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生子 (第5/7页)
天大的便宜。最后,她竟捂着肚子喘成了一团。 我手足无措地望着她。 待稍加收敛笑声后,她伸手扯去头上的发饰,满头的细丝顿时如瀑布一般倾垂而下,将她的脸庞遮掩得若隐若现。娇滴滴的眉目风情透过发丝的缝隙,向我传递,尽现摄人心神的诱惑。她随即又脱去罩身的毛衣,胳膊和胸口一大片白腻的肌肤裸露而出。她莞尔说:“真热!真好玩!” 我懵懵懂懂,如坠迷雾,不得不再次凝望窗外清新的黑暗。 呵,一个玩笑?一个玩笑。 “喂!” 我知道她在喊我,这里除了她只有我,但我没有侧头理她。 “喂!” 她又喊了一声,并轻轻敲击了一下桌板。 我转过脑袋,面无表情地望着她,说:“随便你觉得多好玩,我得走了。” 我立起身,走向大门。餐厅里早就没了其他人,寂静,黑暗。我推了推大门,随即发现我是在徒劳,因为门早已从外面反锁了。 “喂,刽子手,门已经关了,我们今晚走不了了。”“手术刀”在我身后大声嚷嚷。 我回眸,见她的脸在灯光下泛起了红晕。她缓缓朝我走来,将凹凸有致的身段向贴近。我脚步轻盈地绕过她,坐回到原来的位子,她讪讪地跟了过来,在我面前坐定。 我再次清晰地瞥见她脸上的红晕。可是,在我看来,那倒并不象是因兴奋而生,更似一种被拒绝后而恼羞的流露。 我说:“门为什么关了?” 她说:“是我让他们关的。” “为什么?” “因为我给了他们钱,在楼上有包间,我把它包了一个晚上。” 我说:“你今晚想住在这里吗,那倒正好不用麻烦我送你回家了。” 她瞟了我一眼,说:“那你呢?” 我说:“我必须一个人睡我自己的床,否则我睡不着。” “那你怎么出去?” 我终于点了一根烟,在此之前,我一直认为这是一家高级餐厅,抽烟会惹人笑话,但我现在不这么认为了。吞吐了几口,我并不在乎她在我对面惺惺作态地咳嗽,说:“我有三种选择:一是把门砸了,二是报警,三是从餐厅的窗户跳下去。” 她终于在神情里溢出了尴尬,咂了咂嘴,随即带着讥弄和略显凶狠的神情说:“首先,我要提醒你,餐厅门外还有一重防盗门,你是砸不开的;其次,假若警察来了,我就脱掉自己的衣服告你非礼我,看他们相信你还是相信我;最后,如果你宁死也要离开我的话,你可以从窗户跳下,你应该没忘记吧,我们正处在二十一楼的高度,跳下的时候瞅准了位置,别殃及了哪个无辜的行人。” 我紧蹙双眉死死地盯着她,她若无其事地迎合着我的目光,眼神深邃、狡黠,并且带着暧昧的引诱力。 我迷惘了,脑容物仿佛被捣碎,捣烂,捣成了一团糨糊。 终于,我颓然说:“故事讲完了,饭吃饱了,玩笑也到头了,我也厌倦了,你说吧,你今天约我出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叹了口气,但她眼神丝毫未呈现气馁,依旧那么坚毅,锲而不舍。她说:“那好吧,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想与你合作,干一件大事。” 我冷笑,继而苦笑,说:“与我这种人合作干大事?你算是瞎了眼了吧。我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写小说的,每天饥一顿饱一顿,生活对我而言只是一种无谓的挣扎,要能干成大事,我还会等到今天?……” “你别演戏了。”“手术刀”冲我摆摆手,冷冷打断我的话,“尽管从一开始,你就努力地表现出惶恐、怯懦、无措,但其中玄机却根本不是如此。事实上——从刚开始讲那个故事的时候,我就预料到了——你之所以心神不宁,只是因为心虚。” “心虚?”我的两个深深的眼袋不自觉地微微颤动了一下,我吐了口烟云,说,“我行事向来问心无愧,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手术刀”穷逼不舍:“你害怕你的秘密有朝一日会被人揭破。” “呵,我能有什么秘密?”我挥指将依旧燃烧着的烟蒂弹出老远,它就象一粒被压抑的鬼火,在空中狂躁地逡巡,似妄图迸发出无尽的能量,把这个昏聩的大厅燎成灰烬。 我默默掏出手提电话,开始摁键。 “手术刀”说:“你想干什么?” 我头也不抬地说:“我彻底烦了,你和你的那些鬼话都见鬼去吧。我要报警了,你想脱衣服就脱吧,而且不怕冷的话,你可以把衣服脱光,我无所谓,女人的胴体之于我毫无吸引力可言。” 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终于恼羞成怒了,“腾”地立起身,厉声喝道:“汪泉!” 我的手骤然一搐,手机猛地坠落至坚硬的大理石地面,电池板都摔了出来。我震惊地靠着椅背望她,心头掠过一阵惶惑,半晌,说:“你怎么知道……”
她狡狯地笑着说:“我不仅知道你的名字,而且了解你的一切。” 我又点了一支烟,吞吐了许久,强颜镇定,说:“噢,那倒有趣了,洗耳恭听。” 她说:“你的真实身份是医生,是妇产科医生。而真实的我却是一名网络写手,靠为一些杂志撰写无聊的文章,潦草度日。我故意将我们俩的身份错位,而你……也一直在顺水推舟,将错就错。” 我下意识地微微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随后,说:“你到底想暗示什么?” 我收敛任何表情,仿佛等待一个诡秘的宣判, 她双手撑着桌面,身体慢慢地向前、向下倾来,最后在我面前几厘米处停下,幽幽的暗香从她口中喷出。 “我知道你的秘密,你才是真正的那个从尸体中出生的孩子。” 我身形一颤,然后沉沉地啐出一口浓烟,身心忽地释然了,仿佛卸去了一付很沉冗的伪装。我呵呵地微笑起来,面部肌rou完全地舒展了。 “手术刀”盯着我:“你难道还不敢坦然承认吗?” 笑着笑着,我逐渐又绷起了脸,说:“好吧,我承认了。不过,我很感兴趣——你是怎样发现这个秘密的?” 她坐回原位,抿了一小口红酒,得意地说:“想听吗?想听我就告诉你……三年前,一个平凡的深夜,我在网络上读了一篇名为《尸生子》的文章,于是,自那次后,好几夜都不能入眠,独自恐惧着、伤感着。喜欢撰写和阅览灵异诡怪文章的人,或多或少都是有些神经过敏的,我也不例外,而且比常人更甚。在一种莫名其妙的直觉的牵引下,我深信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于是,我开始了艰难的寻找作者的历程。” 我陷入了短暂的愕然。 她不知何时又开了一瓶酒,为自己满满斟了一杯,咕嘟呷了一大口,润了润嗓子,继续说:作者筘筘:玖玖壹伍贰零玖陆壹。“一开始,我在网上给作者留言,但每次发出讯息便杳如黄鹤,那名作者总是昙花一现,从不在同一个网站留下第二次踪迹。后来,经一个精通网络的朋友的帮助,我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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