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两败俱伤 (第2/2页)
得赶紧劝阻,不管两人如何劝说也改变不了陈玉成的主意,反倒讥讽道:“方兄,如果你要是怕的话,你就跟熙永一起走,我单枪匹马去会会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陈玉成之所以这么坚定,其实也有陈玉成自己的苦衷,自己若是厚着脸皮去向黄孛解释,能不能得到黄孛的谅解都是未知数,事后再传出去连太平天国的脸都被自己丢尽,倒不如深入虎xue让王金奎自己说清楚:王金奎若是杀了自己,黄孛自然会真相大白,比自己说再多都有用;不杀自己,那就说明王金奎并没有骗自己,自己就可以把真实的内幕告诉黄孛,即保存了自己的颜面,又能够化解彼此之间的仇恨,何乐而不为呢? 方汉鼎见陈玉成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只好打消了劝说的想法,挑出十几个身手好的太平军准备陪着英王陈玉成闯一次龙潭虎xue。 经过连番的恶战,大伙人困马乏饥肠辘辘,为了防止暴露目标连火都不敢生,啃着硬梆梆的粗糠硬馍,就着河水渡过漫长的一夜,天一亮封熙永就被陈玉成赶走,直到大队消失不见后,陈玉成才带着方汉鼎十几个护卫直奔瓦埠站。刚刚进入瓦埠站地界,一支人马迎面驶来,离老远众人就看见“梁”字大旗,高兴的大伙欢呼雀跃,连愁眉苦脸的陈玉成也露出难得的笑容,等到了跟前发现梁显新只剩下两千多人马时,大伙的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 梁显新见到眼前的众人竟然是陈玉成,惊得魂飞魄散,问道:“英王,怎么就剩下这么点人啦?” “嗨,我们遭到清妖和韦志俊的叛军连番攻击,那袁甲三不知从哪里调来几百门千斤以上的大炮和一支火枪队,连偷袭带炮击,咱们伤亡惨重,不过对方也没占到多大便宜,他们的伤亡跟咱们差不多,估计也得有八九万人马,我把剩下的一千人马让封熙永带着投奔六安的冰康先生去了,”陈玉成望着跟自己一样狼狈不堪的梁显新吃惊地问道:“你怎么也只剩下这点人马?不会是在北面也遇到大股清妖了吧?” 听完陈玉成解释,梁显新才知道陈玉成经历了怎样一场苦战,能在这种条件下杀伤同等数量的清妖也算一个不小的奇迹,只要陈玉成还活着就有东山再起的希望,于是放下心思说道:“英王,我跟你们恰恰相反,我们并没有遇到大股清妖,而是被一支只有一千人马的绿营兵打成这样,”梁显新回头看看自己的残兵败将,苦笑道:“到现在我还像做梦似的,说他们是绿营兵吧?从穿衣打扮到打仗方式跟以往的绿营兵都不一样;若说不是吧,他们还打着绿营兵旗帜,这一千多人还有一半穿着绿营兵服装的兵勇,真他娘的邪门了,打了十几年仗还没见过这种打法,纯粹是他娘的一群恶魔,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两万多人马被一千绿营兵打成这样,陈玉成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啦,急忙跳下马把梁显新领到一块空地上,两人盘腿相视而坐,陈玉成问道:“显新,你快说说到底在怎么回事?” “当初我们到达瓦埠站时一切顺利,王金奎派一支练勇配合我们很快就攻下了绿营兵的营寨,等我们追击剩下的一千绿营兵快到姜咀孜镇时,突然遭到这伙杂牌军的伏击,”梁显新一想起与独立团的遭遇就不寒而粟,说话的嗓音都带着颤音,说道:“刚一接触,咱们就损失惨重,也不知道对方使用的是什么妖法,轰隆轰隆一阵爆炸声就把咱们的一千前锋营消灭了一多半,只逃回了百八十个。起初我还以为遭到对方炮火的袭击,赶紧架起大炮轰击对方的阵地,打了半个时辰对方竟然不还击一炮,于是我就下令发起冲锋。