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丧钟_第九十章 换俘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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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章 换俘 (第1/2页)

    梁显新望着陈玉成远去的背影怅然若失,多年的生死与共在两人之间已经形成情同手足般的默契,知道陈玉成已经铁了心要杀身成仁,为自己和太平天国正名,可是就算舍弃生命了,难道就能够唤醒天下人的觉醒?揪出一个王金奎,说不定又会冒出两个张金奎,纯他娘的脑袋让驴踢了,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

    梁显新发了一顿牢S晃了晃大脑袋,现在前有强敌后有追兵,当初气势恢宏的北伐大军只剩下自己这点人马,跟着陈玉成一定凶多吉少,丢下陈玉成更是连想都不要想,否则就算自己活下来也得被天下人所耻笑。想到这,梁显新举起月牙戟大声喊道:“兄弟们,英王要到瓦埠站找王金奎讨要说法,他们人单势弱估计此趟凶多吉少,咱们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英王踏进火坑不救吗?”

    “不能,不能!”别看太平军被黄孛打得丢盔卸甲,但是对待陈玉成却流露出极大的激情,高举武器齐声呐喊,让这支一蹶不振的军队又恢复了少许生气。

    “好,既然兄弟们都把生死置之度外,那咱们就陪英王走一趟火焰山,只要英王不出意外,咱们就有东山再起的日子,出发!”

    梁显新率领剩下的三千多太平军掉转方向重新返回瓦埠站,到了寨圩前就见陈玉成十几人正站在吊桥下伫目观望着门楼,见梁显新率领剩下的太平军又追了回来,苦笑道:“显新,你这是何苦呢?”

    “英王,啥也别说了,你见到王金奎了?”

    “我让练勇进去通知了,估计马上就到。”

    可是,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也没见到王金奎的踪影,脾气暴躁的梁显新挥舞着月牙戟高声骂道:“****老娘的王麻子,有种就给我滚出来,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大老远把我们骗到这里自己却当成了缩头乌龟?”

    叫骂间,王金奎突然出现在寨墙上,戴着一顶绿缎凉帽,身穿对襟的坎肩,手里还握着一把芭蕉扇,打扮的即像东家又像伙计,不伦不类,一脸的愧疚,高声喊道:“英王,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六安黄家大院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都怪我不好,听信了苗沛霖的谗言,给太平军带来无妄之灾,我现在就下去献出寨圩为你赔礼谢罪,是杀是刮任凭英王处置!”说着,王金奎转身就消失不见,不一会吊桥就缓缓放下,寨门打开,王金奎一个人拖着肥胖的身躯像一个皮球似的滚到陈玉成面前,“扑通”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英王啊,都怨我听信谗言杀害了钦差黄大人一家一百多口人,我愿意接受英王的惩罚。”

    王金奎敢一个人单枪匹马跑到陈玉成跟前下跪请罪,这一突兀动作一下子就打动了陈玉成,等听到钦差黄大人的名号之后,陈玉成心里残留的那点愧疚感早已不知所踪,急忙跳下马扶起王金奎说道:“金奎大哥,既然你也是受害者,那咱们就不说这些丧气的话,以前的误会一笔勾销,咱们赶紧进你的寨圩研究一下如何打退清妖的进攻。”

    “英王,”王金奎恭恭敬敬说道:“这瓦埠寨圩就是你的家,我那些苗练虽然比不上你们天兵天将,但是六七千人马也能抵挡一阵,从今往后这些人马连同我都交给英王,我就不信了凭英王的能力还打不下一片天地?请,快请,我已经让厨子们杀猪宰羊为众位兄弟接风洗尘。”

    梁显新和方汉鼎等众人虽然对王金奎抱有成见,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站在众人面前还不得不信,正当大伙迟疑不决看着陈玉成时,站在寨墙上的一位练勇高声喊道:“大当家的,不好了,南北两个方向同时出现大批清妖!”

