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流影_二百三十四昔日无穷垢敝笑,前尘难剪乱心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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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百三十四昔日无穷垢敝笑,前尘难剪乱心缠 (第1/4页)

    以此对她,实不道德,天绍青是个眼瞎的人,对其扯谎,便有欺负瞎子之嫌。

    可苏乔也说不清缘由,这件事他很计较。

    假若是天绍青自愿与他生活,尚还罢了,如今是柳枫亲自将她送回。

    自从大战前夕,上次在淮河水舰上一幕后,柳枫受人激发,激愤地流出血泪,天绍青后以歌相送,柳枫应该获悉天绍青目盲的事实。

    即使苏乔并未亲眼见证那一刻,但也如斯猜想。

    然战捷后,柳枫为何还没改变初衷呢,而她也不气,居然仍在欺骗自己,到底是什么让他们情愿两厢陌路,也要对自己撒谎?并在自己面前继续演戏,将他们过往的情义一并割舍。

    或可言之,苏乔在某些情怀上,是执着的,就像他数年如一日守护心中的执念,坚定地为**打抱不平。

    不在意的人和事,他看也不看,在意的,谁也休想让他糊涂,他不要稀里糊涂地委屈天绍青接纳自己,虽然天绍青并无此明显意向,但现状是相反的,他纵使渴望已极,却也希望她能根据自身愿望来做抉择。

    他是个倔强的人,不愿天绍青因感激而违背意愿,只因他在乎她的感情,还没有想过去强夺,趁人之危。

    天绍青仍与他保持距离,并不亲近,可柳枫的举动,却让他匪夷所思。

    于是苏乔活生生改变了这场结局。

    此去金陵,路途虽非迢遥,然则两人盘缠却显得不足,苏乔在下定决心前,将剩余的银两全都用来借马赶赴唐营,结果未见着柳枫,倒教现今捉襟见肘。

    柳枫本来给了天绍青银子,为了让苏乔心安,不会有甚障碍,两人又扯谎做戏,天绍青便不能接受柳枫的银子,因为对苏乔无法解说。

    为凑足盘缠,天绍青想了个法子,怀抱着李朝送她的琵琶,择一街头卖艺,就弹唱与柳枫在幽谷中合奏的曲子,苏乔在一旁拉弦相陪。

    毕竟一个盲眼的女子流落街头卖唱,委实可怜,若孤身一人,极易受歹人欺凌。

    两人划了个圈子,分别面向**端坐下来。

    起调前,天绍青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街旁动静,扭头朝苏乔低低道:“小乔,你不熟悉那曲调,还是我来好啦!”

    苏乔左右延视两眼,一手拉弦,回瞟她道:“你昨日弹那曲子,我自个儿练了练,今番你唱我弹,应该不会出现差池,小青,我会认真的,放心吧!何况两人合力,更能壮势,引人来看,届时,我们也好快些回去。”

    说至此处,他又淡然一笑道:“小青,我本来就一介酒鬼,也就这点脸面,不是脏就是臭,已这般过活了九年,你莫怕我会被人看轻,因为我本如此,原也无好坏之分!”低首拉好乌木胡琴,神情峭整,不再开口。

