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流影_二百一十七衣冠毕露昔年祸,倒映重波瞻影人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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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百一十七衣冠毕露昔年祸,倒映重波瞻影人 (第1/4页)

    柳枫才走进室内,就见彭允镐与他打揖,笑意昂昂地道:“李太尉可等久了吧,彭某怠慢了!”伸手一指坐处,道:“请!”遂引柳枫向内又走了几步。

    看他那副样子,哪里有甚睡意,适才那般作为,定有玄机,深夜不睡,他身子板倒也硬朗。

    柳枫目今就待玄机展现,便随彭允镐朝里走去。

    两旁灯烛莹然,从各处亮起,一盏一盏挂满室角,照的那高悬的紫色纱帷缥缥缈缈,散出朦胧的光芒。烛影里,忽见一个白白的人影飘然从后面一架落地屏风后走出,移步无声,却眨眼就现身眼前。

    柳枫见之,刹那触动,忙不迭撩起衣摆跪下,直呼一声‘师父’,跪定后,他双目荧光闪闪,犹自对这白影叩揖,连拜道:“不孝徒李枫来见!”

    这回再也明白不过了,彭允镐让他多等的深意,原来在此。

    事实上,彭允镐早知柳枫忧虑,离席后,便已出城,天一老人入正阳关,说服朱友珪出战,不知境况如何,哪间歇他如何睡得着?

    因他未唤眭听轩,眭听轩就在屋外扶栏上坐着,倚着红柱养神,偶尔能听见屋里几人说话。

    许是八年未见,天一老人拈须端视了柳枫一阵,神情肃然,才慌忙一把将他拉起。

    柳枫已经呆了,死死端详着师父,只觉得时光流梭,弹指消人,师父鹤发如丝,竟又添了几许,面上肃括逼人,实令他对往日违誓抱愧,满面羞惭,忽的挡住天一老人的手,又半跪在地道:“师父,弟子委实有愧,辄敢起身?还是就这么跪着,痛快些!”

    他这言语举止,皆见对师父尊敬已极。

    天一老人也不勉强,纵有话怨,也不好意思再去叱责他,不觉松开手,任他跪伏于地,这位耄耋之年的老人似乎极为爱惜这个小徒弟,眉梢眼角尽露慈爱。

    彭允镐看在眼里,准备出屋,留他们师徒好好谈谈,被天一老人摇手阻住。

    天一老人道:“太保请留步,我这里还有些事,待会儿还要与太保商议。”

    于是彭允镐折步回来,站在一旁,这清淮节度使身兼检校太保,位于三公之列,虽不掌管太保之职,却有三公之尊崇,概因这乃李璟特意加封,旨在提高他的地位。

    然这彭允镐与天一老人熟稔,也有数月,非常仰慕长者,双方说话,平日也都极为客气有礼,是以天一老人也没避嫌,他也就未走。

    再者,目下就在他的房间内叙话,天一老人如何能将主人赶出去,那样也不好看。

    老人盯着自己的徒弟,眼睛里全是不忍,叹了口气,伸出一只手,摸了摸柳枫的头,良久也无意拿开。

    柳枫别过脸,无颜面见,就道:“李枫九岁在太行山得遇师父相救,有幸活到今日,一展平生抱负,如此之恩,才教我立足天地,做个堂堂正正的李家男儿。只可惜李枫愧对师父教养,遥记得太白派祖师子缘曾有戒规,凡太白派的弟子,不得与月明教弟子无端厮杀。然弟子令师父大失所望,故此戒规,李枫已犯,当初为报家仇,私入月明教,泄露天名剑落于沈家,为他们招来无穷祸端,随后又与月明教起冲突,斩杀数人。弟子秉性好杀,实难改正,常受人之欺,心怀激愤,越不能忍,以致与初时背道而驰,辜负了师父昔日一番期冀,也有违昔年拜师时与师父所立的誓言!”

    天一老人定睛注视他,深叹道:“师父且问你,你做这些事,如今这么说出来,可是后悔么?”

