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之梅蕊妍_250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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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你的,不说,不说了。”

    奚梅这才低下头去认真地继续做她的香囊,过了好半天,都不听见朱棣的声音,不由得抬头去看,见朱棣站在屏风那头望住她怔怔地,于是将手上的绣绷放去一边,欲起身道:“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么?”

    朱棣神情有些游弋道:“梅儿,你别动,就那样坐着。”他缓步走了上来,在她身边相伴而坐,伸手拥住她,过了一会儿才道:“方才,你坐在这烛光下,身影绰绰,我竟莫名地害怕你会随那烛火一晃,我便一个错身,再找不见你了。”

    奚梅靠在他的肩头静静的,也不说话,也是过了一会儿才道:“现在可还有方才那样的错觉了,你瞧那地上,被烛火映得,分明影成双。”

    因靠在他肩头靠得久了,本就绾得松松的发髻愈发地往下垂,朱棣一眼瞧见那素玉虫草头簪子,道:“这簪子不好,怎地还不肯带上我送你的那支。”

    奚梅的声音有些飘忽:“这支簪子是我今日叫三宝去市集上买的,你那支,待我答应了嫁给你时再用。”朱棣知她一日未踏进王府就始终心存犹疑,也不欲与她分辨,只静静地拥着她不再说话。

    深夜,三宝跟朱棣细细回禀:“奴才今儿个买簪子时打听过,那盛庸确是个清廉的好官,深受百姓的爱戴。铁铉也是个刚正不阿的,济南府的百姓们提及个个都是赞不绝口。”

    朱棣挥挥手让他退下,盛庸能将济南府治理得百姓安居乐业,只是个清廉的好官是做不到的,更需是个沉稳有城府谋算的人。他今日既摆开了王爷的架势教训了铁铉,虽自比匹夫之勇但也稍露了在行军作战之法上的造诣,又将如今在儿女之情上的牵挂表现了个十足十。可这盛庸刚开始圆场没打成后便按住不动,从头到尾连眉毛都不曾动一下,最后那句话更是说得滴水不漏,这样的人如何能叫人不侧目相待。至于铁铉,真到了两军交战之时,只怕也是个不要命的。这盛庸和铁铉,一个有谋一个有勇,当真不好应付。

    翌日起身,用完朝食后,丘福送了一封谷王加急送的信函上来。朱棣打开一看,原来是谷王知他到了济南,约他二月二前往无极(今隶属于河北省石家庄市),说龙抬头那日在滹沱河边上预备了踏青的歌舞邀四哥共赏。

    谷王朱橞,当今圣上的第十九子,乃郭惠妃所出,幼年聪颖好学,很是得皇帝的器重。

    洪武十三年册封为谷王。统领上谷郡地和宣府镇(今河北宣化)。朱橞就藩没几年,可称得上是年少有为。皇帝提出了“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治国方略,他便构筑长城,戍边御敌,既不急着称王,也不在意自己的藩邸,倒是皇帝催促了几次,才建了谷王府。

    可惜年少与轻狂总是连在一处的。得了皇帝的夸赞后竟很是自得,如今更是只知道吃喝玩乐,广纳姬妾,门第出身一概不论,只论容貌。又喜带着他那些个妾侍们四处游玩。谷王妃周氏的出身本就不高,性子又软软弱弱的,一概只由着他去,故而但凡有何节庆什么的由头,朱橞就变着法儿的在藩邸附近找乐子。信中告知,他一早包下了无极滹沱河边最大最豪华也是最精致的繁流客栈,还故作神秘言之凿凿地说朱棣若是不去,必定会后悔的。

    朱棣心中暗暗盘算着日子,算算时间也来得及,也算不得绕路,再加上原本就是要打算探一趟滹沱河的,于是转头问向奚梅道:“梅儿,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我的第十九个弟弟邀约我们一起去无极踏青游玩,你说可好?”

    奚梅愣道:“第十九个弟弟,你到底有多少个弟弟?”

    朱棣笑道:“我也不记得了,不过常来常往的也就是那几个。”

    奚梅忍不住地捂着嘴偷笑,然后道:“好啊,二月二,龙抬头;大仓满,小仓流,过了中和节才算是真正万物复苏的春天到来,原本在苏州家家户户也是要祈求春雨贵如油的。只是不是这南北的习俗有何不同呢?”

