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流影_二百一十四拈襟愿把梦霾驱,不弃寒族识旧人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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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百一十四拈襟愿把梦霾驱,不弃寒族识旧人 (第4/4页)

熏黑,力气也还未复。

    两人浮岸后,相距不远,只因伤重,昏睡了大半时辰,祀儿几乎与李朝一前一后苏醒,醒来脑袋混沌,也是才惊觉昨夜剧变。

    一场契机,一场梦,成败得失,眨眼成为飞灰,他恼怒地瞪视李朝,尚未说话,李朝率先发话道:“子君在哪里?”

    祀儿气冲冲道:“死了!”一气之下,断绝了李朝心中的念想,看着李朝,语重心长道:“这世界上,还有很多人,你也还有很多机会,而他已经死了。我真不明白,我和他比起来,哪里不好,你喜欢他的脸,我就长着和他一样的脸,你喜欢我像他那样,我可以把自己当李双白,这对我而言,无所谓。我告诉过你,我欣赏他的血性,你喜欢,可以随时叫我李双白,为什么一个健全的李双白,你不要,偏要记挂个死人!”

    李朝激动已极,双肩抖动,驳斥道:“你不是他,不是他,就算你有腿,有子君的脸,但你没有子君的思想,你的脾性和他完全不同,就算你学一辈子,也还是不一样!”

    祀儿指着她,大怒道:“你这个固执的女人,我如此相信你,你为了个不存在的人,毁了我的一切,但是我昨天晚上非但没有杀你,你能活到现在,还是我救的,你当时就一心只要我死!”说至此处,见李朝仍不动容,恨声道:“李双白,我原先敬重你的血勇,可你害了我朱祀一世!”

    李朝盯视着他那张脸,那张脸那么像子君,即使发怒时,也是如出一辙,但眉目间从来没有淡淡地忧伤。

    他没有忧伤,只有满怀不忿。

    李朝望着他,总要忍不住将他当成李双白,这真是子君?他以前就是这样子?可似乎他过于精明了,少了明澈。

    李朝忽然软下声道:“你给我说世上有很多好的,可是他们都不是我想要的,包括你!”冷瞪祀儿须臾,大叫道:“我不喜欢,再好的东西,对我又有什么用?”

    祀儿无言,不喜李朝这番言辞。

    她似压抑已久,需要倾吐悲愤,想及以往,说道:“以前我喜欢柳枫那样的,以为会是我所追求的,可他并不属于我,是小青的。就像外面的世界,即便再美,可它们并不是我的家乡,在我的心里,只有子君是属于我的,他说他会记住我,当初还说因为他的腿不好,如果一起生活,会连累我。”

    祀儿心下苦涩,只能勉强忍住,冷冷谛视她的身影,只听李朝道:“你知道吗,我当时好感动,觉得他真好,如果不是真正为我好,他怎会不想些高攀的事呢?那样他报仇,就不再是孤单一个人,可以借助我们清居苑的势力。”

    祀儿闭目,干脆不听她说。

    李朝自言自语道:“我多想对他说,子君,我喜欢的就是他这个人,不是腿。你与小钰meimei一样,都很奇怪我为什么这么喜欢他,可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喜欢呢?没有人像子君那样,不贪利不贪色,也还对我说那样真诚的话,即使柳大哥也不会说,他只会对小青说。”

    祀儿听不下去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恨恨道:“我说了,你又不相信,还害我。我真没见过像你这么蠢的女人,害了我,对你有何好处?枉你喜欢一个死人,有什么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已入黄泉,怎么能听见你的呼唤?”

    李朝激愤道:“你——你——不准你说!”剑尖当即上挑,抵住祀儿下颌。

    祀儿见李朝绝情,苦笑数声,不服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恨我?因为我利用你,来达到我的目的,然后喂你吃药,让你变得痴痴傻傻?”

