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之梅蕊妍_250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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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梅愧不敢当。”

    “梅儿”,朱棣定定地望住奚梅,“我想你做我的妻子。”

    奚梅惊得甩开朱棣的手连退了几步,惊惶道:“燕王爷真会说笑,燕王与王妃恩爱异常,早有儿女承欢膝下,人尽皆知。徐王妃将门之后,美誉已名动天下多年,怎地王爷倒又要娶起妻来!”

    朱棣眼中浮上了疏离之意,淡淡道:“她是燕王的王妃,却不是我朱棣的妻子。”

    奚梅冷笑:“王爷今日当真是要与奚梅玩笑到底了,无论是不是,王妃已经是王爷的妻子。”

    朱棣上前几步握住奚梅的手,恳切道:“你如此聪明,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奚梅涩然:“自古天潢贵胄,王侯将相之家无不美妻娇妾如云。奚梅虽一届蓬门布衣女子,却也不才,只愿求得一心人,不因我将来有一日年华老去而色衰爱弛,岁岁年年同赏飞雪寒梅。王爷美意,请恕奚梅不敢领受,此话叫奚梅害怕,请王爷莫要再提。”

    朱棣的寥落之意溢于言表,掩饰地转过头去,拿起那坛薄梅香一饮而尽,问道:“哪一坛是寒梅浓?”

    奚梅亦将酒壶中的薄梅香饮尽,启出一坛寒梅浓来,将酒壶灌满后酒坛递给朱棣。朱棣仰首便是一口,对着奚梅道:“你心心念念地会怕我不来,连着酒都带着些许忧伤的情意。我瞧得出来,你对我早已情根深种,为何要将我拒于千里之外?”

    奚梅苦笑:“我再如何心思浅薄,如今也知道,我与王爷何止是云泥之别。早知如此,我情愿王爷将去年之约当成是一句玩笑。”

    朱棣似站立不住,悄然扶住身旁的一棵梅树沉默半晌,默默道:“站了这样许久,我们坐下说会儿话吧。”

    于是两人复又在椅子上坐下,长久无言。

    阳光越来越明亮,朱棣的眼神在逐渐晃眼的日头中沉了又沉,终于开口,语意中有无限怅然:“我乃是高丽进贡的女子所出之皇子,虽自幼养在马皇后膝下,却并非皇后嫡出,自小并不得父皇宠爱。即便不是孝慈高皇后嫡出,但马皇后仁德,将我视如己出。只可惜天不假年,十二岁那年,马皇后薨逝,父皇悲痛不已,加之国事繁忙,我便再无人关爱了。狡兔死,走狗烹,父皇自然忌惮那些一起打下江山的臣子们。于是,或笼络,或诛杀,我亦成为他笼络和钳制前魏国公徐达的一颗棋子。人人都道天家富贵,皇上极爱懿文太子,奈何太子英年早逝,伤心之余,便立了太子长子为皇太孙,又恐我们这些叔叔们觊觎皇位意欲对皇太孙不轨,处处提防,这看似的富贵荣华于我而言何尝不是层层枷锁使我日日如履薄冰,我此生所愿也只是想能有一知心人在身旁红袖添香,平安相伴终老。”

    奚梅垂首轻轻道:“王爷,你告诉奚梅的已经太多了。”

    朱棣的语气有一丝丝急促:“梅儿,无论如何,我们之间只以你我相称,你我之间只有朱棣和奚梅,没有王爷。”

    奚梅见他目光切切,心下不忍,终于说道:“好。”

    见朱棣眉心又是微拧,奚梅想他宽一宽心,对他笑道:“你这般不开心,我为你跳支舞吧。”

    朱棣有些意外道:“你还会跳舞?”