    柳枫心头挣扎一阵,使人不忍睹之,但他虽言语软化,却始终面带铿锵之色,断然道:“弟子不悔,既然已经做下了,也从不觉得自己不对!人欺我在先,我为保全性命,亦不得不为。如再来一次,弟子仍秉承一贯作风,绝不让欺我者得逞,弟子不信那等以言语能够感天动地,亦可教化贼子者。只是唐廷例外,只因弟子生也为它,死也为它,它朝葬身唐廷,也无怨无悔!”

    彭允镐在旁感喟道:“李太尉此言,实教彭某……感叹,哎,真有乃父遗风!”

    天一老人截住话道:“何止,与先唐的晋王也一个脾气啊!”说着,微踱两步,面色凝重,沉吟道:“遥想晋王当年,饶是爱煞十三太保李存孝,却仍忍痛杀之,纵然事后悲泣,怀念斯人,可当旁人问及,后悔么?他便语气坚决,回答曰,‘不后悔,谁叫我儿存孝很倔强,不听我言,我**用怎会错杀?存孝若有怨,因何不找我诉?我为保唐廷,决不允许他做出与朱温勾结的事来。’”

    “只是……”柳枫听到这里,已经泪光闪烁,更把头低下去,说道:“枫儿也与先祖一般,一旦省起过往,总无法释怀,不悔做过的事,却怨对不起那个人。李枫实在愧对师父的教导,也愧见那些对柳枫真诚以待的人!”免不得现出一分悲戚,想起了天绍青等人对他的信任和关怀,心中只觉有股气吐不出来。

    如若生命中不出现这些人,兴许他亦可从容,亦可残酷,回首时,也无不适之惑。那些人就好比一面镜子,教他不得不面对,也照得见过去和将来的柳枫。

    天一老人才从朱友珪处折返,本是好生愁闷,这会儿听了柳枫这些话,教他感慨万千,柳枫自不同朱友珪,然也意念坚决。

    他忧虑少焉,忽而眉间舒展,心内道了一句:“我怎么舍得惩处晋王家的孩子,这可是我们李家唯一的希望呐,他并非无良知之徒。”

    那边厢彭允镐观出蹊跷,有意解围,见机道:“适才听先生提起,遇到赶往正阳关的朱友贞,但不知先生如何处置他的?”

    天一老人自然明白彭允镐的机锋,把他一指,笑道:“太保好一张利嘴,这我未透露分毫,你也知情,却来反问。哎,手心手背,都是我的徒弟,好也罢坏也罢,只是那丹阳子朱友珪令我老头子伤透了心,朱友贞卸甲溃败,且与兄弟不睦,老头子也不意做那火上浇油之事,且他作孽甚深,自有天道惩罚,目今……”

    彭允镐不动声色,道:“正好教我们李太尉上阵捉jianian好啦,何劳您老人家费神?清理门户说的虽好,然师父杀徒,如同割rou啊!老先生乃隐士,常年隐于深山,自不能沾染过多的杀气!”顿了一顿,他目光环扫,觑着师徒二人,劝慰道:“李太尉总是英雄之后,亦是我李唐的英雄,您既能饶恕朱友贞,怎会介意多一个李太尉?”

    天一老人本也有此意,经他一说,便暗暗道:“不错,我既连朱友贞都可以放过,又何谈枫儿?”

    老先生到底是心肠比较软,转身慌忙去拉柳枫。谁知陡见柳枫从腰畔解下天门剑,双手捧上,真诚道:“徒儿谨以清居苑所赠的天门剑归还师父,望师父恕枫儿不敬之罪。徒儿有过失,却不能领受死罪,只因枫儿还有大事未了,还乞师父原谅!”

    天一老人点点头,诧异地接剑来看,果真是天门剑无疑,遂思虑一阵,抚着剑锋,连声叹道:“天意,李老太君乃清居苑之首,竟以此剑相赠。来来往往几千秋,天门剑仍旧回到太白派弟子手中,想来这是冥冥中注定,你就是它今世的主人,枫儿!”又将天门剑纳于柳枫手中。

    柳枫尚未起身,他已拈步说道:“天门剑配你的命数,不需波折,便归于你,师父也莫敢违抗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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