    李朝不愿回话,头拧向一旁,良久后道:“你撬开子君的棺木,毁了他,与你的父亲设谋,害死子君仅存的亲人,还来问我?即使不为子君,你我也永无可能。关河家族注定世代拥护李唐,李朝一人生死事小,决不允许你伤害柳枫,这是临走前,太君的命令!”

    祀儿知道她恨极自己,本已有了答案,仍追问道:“昨夜楼船毁了之后,那些别的船舰都不见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说罢,怒指李朝道:“一定是你搞的鬼!”

    李朝转过面,不留情道:“是啊,我挑唆岸上的士兵,让他们叛变投周,因为我要杀死你,我哥哥得到消息,自会通知柳枫,周唐合力,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祀儿已无气可发,只有阖目待死,闭眼说道:“既然你这么希望我死,那么你就杀吧!”

    这一刹那,他想起了无嗔,当初他将昏迷的无嗔掳劫,趁其晕厥之时,施行了最残忍的揭面酷刑,也许今日就是他的报应,且是李朝亲自报仇。

    他深谙易容之道,喜欢以各种方式制造面具,有时是药物,有时是人皮,而这一次的人皮面具,他以真人做靶,而且未杀李双白。

    那只因为他老早就在筹谋一个计策,以期混入清居苑,得到关河势力拥护。而他虽改变了相貌,接近李朝极有信心,但他还是不能将事做绝,凡事留条后路,万一哄骗李朝不成,也能以无嗔为质,何况也还得学习无嗔的一举一动。

    无嗔也记得,他隔三差五就会刺激自己绝望的心情,将李朝失去自己后的悲惨,添油加醋地告诉自己。

    李朝是那样惨,绝望无生的无嗔,岂能轻易就死呢?于是,活了下来,可声音也变了,面貌亦迥异,即使出现在李朝面前,李朝也绝不认出了。

    此刻,他竟真的现身了。

    当李朝举剑急刺祀儿时,忽然对上祀儿那双眼眸,那神似的神色,直让她难受,最后她哭着道:“子君,这是子君的脸呀!不同的人,一样的脸,我不能忍受自己亲自杀他,只因他倒下时,我看到一个子君飘向空中,很痛苦地看着我。”

    然后她低首转看自己的手,松开剑,痴语道:“我怎么能刺死子君?”猛然将剑抛开,狠狠瞪了祀儿一眼,快步跑开。

    就在这个瞬间,祀儿目光狠戾,侧身急赶两步,就要拿李朝的要xue,无嗔的人影从旁闪出。

    祀儿没有攻上李朝,因为他立刻就看到无嗔扑向自己,来势如电,他慌忙缩骨,像滚雪球一般滚远。

    待无嗔定身,李朝定睛看过去,无嗔已经坐倒。

    他无足,双腿残躯,膝关以下的裤腿仅有半截,多半都是轻飘飘的,而且那双眼睛,眼神宛如李双白再生,亦恰如祀儿使了分身术。

    李朝惊憾道:“为什么他们的眼睛这般像!”再次注视无嗔,他就是自己在龙脊山上见的人,那面具也还未变。

    李朝也未上前,好半响都目不转睛地凝注他,见他侧目闪避,知道他心里紧张,一步也不敢动,就恐他再次从眼前消失,犹自喃喃道:“这就是我的子君么?你竟然活着!不管怎样,只要活着,对我来说,就有希望!”想罢,她走过去,装作不识对方,道:“谢谢你救了我!”

    无嗔瞥了她一眼,急忙将目光一侧,低首对着一堆荒草。

    李朝陡然抬手,从头上悄悄折断发钗,钗上一粒宝珠立刻飞弹无嗔面颊,那脸谱面具被弹力一射,飘然落下。

    他惊慌已极,眼见李朝吃惊地赶上来,伸手想抚自己面上的痂rou,他甚至还能辨出李朝的骇异,牙齿咯咯打颤,忽然张开双臂,往斜刺里飞蹿出去。

    正在这时,一股劲气飘萧,在那头迎上无嗔,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及时拽走他,从李朝眼前遁飞。

    李朝追之不及,凝神呆住,自语道:“陈抟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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