    奚梅脸上一红道:“我不会,只是每到节庆的时候,我与阿蕊,就是我的meimei,也喜欢到市集上去逛逛。今年七夕乞巧节时,我与meimei在集市上逛,见一女子在戏台上跳舞,那舞很是好看。我问过,叫《白纻舞》,不过挥挥袖子扭扭腰肢,想来也不难,只不过现下没有那样长的袖子。其实去年你我虽是初见,我却也能隐隐感觉到你眉宇间的些许惆怅,故而今年便存下了心思,但愿能使你略有开怀。”

    朱棣眼底迅速地升起一股欣喜,语音带笑:“自然是好。”然后扬声道:“三宝,取本王的笛来,且将预备好的鞋袜和文房四宝备着。”

    方才奚梅见过的那名侍从悄无声息地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恭恭谨谨地奉上一管玉笛后,又悄无声息地不见了。

    奚梅奇道:“难道这位……这位三先生会隐身术,怎地来无影,去无踪?”她本是心思单纯,不存愁绪之人,这三先生说得她自己也是“扑哧”一笑。

    朱棣亦是好笑道:“三宝姓马,自十岁起就进了我王府,后来又近身服侍我,身上自然是有些功夫的。你若做了我的妻子,以后自然也就明白他这隐身术是怎么回事了。”声音更见温柔:“去年采梅时便见你弄湿了鞋袜,现下虽是已帮你备好了酿酒用的积雪和梅花,我亦怕你顽皮,跑到雪地里再次弄湿鞋袜,所以就帮你预备着,你要听什么曲子?”

    这样的暖心暖肺,奚梅不是不动容的,只是不知该如何回应,侧首想了想道:“《四时歌》之冬歌吧,倒也应景。你若不会,就随便吹吧,我随着你的音律便是。”

    说完便除去青花棉布狭领长袄,便朝梅林走去,里面穿的仍旧是那件月白色绢布对襟上衣和绿色棉布罗裙。选了几株红梅在中间站定后四下看了看,朝朱棣略一颔首,笛声悠然响起。

    她灵机一动,飞快地用手拨动身旁几处梅花枝,双足用力一踢,足下的落雪亦纷纷飞起,随着笛声双手一挥,双足一旋,一时间,梅花伴着玉雪纷纷落下将她置身其中,似无数云袖围在了她的周遭,漫天红梅飞舞,落花如绮,月白色衣袖和碧绿色罗裙迎风轻扬,素腰若柳,仿佛她便是那千树万株中的一株绿梅,摇弋生姿,落英在她身边皆失了颜色,她眉目一扬转袖间白雪纷飞,于一片花海中倾城独立,额头有细密的汗渗出,染面后散落出一世的芳菲。

    朱棣直瞧得痴了,笛声一滞。奚梅找不到音律,身形亦随之一顿。邓蔚山虽不险,但山坡上到底是略有些倾斜的,加之奚梅将脚下落雪踢得纷纷,剩下的积雪便被踩得有些实,她又不曾习过舞蹈,并不知如何平衡身体,双足旋得又疾,折身转腰时,脚下一滑,眼见就要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

    朱棣飞身过来,一把搂住奚梅柔软腰肢。奚梅只觉得出丑,秀脸拂新红,滴入娇眉眼,加之刚刚跳得气息有些微乱,呼吸急促。朱棣温香暖玉在怀,又是奚梅的这样一副情态,再也按捺不住,对着樱唇吻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奚梅一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睁大了眼睛怔怔地盯着朱棣。朱棣拂下了她的眼睑,舌尖一挑轻巧地撬开她的牙齿,用力地吮吸她舌尖唇齿的芬芳,他的吻越来越缠绵,她的整个呼吸都被他吞了下去,还带着她从未接触过的陌生男子的气息兼之寒梅浓醉人的香气,刹那间酒气上涌,身子便软软地倒在了朱棣的怀里。

    朱棣抱着她只不愿意放手,似烟雨迷蒙,江南水般的眼珠定定地温柔地望住她:“冷吗?”

    她亦不愿挣扎,贪恋他直教人沉溺的怀抱回答:“冷”

    朱棣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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