那狗屁的地方河道纵横,地形狭窄,每次只能展开一个师的兵力,等离阵地还有几十丈远时对方才发起反击,跟第一次一样,全都是他奶奶会开花的炸弹,几下就打得进攻的部队只剩下几百人。” 梁显新站起身从一棵树下捡起一根短木棒和一块石头,回到陈玉成身旁说道:“英王,那东西跟这两样东西差不多,里面肯定藏有火药,至于为什么落地才爆炸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里的古怪,反正每次爆炸就从里面飞出几百棵弹片,什么钉子、铅弹、碎铁片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一颗就能伤害咱们几十人,还不算受轻伤的人,嗨!”梁显新越说越憋屈,把手里的木棍和石子撇向远方,说道:“我看对方打法古怪,透着邪门,就决定在天黑之后再发起了一次进攻,想趁着对方看不见的时候打他个措手不及。没想到对方竟然在咱们进攻之前在战场上埋上什么火器,踏上就爆炸,而且爆炸的威力比白天的还强大,离几十米都能够伤着人,派出去偷袭的兄弟足有上千人,还没摸到对方跟前就丧失殆尽,只逃回一百多人,你说这仗还怎么打?” 此话要是被方汉鼎听见,立刻就能猜出这是黄孛的独立团干的,当初自己在金寨时就尝到这滋味,可惜方汉鼎距离两人有十几丈远,根本就听不清两人说些什么,白白又浪费了一次化干戈于玉帛的机会,事后给方汉鼎留下无穷的遗憾。 “经过几次接触,我感觉对方实在是一群可怕的对手,都说咬人的狗不叫,此话真他娘的一点不假,这伙杂牌军就是这样,即不冲锋也不欢呼胜利,躲在掩体后面也不知道他娘的在干些什么,吓得我一夜都没睡好。” “既然打不过赶紧脱离他们啊?”陈玉成提醒道。 “嘿嘿,晚了,天一亮我们的侧翼就遭到这伙武装的sao扰,他们只有五百多人,人人手执火枪,带着用榆木做成的榆木炮,专找咱们的软肋下手,炸得大营火光四起,伤亡惨重,气得我派出三支敢死队找他们拼命,可惜对方根本不恋战,撒腿就跑,然后过不久又来sao扰。三支前去追击的敢死队都石沉大海,估计都凶多吉少。没办法,我只好把火炮从前方调到后方,一路开道终于摆脱了这伙魔鬼的纠缠,半路正好碰上你派来的传令兵,老子一气之下就把王金奎那些苗练全都宰了,也算出出我心中这口恶气。” “呵呵,打不过人就拿练勇出气,亏得你想得出来,”陈玉成闻听苦笑道:“不过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可怕,不会是袁甲三从哪请来的奇兵吧?要是这样,那咱天国的日子以后更不好过喽。”说完目光下垂,怅然若失。 两人一时陷入沉默,过了良久,梁显新张口问道:“英王,你带着方汉鼎这十几人想去哪?” “我要到瓦埠站会会王金奎,问问他为何挑拨离间陷我于不仁不义?” “那可不行!”梁显新闻听惊惶变色,大声说道:“咱先不说王麻子说得是真是假,单凭冰康先生传回来的话就得提高警惕,万一你被他扣为人质,那咱太平天国损失就大了。” “显新大哥,当初若是听你的劝告,咱们太平军也不至于落到如此下场,现在吾意已决,我就用我的头颅来唤醒天下人的良知,让王金奎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看看他到底是一位什么样的人?”说完站起身朝自己的战马走去,翻身上马说道:“你现在马上率领这些兄弟前去追赶封熙永,估计他们还没走多远,若是我真的身陷囹圄,别忘了转告黄公子一声,是我对不起黄家大院!” 陈玉成已经铁了心要和王金奎摊牌,大有释迦摩尼舍身喂鹰的精神,率领方汉鼎众人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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