂礓,称砂礓地。砂礓地土层薄,非旱即涝,产量极低。还有不少不能耕种的盐碱地;二则皖北土地集中严重,租佃经营以剥削率高的分成租为主。皖北盛行的“拉鞭地”、“赔牛地”、“户下”三种形式,前两种是分成制,剥削率达40-70%,后一种是更为落后的佃仆制,农民生活普遍贫苦;三则清代商品经济总体上有了很大发展,形成了全国性乃至各个层次的市场网络。皖北也不例外,沿淮河及其支流的水陆商道上分布着大大小小繁荣的市镇。诸捻会盟的雉河集,即是襟带二州一县(注:雉河集三街一巷——老街属亳州雉河堡;小街子属宿州曹寺村;姚街子和南京巷属蒙城县草桥村。)、水运发达的商业中心,集上有晋商的字号和会馆,也有本地大姓开的买卖,所谓“南王北马势力大,大桥头上数郑家”(注:《涡阳史话》第2页,政协安徽省涡阳县文史资料委员会1986年编,内部发行。)。商品经济的发展,加之国家赋役征收的货币化,给皖北传统的农业经济带来深刻影响,其中消极方面,是进一步加深了传统农业人口的贫困化;四则皖北地处黄泛区,旱涝交替,十年九灾。每次灾荒灾民流离失所,卖儿鬻女,饿殍塞途,乃至“人相食”。即便城镇也凋残之至。如灵璧县“频年被水,日就凋残。邑无城垣,野无道路,田无沟洫,钱粮无仓库,士无学舍,养无济院,育婴无堂,地亩无鳞册,赋役无全书……”(注:民国《灵璧县志略》卷四,《艺文志》。)咸丰元年(1851)诸捻“大反”前一年,大雨成灾,民谣道:“咸丰坐殿闰八月,大雨下够两个月,黄河两岸开口子,人死大半显不着。”“大反”当年,又是大雨成灾。传有“当时人死了,就把尸首煮熟吃掉。蒙城城内,有卖人rou包子的”(注:张珊:《捻军史研究集》第35页,**************1994年版。)。

    政治上清朝政权的薄弱、统治的黑暗,给了皖北基层社会宗族势力发展的余地,使其具有更大的向心力与凝聚力;经济上族人乡人生存基本条件的丧失和生存竞争能力的低下,使其更加增强了对宗族组织共生共存的纵向依赖。他们已不是习惯听命于宗族和族中大户、士绅、强悍者的统治和召唤,而是只有听命于、主动听命于宗族和族中大户、士绅、强悍者的统治和召唤。

    这里应该说明,一个宗族中既有穷人,也有富人;既有“日子主”,也有“穷光蛋”。确有族中穷人起来反抗本族富人,但多数是以族为单位共同行动——或结捻掠食;或结寨自保;或助官剿捻。如时人方江记载:皖北淮河流域颍上、寿州“捻匪啸聚,动辄累万,主之者多绅宦旧族。始以团练召集豪强,既而资粮不给,又闻皖宁皆陷,遂谓江南无长吏,纵之大掠,有十大帅主、十三天尊之号。掠四轮车数千,叠架为垒,借河为濠,官兵至则枪炮出自车隙,兵不能渡。”(注:方江:《家园记》卷二,载于《安徽史学》,1986年1期。)

    从捻军的情况看,其首领不少家境富裕,如韩老万家有180亩地;江老台家有200多亩地;张朝阶家有300亩地,张宗禹家有1000多亩地等。(注:马昌华:《捻军调查与研究》,《捻军调查记》,安徽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而即便他们家境富裕,却有时与贫族有共同的经济利益(如大灾之年江集有3顷地的刘家、大韩庄韩老万家也是饿着没的吃(注:张珊:《捻军史研究集》第35页,**************1994年版。));却时时以带领族人为己任。捻军首领张乐行可以看作是号召族人的典型。

    张乐行家住亳州张老家村,原较富有,其父张慰祖有140~150亩地。张乐行兄弟三人,大哥张问行过继给伯父;二哥张敏行搬至离张老家七八里的袁小楼岳丈家,当了几百亩地的大日子主。张乐行与二哥分家得70多亩地,据说还捐过秀才,有一首民谣谓“张乐行,鸿门监,自称盟主胆包天”。张乐行有影响、有势力,成为全族惟其马首是瞻的人物,除了经济实力较强外,还有两个原因。

    其一,张乐行为人仗义疏财,爱打抱不平,出了名的好“保事”。族人有了困难,他都会出钱出力为之帮忙、撑腰;有了纠纷只须找到他,三言两语便可解决问题。在如上述统治如此黑暗的皖北,有人能为族人说话,其意义绝对非同小可。时人蒋湘南曾写道:捻首“蚁拥蜂转,地方官莫敢谁何”,人们称其为“响老”。“响老者,人有不平事辄为之平,久之,赴诉者众,赞口洋溢轰远近,如风鼓雷鸣,则成响捻子也”。蒋湘南问乡人:国家为民设官,你等有事,为何不赴官而定要赴捻?乡人答:“官衙如神庙然,神不可得而见。司阍之威狞于鬼卒,无钱不能投一辞也。投矣而官或不准,准矣而胥或不传,传矣而质或无期,质矣而曲直又不能尽明。然已胥有费、吏有费、传卷有费、铺堂有费,守候之费又不可以数计。故中人之产,一讼破家者有之。何如诉诸‘响老’(捻首),不费一钱而曲直立判,弱者伸,强者抑,即在一日之间乎?”蒋湘南叹道:“捻子其汉代之游侠耶?当其闻难则排,见纷则能,不顾其身,以殉人之急,合于太史公所谓救急镇(赈)赡,有仁义行者。”(注:蒋湘南:《蒋子潇先生遗集》,《七经楼文钞》卷三,《读汉书游侠传》。)族人乡人恰恰尊称张乐行为“仁义光棍”而拥戴之。民谣说:“张老乐,会说做,四面八方送烙馍。”

    其二,张乐行能够为族人解决生存问题。清代全国划分11个盐区,规定各盐区的盐只能在规定地区(称引岸)限额出售,否则立捕严办。皖北地跨两淮、长芦两盐区,除宿州属芦盐区外,其他各州县均属淮盐区。芦盐价低味好;淮盐味苦价高。很多人冒险将宿州芦盐私贩到其他州县谋利求生。随着生存条件不断恶化,贩私盐发展到全村、全族或结成大规模的盐枭集团集体行动。张乐行故乡雉河集的地理位置尤其特殊,襟带二州一县,集北的鸿沟,既是宿、亳两州的界河,又是两盐区的分界线——沟北为宿州芦盐区,沟南为亳州淮盐区。张乐行一族穷人多,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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