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消融是春水_第二十五章 离婚风波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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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离婚风波 (第4/6页)

似假、似怒非怒,竟然说出同意自己回窑里当工人的话来,一股正义之气在胸中激剧升起,再也忍俊不住,用严峻的表情对妻子宣示:“你发什么疯?我刘忠才坐办公室不是为了做官当干部。你放心,干完这一茬,让咱们厂里落后的新产品翻过身来,我就回窑里去捧砖头!”

    吴妙华的想法却与丈夫大相径庭,见丈夫放着台阶不下坡,反而直着身子要往悬崖下跳,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把拉住刘忠才的手:“瞧你这副呆头呆脑的样子!人家汤书记都同意你离开办公室,你还死赖着不肯走?你给我写,快写呀!”

    刘忠才大义凛然,斩钉截铁地回答妻子:“你一定要我写,我就写离婚申请书!”

    一句绝情话,犹如一声落地雷,震得吴妙华头脑发蒙。她失望地看着自己的丈夫,急得要哭:“你这个没良心的死鬼!离就离,你给我写呀!”

    刘忠才一番直肠话,恰似一纸宣言书,使得汤炳权神经战颤。他明知刘忠才这些话是冲自己来的,但此言此语情真理壮无可挑剔。对刘忠才其人的铮铮风骨,他是反复领教过的,切不可轻举妄动胡乱扬威。他很快从被吴妙华激怒的失态心理中警醒过来,本能地收敛气势款款一笑,转过话锋,对刘忠才夫妻俩说:“好啦,忠才,何必为家属的吵闹意气用事呢。吴妙华,你们妇女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告诉你吧,刚才我说的那句话是被你逼出来的。要刘忠才放弃重任,领导不会同意;要刘忠才同你离婚,领导更不会同意。你还是想开一点,回家去吧。”

    汤炳权极为自然地找了个台阶下坡,说完这几句便转身离开了。

    丈夫不顾家庭利益,头头不关心百姓痛痒,自己一厢情愿碰壁、苦心孤旨失灵,吴妙华无计可施,一把甩开丈夫的手臂,坐到办公桌另一边的椅子上痛哭起来。她边哭边骂,怀里的小女儿惊得哇哇直叫,一时间闹得刘忠才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得从妻子手上接过孩子,哄着骗着,毫无主意地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

    就在这夫妻翻脸怒目相对的时刻,厂长曾有为快脚快步地赶到了刘忠才办公室。

    曾有为一见吴妙华,就亲切地迎上去,一迭连声地抱歉说:“哎呀,妙华大嫂到厂里来啦,真是稀客呀!这么热的天气,让大嫂受累,跑到厂里来,我这个朋友真不应该!”

    吴妙华心头怒气未曾平息,止住哭声,朝曾有为瞪着眼睛:“曾厂长,你别跟我来这一套!当官的哪知道百姓苦,咱好好一份人家被这死鬼闹得鸟七八糟,都是遭了你的害呀!”

    曾有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边热情地将桌上那杯尚未动过的茶水递给吴妙华,一边惊讶地问:“大嫂,你这话从何说起?我曾有为有什么地方对你不住,你就爽爽快快地说,就是打我五十大板也心甘情愿。”

    “还不是你打的鬼主意,吊魂儿似地把这死鬼调来办公室,弄得我全家人不自在!”吴妙华口干舌燥,接过厂长递来的茶水猛喝一口,随即又把怒气转移到曾有为身上。

    “不是我打鬼主意,是咱们工厂需要忠才大哥挑重担。大嫂,说句实在话,你该支持他!”曾有为并不生气,和颜悦色地说了句理。

    “你们这些当头头的,都是一副腔调!大道理说得再好听,能当饭吃吗?就兴你们工厂需要他,难道不兴老婆孩子需要他?”吴妙华郁于现实,对大道理听不入耳,气冲冲地反问。

    “大嫂说的对。工厂需要他挑重担,老婆孩子也需要他顾家,瞧咱们的大刘,抱孩子不是挺亲热的吗!”曾有为近来工作太忙,未顾及上刘家串门,自然不解其中蹊跷,为了缓和这对夫妻之间的紧张气氛,随意赞了声刘忠才。

