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五万里不辞涉世缺，管教灯火忆痴狂 (第2/3页)

立刻一变，又仔细盯紧李泗义，把他上上下下好一番打量，一会儿捻须，一副若有所思之状，少许，面上露出奇异的神色。

    李泗义瞧在眼中，见他眼神慑过来，亦心中有数，自然明白程之焕为何奇怪，但他不愿凭借身份，换取程之焕的另眼相待。

    他想试一试这位三师兄。

    一时之间，两人面对面看着，安静如常，不动声色，稳如泰山。

    程之焕见李泗义没有反应，更加惊异，把手缓缓地放下来，忽而低首沉吟，忽而仰首，皱眉思索。

    李泗义盯着他问：“敢问前辈，我的手臂还有希望接上么？”

    程之焕一面捻须思量，一面****地回道：“没有问题！你有真气护体，伤口损害不大，恢复不成问题，不过是稍微有些麻烦！”心下却又暗道：“明明是太白派的弟子，怎又称我为前辈？”

    他常年住在鬼谷，自然不晓得李泗义并未拜师这一茬，满腹疑窦，心道：“难道我看错了？待我找一处无人的地方，再搭一搭脉象，趁机问一问他。”

    主意已定，他便起身，走向谭峭立定，一揖道：“出镇匆忙，只带了针，旁物俱不曾带在身上。只能为这孩子金针过xue，封住气血，再到附近找些药敷上，包住他的伤口，再推功使气血顺畅接合，现在天要亮了，镇里面的人一会儿也要出来，这里甚为不便，我需要一处僻静之地，故此，之焕要先行一步了！”

    谭峭恍然，朝旁一挥手道：“如此你便去吧！”

    程之焕奇怪道：“真人不一道走吗？”

    谭峭伸了伸懒腰，打个长长的哈欠，懒散地道：“我另有要事，有些话还要与你的二师兄再谈一谈！”又摆了摆手，不耐烦道：“不必顾我，去吧！”

    程之焕只得叩首：“就此与真人拜别！”说罢，招呼过李泗义，径朝远处去了。

    赵铭希眼尖脚快，赶上程之焕道：“我门下有人来此打探过，我知道距此不远有条湖，因是湖泽，遍地都是水草，丰足已极，做药是够了，只是多半埋于泥泞之中，取之甚为不便，万一不慎，跌下泥潭，身体易被吸附，很难生还。我随你们去，也好有个照应！”

    李泗义倒没有反对，只是天绍茵与燕千云面面相顾片刻，燕千云突然大步上前，朝鬼医子拱手道：“鬼医子医治内子，在下尚未答谢，那个地方在下也知晓，不如千云与二位同去？”

    天绍茵似乎也颇不信任赵铭希，疑其另有居心，待燕千云话落，一再附会。如此一来，天绍志与钟妙引也瞧出端倪，亦提议一同前往。

    经过这些时候搭话，天绍志也已忆起赵铭希，曾经在岐王府两人有过一面之缘。

    记起赵铭希，他便记起赵铭锐，亦记起了玄天门攻上华山派一事，对赵铭希目的，便起了疑心。

    钟妙引想起赵铭锐曾将自己拍下山崖，差点一命呜呼，对于玄天门的人，仍有顾忌。

    天绍茵则想起赵铭希挟持天绍青，也没有什么好感。

    赵铭希见众人敌视自己，刚刚升起的希望再次落空，甚是不满，但他也很识趣，嘎笑两声，环顾众人道：“既然如此，那便有劳各位了！”向众人拱手，姿态谦恭，无一处不是。

    天绍茵看他彬彬有礼，反倒以为赵铭希虚假做作，暗中冷笑，扭头去远。

    钟妙引初见天绍茵，自然想与对方套近乎，连忙飞步赶过去，在后连叫‘二jiejie’。

    程之焕便与李泗义、燕千云走在后面。

    赵铭希目注他们离去的方向，许久，方才压下思绪，看到谭峭仍在旁边，突然想起阴阳绝脉调和一事，上前一揖到底，诚恳道：“趁现下还有些时辰，才会天亮，铭希有一疑难，想求真人解惑！”

    谭峭闭目入睡，对他所问并未回应，不回答，亦无拒绝，可多半便是默许。

    赵铭希撩起衣摆，盘膝坐在了谭峭对面，再次颔首道：“请教真人，若中了断骨挑筋之痛，又身染剧毒，难以遏制，而致阴阳皆成绝脉，该当如何？”

    谭峭虽未睁眼，闻言却面色一悦，忍不住笑道：“这还用得着问我老人家？你心中自该有数，所谓阴阳已成绝脉，自为废人！”

    赵铭希愕然呆坐，忽而半弓起身子，朝谭峭看去，因为情绪激动，几乎有些失声，不死心道：“毒已经被逼到眼睛里了，有些损害，看不见东西，性命暂时无碍！”

    谭峭一手拍着腰骨，状似闭目养神，忽然声音一扬，道：“哎，可怜的孩子，能活命已经不错了，人生知足则乐！”

    赵铭希面色更加难看，低首现出些许忧伤，显然谭峭这话使他焦急，心中一痛，即刻瞅向谭峭，姿态放低，抱手道：“我知道真人长处，擅长阴阳气导引法，调和人的阴阳经脉，真人可否救一救我的朋友？”

    谭峭似不经意，问道：“什么体质之人？”

    赵铭希答道：“与小公子一样，亦为少阴！”

    谭峭思索一阵，忽然问道：“怎么方才不在之焕面前提起？此疾他应该有疗法。”

    赵铭希垂首道：“我的朋友远在千里之外，因为身体遭到损害，无法行动，是走不来的。而鬼医子目前看来，尚有要事在身，我料鬼医子根本不愿意多择路程。”

    谭峭望着他，意味深长道：“你可以用强！”

    赵铭希自嘲道：“强？未尝没有想过！”

    谭峭目不转睛盯稳他，奇道：“哦？”

    赵铭希一面摇首，一面看着谭峭，认真地道：“可惜有真人在此，绝不会让我这么做。”

    谭峭忍不住哈哈大笑，又灌了一口酒，道：“娃儿倒也诚实！”

    赵铭希自言自语道：“不如此也不行了。”说罢，又深深一揖，道：“我敬真人，请真人教我！”

    谭峭呵呵一笑，提议道：“你可以用马车把你的朋友带来！”

    赵铭希目光迷蒙，低语道：“只怕过多颠沛，会让她的身子承受不了，我只怕她撑不过这一路！”说着，便一手扶额，一脸痛苦。

    谭峭睁眼向他望过须臾，他也没有留意。

    谭峭见状，沉思片刻，问道：“你很在乎你的朋友？”

    赵铭希无意于这番夸赞，仍旧陷在悲思之中，点首道：“算是！”语气顿了顿，道：“这一趟一半为己，一半为……”

    谭峭接话道：“为朋友？”

    赵铭希如实答是。

    谭峭双臂一伸，坐直了，手捻长鬓，盯稳赵铭希，赞许道：“孺子虽然胸中暗藏心思，尚还可教！”

    赵铭希连忙借机央求道：“真人可不可以救救我的朋友？”

    他目光真诚，谭峭反而口打呵欠，又躺在地上不理外事，赵铭希急道：“真人？”一连叫了数声。

    谭峭不耐烦道：“好了，若你实在寻不出别的办法，便带上你的朋友，来找老道吧！”

    赵铭希赶忙做谢，转念又疑虑道：“可是倒时晚辈要去哪里，才能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