    闻听此话,众人只好跟随王金奎向寨圩走去。此时的王金奎比年轻人还精力旺盛,不停地跑前跑后招呼着太平军,还百忙中抽出时间朝陈玉成喊道:“英王,进了寨圩你赶紧上寨墙指挥,这寨圩里所有的人全都听你的,有需要我王金奎冲锋陷阵的时候你就下令,我豁出去这一身肥膘也他娘的压死几个清妖。”

    一句话逗得大伙哈哈大笑,对王金奎又减少了一层成见,你推我搡地朝内门走去。

    瓦埠寨圩虽然也叫圩,其实快赶上一座中等县城的防御,大门后面还有一座瓮城,除了正对着寨门有一道内门外,在靠近寨门口的瓮城城墙两侧还各有一个暗门。这两道暗门除了有紧急情况开启外,平时很少使用,即破又不显眼,此时的王金奎就围绕着这两道小门吆五喝六,一点也没引起太平军的怀疑。

    陈玉成看着在太平军里忙前忙后的王金奎颇为感动,为自己误会王金奎感到一丝歉意,朝王金奎招招手便放心地率领方汉鼎等人率先登上寨墙。刚走到门楼下,还没等看清是怎么回事,一张大网兜头罩下,几百名练勇从门楼四周蜂拥而出,瞬间就把陈玉成等人摁倒在地,随即一声炮响,从寨圩里冲出成千上万的练勇登上寨墙,把早已准备好的各种易燃之物投进瓮城里,几支火把就引燃了冲天大火,烧的太平军惨叫连连哀嚎不断,不到一炷香工夫就把刚刚走进瓮城的太平军消灭的干干净净。

    寨门外的太平军也好不到哪去,落在后面的梁显新听到炮声就知道大事不妙,没等反应过来,寨墙上本来三三两两的练勇突然冒出成千上万个,数不清的滚木礌石和枪炮声打得毫无防备的太平军伤亡惨重,连梁显新都身负重伤,被亲兵护卫抬着逃过吊桥,三千多人马转眼间只剩下不到一半人马。

    此时南北两路杀来的官兵已经把梁显新剩下的太平军合围起来,梁显新知道大势已去,强打精神让手下扶上战马,端起月牙戟一脸的悲恸,对周围的惊呼叫骂声不闻不问,目不斜视望着寨墙上被困得严严实实的英王陈玉成。

    站在寨墙上被五花大绑的陈玉成心如刀绞,泪流满面,整个人已经被悔恨和绝望充斥着,咬紧牙关默默地与梁显新遥遥对视,彼此之间传递着外人所不知的情感交流。

    紧挨着陈玉成的方汉鼎虽然也悔恨不已,但是常年在困境中摸爬滚打养成的习惯*着自己寻找逃生的机会,不停地四处张望,一会儿看看打着“褚”字的袁甲三绿营兵,一会儿又瞧瞧只有两千人的杂牌军,当看见队伍里有不少人穿着草灰色军服时不由得眼睛一亮,赶紧在人群中四处搜索。黄孛倒是没找到,不过方汉鼎一眼就认出了扛着“大连枷”的老帘头,当初要不是这件奇形兵器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自己哪有机会结识独立团的黄公子?激动的方汉鼎浑身燥热,真想大呼一声:“黄公子,我是方汉鼎,快来救我们!”

    从庐州府方向追来的是无为州总兵褚建率领的绿营兵,人数大概有七八千,当初奉袁甲三之命,主动让开正面防御阵地放走陈玉成之后就远远的跟在后面,连太平军跟韦志俊杀得难解难分之时都没有露面,就等陈玉成走投无路时生擒活拿。

    北面赶来的正是黄孛率领的杂牌军,加上后期收留的何大清一千绿营兵,所有人马加在一起也有二千人马。为了不打草惊蛇,黄孛把聂轩辕推到最前面,打起黄元吉的旗号,自己则率领那些跟王金奎打过交道的人全都跳下马隐藏在聂轩辕身后,静静观察着战场的形势。

    “团主,”老帘头小声说道:“那城墙上挨着陈玉成那个人是咱们在金寨放走的方汉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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