    “别跟咱开玩笑!曾厂长,你头回到我家来串门,我就跟你说清楚啦。他这个人是天生的木瓜脑袋书呆子,你们一重用他,他就把心儿搁在厂里,把魂儿掉在书堆里,没日没夜地写呀画呀,老婆孩子全不顾,天坍下来也不管账!前几天,我气不过,跟他磨了几回牙,他干脆丢开家,一个人偷偷地搬到厂里来住啦!”吴妙华当着厂长的面,对丈夫大兴问罪之师。

    “有这回事吗?”曾有为似信非信。

    “不相信我,你就问他!”吴妙华气鼓鼓地用手指着丈夫。

    “大刘,这是真的吗?”曾有为转脸问刘忠才。

    “她说的没错。这些日子顾家顾得少了,牵累了老婆,我对她不住!”刘忠才坦率地承认。

    “大刘,这就是你的错处喽!厂里的工作固然重要,可老婆孩子也同样要紧,光顾厂不顾家,那怎么成?怪不得大嫂要冲你发火,这个火发得有道理!”曾有为没料到刘忠才真的顾了工作不顾家,出于对家属妇女的同情,他不客气地批评刘忠才。

    “唉,顾老婆、管孩子,此情此理我岜不知道?可惜我没长三头六臂,重大任务在身,工厂和家庭,总得有一方受累!”刚满周岁的小女儿哭闹得疲倦了,在父亲的臂挽里安然睡去,刘忠才爱怜地轻抚孩子可爱的脸蛋,苦笑着发出肺腑之言。

    “你瞧他,哪像个过日子的男人!”吴妙华觉得曾厂长说话还有个道理,不比那个汤书记专拿官架子压人,肚里的火气不觉消了几分,索性哭丧着脸,将内心抑郁了多少年的怨气抖了个尽:“曾厂长,你真是不知道我们家的真情哇。跟他在一块过日子,我这辈子算是倒霉啦!穷家小户苦百姓,夫妻俩忙忙碌碌,一个月干下来总共就挣七八十元工资,除掉房租电费,一家四口人的吃穿就够紧巴的,每分钱都得掰着手指头用,这份家是好当的吗?我那破鸡笼房子你是去过的,冬天冷夏天热,四口人挤着一张床,再过几年,孩子长大了怎么办?去年生女儿,身体亏,血下得多,治病调养向人家借了几十元钱,现在也没还清;儿子眼看着快要放暑假,假期一完,下学期的学费和买书钱也没个着落。这日子好过吗?我这号女人,从小苦熬惯了,日子过得苦算不了什么,可世人有他这号当老公的吗?平日里,下班回来,就知道捧书本钻技术,厂里的工作一上劲,就没日没夜地动心思,把个家丢在一边,啥事不管。我在街道厂干活儿,每天八小时下来累得腰酸背疼,在家还得买菜烧饭管炉子、缝补浆洗带孩子,忙得团团转。同他结婚九个年头,我没看过一场电影、没逛过一回大街,连江滨公园的影子也没见过一面。这份罪是好受的吗?不说别的,就说我们那个院子里的邻居吧,瞧着人家的男人下了班,带小孩的带小孩,洗衣服的洗衣服,烧炉子的烧炉子,忙完家务,一家子看看电影逛逛街,小日子过得有商有量的,谁像他那样做丈夫当老子的……”

    又是一个想不到!刘忠才听着妻子在厂长面前没遮没拦地叹着家庭的苦经,一股厌烦和不安的情绪腾地又冲上脑际,朝妻子怒喝一声:“住嘴!妙华,你……,唉,你跟厂领导说些什么?小曾,别理她那一套,妇人之见,小心小眼的!”

    “不!大刘,你错了!我倒觉得,大嫂这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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