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色炫耀海昏侯_第十〇回 太史公书信报任安,廷尉监俸禄护曾孙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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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〇回 太史公书信报任安,廷尉监俸禄护曾孙 (第2/2页)

随他们去吧!”

    “哎,这巫蛊祸中十有八九都是冤案。你们既与太子妃有旧,今日我又一件事要托付给你们。”二人吃惊得抬起头,见他怀里抱着一个东西,来到自己跟前甩开衣袖,怀中竟是一个熟睡的孩子!这孩子身上已经是脏兮兮的,裹着一个织锦毯子,眉宇之间透露着一股子英气。

    “这个是?”

    那人道:“这是太子孙刘病已,是太子和史良娣的亲孙子。如今我将他交付给你们,你们在狱中好好照看他!”二人大吃一惊,随后磕头接过孩子,泪雨如下:“大人请放心!太子妃待我们恩重如山,不料遭此大难,我们姐妹就是拼了性命,也要保下太子的这份骨血!”

    “如此就拜托你们了!”那人道:“你们今日便住在这间宽敞干燥的房子里,原来那地方不必回去了。今后每日饭菜都有人来送,从我俸禄里出!”二人谢过,抱着刘病已离开照顾不提。打听之下,才知抱孩子这人是丙吉,此时任廷尉监,因同情太子及其子孙,便决定将这皇曾孙好好照顾下来。不日,赵、胡于狱中听到消息,说太子妃史良娣已经遇害。二人朝西拜了三拜,悉心照料婴孩不提。

    长安城中,一片肃杀之下,不时人家传来敲打庆贺之声,显得格外不同。只不过是这一日马通捕获了如侯被封为了重合侯,那一日长安男子景建跟随马通一起捕获了石德被封为了德侯,又一日商丘成力战抓获了张光立了大功,被封为为秺侯。一时之间,名不见经传的几人之家,闻得皇帝封赏提拔新侯,纷纷登门祝贺,弹冠相庆,热闹不已!

    建章宫中,刘彻依旧怒火中烧,传令将博望苑中经常出入的门客尽皆杀死,参与谋反的兵士迁徙敦煌郡。一时之间,朝廷之上无人敢言。因京城大乱,死伤甚多。又加之太子在外逃亡,京城守备放松,群盗蜂起。刘彻在长安诸城门外增兵驻扎,在京中各处加强安防,可无奈兵力不足。一时之间,在各地发放征兵的榜文,传令各地征兵以补京城治安。

    消息传到千里之外的壶关三老令狐茂家中,令狐茂拍案而起:“这怎么了得!父子人伦,到这种地步,皇上怎么能让天下百姓信服!我要上书皇上,勿坏天下之根本!”

    令狐茂的发妻连忙阻止道:“这万万不可!朝廷的官员孰人不知太子与皇上是父子至亲,可皇上偏偏封赏了抓捕太子同党有功之人,诛杀太子的同党。此时若上书劝阻皇上,不是火上浇油吗?只怕皇上大罪下来,你这三老失却是小,搞不好就要掉脑袋啊!”

    “此时皇上尚未清醒,将来太子有损,悔之晚矣!若朝中之人都是此等想法,则非大忠,只为自保。我既为掌管教化之官,必得以身作则,心存大忠,方才敢讲真话,心里无私方敢尽诤言,否则死不瞑目!”令狐茂说道。

    “真是个壶关疙瘩!”听了这话,令狐妻道:“好好好,那我就为你磨墨。谁叫我嫁与你了,你方舍生取义,我当生死相随!”令狐茂动容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二人执手对视。这晚只见令狐家一盏油灯下,一银头老妇立在一白发老翁旁,静静看着老翁作书。

    不日,令狐茂的上书送至皇帝案前。只是刘彻本已年高,又逢此大乱,兼之大病初愈,精神越来越跟不上了。这一日,刘彻旁一人在随侍。但见此人身材魁梧,皮肤白皙,眉目疏朗,胡须长美,乃是光禄大夫霍光。

    “朕乏了,霍光,这里的奏章,你来念一念!”说罢,侧身横卧在塌上,右手拖鞋脑袋,闭目养神。“喏!”霍光躬身为刘彻整理衣衫,又将一薄毯附在皇帝身上。

    “这是敦煌太守送来的边地驻守的奏章,长安城中作乱的吏官已发配到位,著其部分人等修筑烽火台。”

    “准!”刘彻道。

    “这是廷尉送来的给罪臣田仁、任安定刑的奏章,田仁定斩首,任安定腰斩。”

    “准!”刘彻欠身道。

    “还有这几个,是新封重合侯、德侯请安的奏章……”

    “除了这些,有没有些新鲜的事情?”霍光见刘彻颇有些不耐烦,从奏章中抽出令狐茂的奏章,说:“壶关三老上书来,为太子喊冤。”

    刘彻眼睛一下子睁开,说道:“给朕念!”

    霍光念道:“臣闻父者犹天,母者犹地,子犹万物也,故天平,地安,物乃茂成;父慈,母爱,子乃孝顺。今皇太子为汉适嗣,承万世之业,体祖宗之重,亲则皇帝之宗子也。”刘彻耳听至此,倦意全消。

    “江充,布衣之人,闾阎之隶臣耳;陛下显而用之,衔至尊之命以迫蹴皇太子,造饰jianian诈,群邪错缪,是以亲戚之路鬲塞而不通。”霍光念至此,刘彻起身坐于塌上。

    霍光又念道:“太子进则不得见上,退则困于乱臣,独冤结而无告,不忍忿忿之心,起而杀充,恐惧逋逃,子盗父兵,以救难自免耳。臣窃以为无邪心。”此时刘彻起身,双手掐腰来回踱步。

    “《诗》曰:‘营营青蝇,止于籓。恺悌君子,无信谗言。谗言罔极,交乱四国。’”霍光念至此,刘彻拿手指着他道:“这话主父偃临死之前也对朕讲过!多少年没听到了!接着念!”

    “往者江充谗杀赵太子,天下莫不闻。陛下不省察,深过太子,发盛怒,举大兵而求之,三公自将。智者不敢言,辩士不敢说,臣窃痛之!”霍光虽念至此,想来令狐茂写此处时已是满腔热血,但霍光独来声音平稳,却是一般读者之态。

    “唯陛下宽心慰意,少察所亲,毋患太子之非,亟罢甲兵,无令太子久亡!臣不胜惓惓,出一旦之命,待罪建章宫下!”待霍光读完,刘彻立于窗前,久久不动,霍光亦不动。久之,说道:“这个令狐茂是忠臣!你退下吧!”

    “喏!”霍光离宫。唯刘彻一人在静默,但是脑子里那句“无令太子久亡”不时在脑海里闪回。

    毕竟不知太子生死如何,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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