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天堂_(四)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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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第2/4页)

地问,您也是吗?他答非所问地说道,读书是个好习惯。说着,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又道,不过,没办法,没时间,烦心的事太多。

    他指的是自己加班的事,据说他经常加班,所以说他是一个敬业的领导。我信,他的政敌不信,说那是因为他做教师的经历让他养成了“眉毛胡子一把抓”的陋习,累死了活该,因为无能,没有金刚钻就别拦瓷器活。念及次,我仿佛感受到了他的疲惫——那时不象现在有微机尽可以玩,到深夜,即使玩也没人愿的。

    我的思想在飞快地转着,感觉似乎该说点儿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安慰?领导是不需要安慰的,有哪个领导肯掉这个价?不过,当时我还远认识到这个事实,只记得自己莫名其妙把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感受甚至家长里短都不分主题不辨真假且语无伦次地一古脑倒给了他。

    他居然能认真地听,一次也没打断过我。不打断别人的谈话,而且认真地听,应该是领导者最优秀的品质。更让我感动的是,他不仅如此,而且认真地思考了好长时间以示重视,才又开始说道,若要有地位,必先有作为,而要有作为必先读书,不学无术永远都不成。……脚已迈出了门,他又回头叮嘱道,太晚了,快睡吧。随即象是突然记起了似地说,有问题,只管找我。知己!那时的唯一感觉。

    得领导如此夫复何求?之后不久,为了表现自己,我迫不及待地向他交了两个现在看来绝对幼稚可笑的甚至没来得抄清的调研报告。没想到竟被采纳了,他说,这个人是棵参。

    据说是他到安宁乡后唯一的一次对人的至高评价,耐心品味倍受鼓舞之后,我觉得他竟是如此可亲可敬,总想见到他跟他争论问题,却非有所图,有所图的情便不纯了,因为加了欲望,欲望能让任何东西变混。然而,以我当时的境况确是不可能的,我便开始羡慕秘书,因为我看到他经常有这样的机会。这便是崇拜,崇拜是一种超感情的类似于忘年交的感情。能得此,是领导者最大的成功。

    恰如书记所说,干部的任免权虽不在乡镇,但使用权在我这里,上面该怎么任命就怎么任命,我该怎么使用就怎么使用。由于他的原因,在经过了安宁乡无论哪级干部只要来就必须首先到最偏远的管区的惯例锻炼后,我被安排到乡工委,当时正大兴乡办企业,工委由书记亲自挂帅,工业副乡长具体靠上抓。必是因为我能够及时发现并当面指出一些当时容易脱离实际的失误,他安排给我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任务,便是摸清全乡三个已相对成规模企业的家底。到这里,应该再啰嗦两句:

    当时,我误认为别人都没有发现问题,大错特错了,其实,大家都懂,只是不说,说才傻呢,非把人得罪肿了不可。我不这样认为,又不是个人恩怨,怎么会呢?所以,我成了乡工委唯一多余必须靠边站的人,无论诸如说一些毫不相干的话等之类的如何屁大的小事都在背着我,渐渐地,连话也没人跟我说了,因为无人愿受工业副乡长的脸色和眼神明显瞟向我的“万一xiele密便如何如何”的恐吓。至于工业副乡长,按时下流行的“关系可以无限拓展至天下一家人”的观点深究起来,我们之间还颇有些渊源,所以,我不信善意者的告知,并非完全因为工业副乡长那保持不变的笑容可掬的模样。岂非在搬弄是非?然而,果真如此。

    若要细辩,大概因为那个小事故:由于听信了关于工业副乡长的一些传闻,而且这些传闻无疑因为自觉丰富实际单薄的想象地加入而更加坚定起来——要不然,对他一贯信任的书记为什么会破例地绕过他而直接安排我呢?事情往往这样,越想越觉得象,便把加班加点清出来的底子直接报给了书记。却不料与他所报的数据差距过大,他眼神愤怒地盯着我向立马把他找来的书记分辩道,我不知道啊,都是下面报上来的。书记转向了我,我本该理直气壮,因为我的数据准确无二,但那一刻我眼前却突然尽是他的愤怒和他睚眦必报的传闻,竟莫名其妙地说,或许我弄错了。书记虽没有说什么,却阴着脸转身而去。或许这竟成了他在我任免问题上摇摆不定的原因之一?或许……?

    现在,我可以列举出许许多多的或许,但当时我是不在乎此类小事的,说完全不在乎也不对,只不过存有太多莫须有的侥幸。凡事切不可侥幸,更不可小瞧了貌似细小事件的作用,我便因此失去了彻底改变人生走向的机会——乡党委秘书提拔后,在书记心目中,我是最符合“学历高、年轻、文字功底好”的秘书人选,由于工业副乡长竭力反对,我落选了。******,副职虽起不了决定作用,尽使拌子也了不得。我垂头丧气着,因为现实和好意者在不停地向我灌输“千万不要小瞧了秘书这个没有级别的小官儿,那才是真正的干部的摇篮。”

    随后,书记与我的谈话,更让我陷入了谷底。他说,党委研究并报县里同意决定,由县里任命你做副所长。你们所的所长任免权在县里,所长由农业副乡长兼任。看得出来,他对我还是满怀希望,热切地看了我一会儿才又说道,同时决定由党委任命一名所长,你协助他,希望你好好干。我说,副职,我不干,要干,就干正职。或许还没有走出低落,这是我最真实的想法,但我干脆地回答显然还是出乎他的意料,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又说,你再考虑考虑,这既是农口同志的意见,也是我的意见。农口同志,其实就是指农业副乡长,由于我编制在农口却没有做过一天农口的工作,他对我早有意见,而且据说他与即将任命的那位有亲戚关系。现在的人,只要用尽心思要找你的歪脚印,便没有找不到。可,书记……一时激愤,我说,不用再考虑了。说着,眼泪差点儿要掉下来。他没再犹豫,语气变得异常坚决,直接干正职不可能,那就暂不公布了,以后再说吧。

    果如他所说,谁也没有公布,我当然也没有调离让我无所事事的工委。有事干的时候嫌累,无事干更累。所以,虽然他没有让我彻底绝望,但对他那种强烈地渴望还是渐减了,或许我开始沾染了官气,官气能够让人更多地关注自己。不过,我当时的官气尚弱,遇有顺境极易崩溃,或许我就是那种不易沾染官气的人,所以便难进步。

    勿需表白,事实是最好的证明,还是回到咱们的讲述顺序。

    2

    虽只有不到半年的间隔,已是恍若隔世。——我居然做了所长,意料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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