    这乌木胡琴,还是他押上物什借来的,拉弦技艺,他虽不生涩,但对于曲乐,委实不够精通,是以为了配合天绍青,他将曲子的技巧节奏练了一夜。

    天绍青内心酸楚,知再难劝说,便弹开琵琶。

    幽谷中的歌曲,她记忆犹新,展喉之先,高念一句:“吊影纷飞,秋蓬离散!”目中含泪,声色俱下地拨弦,幽幽浅唱起来。

    好似柳枫就在她的跟前,又好似歌颂出人的凄苦,曲乐时而柔和,时而凄凉低沉,词意通达缠绵,饱含无数悲欢离合和坚定,闻之幽然凄切。

    这战乱年代,许多人孤苦凄惶,相爱之人,不能相守,或有夫妻分别者,人鬼两殊途,只留馀下一人千里独思,对影自怜,渡过那漫漫岁月。

    苏乔自也能感同身受,宛如在词中见到了硝烟战火的蔓延,将这小镇都卷了去。

    那词也极妙,情义浓处,更像死去之人谆谆诉言,劝告活人莫要因己的离去而悲伤,加上盲眼女子含情而诉,更让人有亲身历行之感。

    这大战才停息不久,小镇上也有失去亲人的家眷,男女老幼,大多都怀有征战儿女的悲思,更有人将一些词句当成了友人的猝然故世,沉浸其中,缅怀着。

    那刹那,天绍青也觉得自己在梦里飞,魂儿都在天上了。

    后来,围观人群骤多,有位缁衣胖陀从旁经过,这胖陀人已中年,一双眼睛也是俱瞎,闻听天绍青歌声,驻足在人丛中,猛然道了声‘好’,手上溢劲,扔了银子过来,带着呼呼的风声,穿透人从的嘈杂。

    看样子,并非一个常人。

    苏乔抬头瞻视,只见胖陀豪情顿生,怀里抱筑,已经执竹尺击弦而歌,声音引亢激越,衬着天绍青的低回婉转,更使得歌声悲亢生动。

    胖陀记性也甚好,竟能听过一遍,就领悟词曲,随手便可奏出。

    他也不道姓名,苏乔回头深思,这年头,击筑做歌的人乏陈可数,忽然想起此人是谁了,可眼下这人是个眼膜损坏的瞎子,与他所想实在大有差异,他也未能确定。

    不管如何,有了胖陀的相助,他与天绍青很快凑足了银两,遂雇来马车,同赴金陵。

    他教天绍青乘坐马车,自己与车夫轮流赶车,实际上是不想在车里一直面对天绍青,因为他总是心神恍惚,不知道说什么。

    躺在马车里熟睡,天绍青自然甚少接触沿途景物。

    其实苏乔过分忧心,就算天绍青听到路人口音,也未必能辨识清楚,她是个生长在北方的姑娘,对于江南一带的乡话,只要口音类似,并不能识别仔细。

    天边火红,马车一路疾行。

    朝霞流烂,昨个儿柳枫与李弘冀就已经回京,城内百姓听说边陲危机已除,都拥在街旁夹道欢迎,直从城外排开,临近宫苑才息止。

    柳枫与李弘冀分骑大马,一前一后从当中踏过,见此李弘冀还能看见些笑容,是一种享受似的快乐。

    柳枫则面无多大喜色,迎望人丛时,见百姓兴高采烈,不住朝他来处欢呼,他强颜应对,笑意有些勉强生硬,心情也陡添沉重。

    在这南唐,他显然是众人心中的英雄和期冀,无论他曾做过什么,都不能影响他在南唐的威信,与外界对他的态度,迥然有异。

    再往前行,**越多,更教柳枫心头蒙上一层重重的阴霾。

    他似乎更希望别人对他避而远之,并不以受人敬仰为喜。

    是什么引发他这种想法呢?

    柳枫教李弘冀走前面,自己随后跟从。

    但见他眉目紧蹙,心不在焉,李弘冀也便由他。

    行不须臾,前方猛然开阔,一行数人异常显眼,渐渐在李弘冀视线中现出,那为首之人身旁有仪仗簇拥,兵甲林立,百姓都敬其威,而远远避让。

    李弘冀过来时,那边围拢的几个人眼睛一亮,纷纷疾指李弘冀,向那人含笑道:“皇太弟,他们来了!”

    这人笑了一笑,张望李弘冀这边,目里泛出一股清然之气,显得气度沉稳雍容,一副儒士君子形象飘忽而出。

    若非他蓄有髭须,看起来已有不少年岁,真要被人当成一个见识不凡的年轻者。他穿着长袍大袖,边角在秋风中鼓荡,更显得清彻迷乱。那长身卓立,衣冠华贵,织锦上金线叠生,色斑彩斓,如画中士人一般,风骨毕露。

    这些陪侍者,多半都是殿内卫,及朝中重臣,在此相侯,显见是奉李璟之命。

    李弘冀瞧在眼中,面上陡然现出异色,猛地扯住马缰,那马儿立即一声长啸,前蹄奋力直起,足有半人来高,方才缓缓落定。

    且看李弘冀鲜衣怒马,气派不凡,此刻他也束冠,清清之中,贵不可言,仪容整齐,碧衣玉带,也呈鲜亮颜色,皇室流风在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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