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葱岁月_第十七章 老王心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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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老王心事 (第1/2页)

    王峻山不应声,去往自己的小房间。他拐过堂屋,堂屋里坐了他的大婶,他按本地的叫法,叫了声“大妈!”大妈眼神不好使,看到面前隐约间多了一人,甜甜应了一声;等王峻山进了自己的小房间,换下上工的工作服,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这下他变回了学生模样,不再是打工的小伙子。工地与外界几乎隔绝,闷头干了一天的活,把他憋坏了。他唯一的念头,是去找同学玩。

    这一晚他玩到天黑。

    进门的时候,家里来了王平凤和杨得仓。昏黄的灯光下,王平凤拿来一副白色帆布手套,格外醒目。那是王峻山一直想要,却没有向家里开口的奢侈品。工地没有给他发手套,王平凤翻箱倒柜子,找出副新的,特意送过来。王峻山伸手去接,手指露了出来。指尖几乎磨破,红红的,透着血红的嫩rou。

    王平凤明白基建队活计的苦,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小声道:

    “哎哟,一双手磨成这样!第一天进基建队,你可吃得消?”

    王峻山接过手套,点点头,又摇摇头。上工第一天,说实话,他累得快挺不住了。可一想到自己年青,体力恢复快,放松一晚后,力气一点点回来了。

    王清远看不惯王峻山歇了工不着家,东奔西跑的,插嘴埋怨道:

    “你看你!一天到晚不在家好好歇着,玩到这个时候才回来!太不象话了!”

    这话说得王峻山委屈。王清远在他面前一贯严厉,他不想多说什么。倒是王平凤心疼弟弟,白了一眼王清远,责备他道:

    “人家是上工地挣工钱了的人,你要管死他干什么?一个十五、六岁的人,去基建队干那么重的活,你不给他口好气,这么说他!说说,你给过他什么了?我们家囊瓜从小听话,跟你上山被你用担子压!小小一个人,上个祖坟你硬逼着他挑一大挑柴回来。记得有一次他挑回家的担子,连我都挑不动!你说,你这个当爹,心怎么这么硬!他这么肯卖力气,得了。你莫一天到晚地抱叹他!(笔者注:抱叹,当地方言,是抱怨和责怪的意思)”

    三婶心疼儿子,在一旁帮上了女儿的腔:

    “是呢嘛。囊瓜这么小就进了基建队,你有什么不知足的?他一来到这个家,你不给他好脸色,丧着脸,像个丧门神,只会喷他、凶他!你不手摸良心想想,他们姊妹几个,你什么时候好好照管过?”

    母女俩异口同声,顿时让王清远语塞。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明明是自己心疼儿子,要他好好歇息,怎么被翻了旧账,自己成了攻击的对象?

    看到老丈人受辱,杨得仓赶紧在中间当起了调解员:

    “呵呵,你们少说两句,少说两句。老囊瓜力气大得很,在工地上没有人说闲话的,你们就别cao心了。听说他读书更辣cao(注者注:辣cao,本地方言,褒义词,形容一个人老练、懂行,厉害的意思),在学校说第二,没有敢跟他比第一!来来来,老囊瓜,跟我说说,这次中考怎么样?”

    话题岔开了。

    王清远在一旁听着几人的对话,只有默不作声,避免受到更多的责备。

    整个晚上,他郁郁寡欢。

    说起来,他对这个家的亏欠得慌。

    三婶和大女儿共同的指责,勾起了王清远满满的回忆。想起来,他是老王家继二哥王清明之后上学的人。小学后,他连跳过三个年级,后来以十六、七岁的年纪,年纪轻轻,考进省农校,成在那个时代为数不多的一名中专生。中专毕业,他回老家,进了人人羡慕的县供销社,成了一名供销社干部。

    供销社工作一年后,王清远借调去了当时的专区,当上了为各县培训会计的教员。培训结束时,他被派往一个山区县份,前往支援山区建设。说好了的三年后返乡,他在山区县份已是婚恋年纪。经经人介绍,他回乡结识三婶后,成了家,满怀期望地等着工作满三年后,回来与三婶团聚。

    娶进王家的三婶抬头张望,全家人过的全是清苦日子。一大家子人指着王清明和丈夫的工资度日。每个月只要两人发不了工资,或者发工工资钱带不到家,全家人都再往一钵老蚕豆或者洋芋减少米的份量,吃上一日两餐。全家人经常吃不上一顿白米饭,对于高强劳动的人来说,无异于釜底抽薪。对比着娘家人的丰衣足食和婆家人的捉襟见肘,三婶很是不解:为什么丈夫在这个家中排行老三,上头的两个哥哥、一个jiejie已经成家,下头两个meimei也已长大娘嫁人,按理说这么多壮劳力,仅供一个年幼的弟弟读书,张嘴吃闲饭的人不多,可全家人过的日子,怎么会是紧巴巴的,全然不如娘家人宽裕呢?

    时间长了,三婶这才明白了老王家的穷根在哪里。

    老爷子王家兴年岁已高。他手上有一手祖传的牛马医术,但苦于不能四处行医,一身的技艺使不上。不得已,老人只能拖着老手老腿,去和青壮年一样下地抢工分;老婆子黄定压体弱多病,踩着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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