    朱棣道:“春花秋月,各有各的好,你既新奇,我们便启程吧!”

    出发时,因济南路面仍然湿滑,朱棣便吩咐了慢些,辂车走稳当些,等到了无极,已经二月初一华灯初上的时候了。车队在繁流客栈前停下,朱棣扶着奚梅下车时,谷王朱橞早已在繁流客栈的一楼等候多时,听得车队的声音便起身迎了出来,口中笑道:“四哥总算来了,叫弟弟好等,酒席已经摆上很久了。”看见朱棣身旁的奚梅也不意外,“早听说四哥此次觅得佳人,想来便是这位新嫂了,果然是天下无双的姿容,难怪四哥如此上心。”一双眼珠子一边说一边上上下下打量着奚梅。

    奚梅不知如何应对,一时有些尴尬,朱棣将她往身后掩了掩道:“这是你未过门的四嫂,燕王有燕王妃,谷王有谷王妃。你既叫我一声四哥,那我便要告知你,朱橞的四哥朱棣只有一位妻子,亦不会再有其他姬妾,就是你眼前这位尚未过门的奚梅姑娘。我知你一向嬉笑玩闹惯了,但在你未来嫂嫂面前略略收敛,庄重一些。”称呼上的泾渭分明让朱橞明白了奚梅在朱棣心中的分量,一双眼珠子也放回了该放的地方,奚梅也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放松了身体。

    今晚的夜色极好,一月新娥眉悬于高空,雨后的天空格外清亮,夜色还不算深沉,天空似一匹极深极深的墨蓝色的缎子,璀璨的星辰蜿蜒成银河,倒映在潺潺而流清澈无比的滹沱河上,令人不得不贪看。奚梅不自觉地松开了朱棣的手,朝河边走去,每一颗星星都随着河水的流动上下沉浮,却始终与天上的自己遥相辉映。朱棣走到她身后与她并肩而立问道:“瞧什么,瞧得这么入神?”

    奚梅娟然而笑,指一指天上的星辰,又指一指滹沱河中的倒影:“你瞧这河水,将这天上的星星都变成了双双对对呢。”

    朱橞斜靠在客栈的门框上,微微掀起嘴角看着眼前的一双背影,似乎在笑,又仿佛不是。

    朱棣牵过奚梅的手往回走:“你也该饿了,十九弟早就备好了佳肴美酒,今晚的月色很好,你若想看,等下我再陪你细瞧,好不好?”

    奚梅自然是娇娇俏俏地应了一声:“好。”

    席间朱橞携了两个妖妖调调的侍妾陪在边上,朱棣也不理他。滹沱河的鲤鱼rou质鲜美鱼刺却多,朱棣为奚梅将鱼rou中的小刺都剔干净了再夹到她碗里,奚梅只冲他怡静一笑,他们二人寻常得从来都是这样一般。朱橞见到这一幕,却是含了一口酒没忍住,匆忙间只来得及偏了一下头,兜头兜脑地喷得其中的一个侍妾一脸都是。他挥挥手道:“去去去,快去把自己收拾一下,就歇着吧,也不必再来了。”扭头瞪向另外一个道,“你也是。”

    那两名侍妾委委屈屈地出去了,朱棣斜了他一眼道:“巴巴地写信邀了我来,就是看你素日里张狂轻浮的样子?”

    朱橞一脸苦相:“四哥就别取笑我了,只是瞧着四哥和未来嫂嫂,弟弟一时气馁,也不知何时才能有个知心人在身边得享真正的两情相悦。”说罢,重重的一声叹息。

    奚梅起身福了福道:“多谢谷王爷盛情款待,你们兄弟难得聚一聚,民女就不叨扰了。”

    朱橞立刻起身抱拳回礼:“为了未来嫂嫂这声王爷,等下定是免不了四哥一顿收拾,三宝已经为未来嫂嫂都收拾妥当,正在门外候着了。”

    朱棣也起身道:“怎么吃得这样少,是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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