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我爱上你了 (第1/1页)
马车的轱辘转得飞快,故而车身也异常颠簸。 杜新竹在晃动的马车内勉强稳住身形后,深吸了一口气,神色严肃地对自上车后便瑟缩于一角,默然不语的莫浅浅说道:“浅浅,你且听我说,我和景元现在便将你送回三王府,待回清浅居后,你就好好休息,勿要多想,也莫将今日之事道与外人听。” 莫浅浅神色微动,空洞的眸子淡淡地瞟了一眼杜新竹,复又深深地将脸埋进了膝间。 杜新竹咬着粉唇,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忽觉衣袖被人轻扯了一下,回过头,只见段景元朝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杜新竹此般忧心忡忡也不无道理。方才她与段景元正坐在悦竹楼的二楼小阁内,忽听得“噔噔”上楼的几位公子边笑边议论着,道是城南顾府门前不知怎的来了个貌美女子,这女子在紧闭的门前站了许久之后,伏在朱红大门上便是嚎啕而泣。 杜新竹闻言登时打翻了手中的茶盏,不待多想,便霍然起身,拽起不明所以的段景元就“噌噌”往楼下跑,跳上了镖局的马车往顾府方向赶去。 先前她来悦竹楼的路上,便听道旁几个小摊贩叽叽喳喳地谈笑着方才这街上发生的一件怪事:一辆由宫中驶出的马车行至此处时,蓦地从车内跃出一个官家小姐打扮的女子,提起裙裾便往城南跑,驾车的小公公慌忙勒停马车后,也跟着跳下来,一边气喘吁吁地跟在后头追,一边声嘶力竭地喊着,可那女子仿若没有听到一般,拼命地往前跑,一会儿便不见人影,将那位累得半死的小公公甩在了路边。 当时杜新竹也不甚在意,但在悦竹楼里一听“顾府”二字,一种莫名的担忧便涌上脑际,再想起道旁小贩的谈笑,顿觉一阵心惊rou跳,不知为何,她直觉地认为大家嘴里谈起的这个女子就是莫浅浅! 于是便有了之前的一幕。 不过此时最让她深感不安的,倒不是莫浅浅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而是浅浅回府之后又该如何对三殿下解释。想必那位驾车的小公公在将浅浅弄丢之后,定是吓得六神无主,赶忙把此事回禀给三殿下,王妃莫名其妙地突然跃车而出,然后跑得不知所踪,这样荒诞的事,简直是闻所未闻。 纵然她万般担心,此刻也只得先将浅浅送回去,希望这丫头到时脑子能清醒几分,将这件事搪塞过去。 马车尚未行至三王府门口,莫浅浅便轻声喊停,在杜新竹不解的目光中,她微微一笑,慢慢地走下马车,向远处的王府走去。 她未走上几步,便有几个门房小厮满脸欣喜地围了上来,将她迎进府内。 福伯闻讯,也“咚咚咚”迈着沉重的步子急急跑了出来,一见她,顾不得行礼,忙不迭地让丫鬟婆子将其送回清浅居,接着便回身喊了几个小厮出府去将殿下寻回来。殿下本在书香小筑读书,一听那小公公来禀王妃丢了,脸色煞白,一语不发地便冲出府去。 “不用了。”一个低沉疲惫的男声响起。 福伯转过头,便见瞿书焕正站在府外,他面色有些憔悴,而一贯以来纤尘不染的湛蓝色缎袍也仿若失了往日的鲜亮。 他眸光有些黯淡,慢慢迈上台阶,跨过门槛,然后一步,一步绕过福伯,向踏莲居走去。福伯望着他的背影,心中不免黯然,那个曾在满园莲香中,手持一柄长剑舞得翩然若仙的俊美少年,此时似是失去了往日英伟潇洒的神采。 “殿下,”福伯忽地开口唤了一句,“王妃她,回来了。” “唔。”他的声音有些飘渺,淡淡地回应着,步子却不曾停下。 而清浅居内,莫浅浅简单的沐浴之后,仅着一身单薄的雪缎里衣,墨色长发也散散地披在肩后。她屏退所有的丫鬟,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桌旁,怔怔地望着桌上微微摇曳的烛火。 夜色愈深,秋夜的晚风寒凉而萧索。 她仍是一动不动地坐着,这时,但听“嘭”一声巨响,门板剧烈地来回扇动着,她一回首,便见瞿书焕面颊泛红,眸中闪着盈盈水光,一脸哀伤地扶门望着她。 “书焕——”她怔怔地愣了半晌后,才轻声一唤,悠悠起身。 却见瞿书焕大步走进房间,回手一挥将房门合上,阔步走至她身前,一把抓起她的手,就欲往床边走去。 她猝不及防地向前趔趄了一下,他倏然转身,直接伸手将她打横抱起。 “你干什么?!”她这才恍过神来,慌乱地在他怀中挣扎起来。 他并不答话,步履未停,走至床边,才将她温柔地放下。 “书焕,你——”她有些惊慌地想起身,但他却覆身压了上来。
他双手撑在她两侧,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臂间,没有说话,只是出神地凝望着她。 “书焕——”她见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也略略松了一口气,方想推开他,却见他猛地俯下脸,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她双目圆睁,伸手就欲格开他的手臂。但他此刻犹如一只受伤的野兽一般,任凭她挣扎,依旧没有松开,他用力地吻着她的唇瓣,泄愤似地吮噬着,纠缠着她的唇舌,不给她丝毫闪躲的余地。 他近乎发狠地吮吻着她的唇,伸手将她挣动的双手扣在其脑后,低喘着将吻移至她的耳廓,轻轻啃咬着她的耳珠,同时腾出一只手从其脖颈的里衣中探进去。 但觉冰凉的指尖在胸前移走,她终于忍不住低泣出声,两行清泪从眼角溢出,是那么汹涌。 她的低泣让他停止了动作。 他缓慢地抬起头,喘息着看着身下已经放弃挣扎,泪湿面颊的她。 瞿书焕没有说话,只是抬起一只手,极其轻柔地为她拭着仍不住外溢的眼泪,又轻轻抚过那两瓣被他啃噬得又红又肿的唇,黝黑的眸中,翻涌着刻骨的忧伤。 “清儿——”他望着她,深情低喃道,“我爱上你了,你都感觉不到么······” 他忽然的一句表白,让她顿时懵了,他,竟然······ 他缓缓俯首,将脸埋在她的颈窝,没有出声。 她也没有动,却听到颈边传来闷闷地呜咽,似是压抑了许久,终无法再抑制下去的情感的宣泄。 不知过了多久,颈边的呜咽变成了轻缓均匀的呼吸声,她悠然一叹,慢慢将他翻过身,小心地从一旁扯过一条丝被,覆在他的身上。 她安静地坐在床边,看着安然睡去的他,心中慨然。 静坐了一会儿,她悄声起身,吹熄了桌上的烛火,便离开了房间。 房间内陷入一片安谧沉寂之中,躺在床上的他却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紧闭的眼角滑出一滴晶泪,他喃喃低语道:“清儿,你对他的情意,我又怎会不晓······可是我舍不得,也放不开······” “为什么你是纪清浅······若你不是,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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