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型反光史诗_040、完全现实震(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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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0、完全现实震(下)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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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7年5月18日

    马来西亚云顶高原

    云顶光环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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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庭建坐在茶几的对面,和买家之间隔着一盘精致的茶具,没有把货物摆上台面的机会。他不想显露出急切的神色,因为在他的经验中,买家往往会忘掉这位华先生推销员的身份,反而把他的紧张理解出五花八门十几种更为危险的涵义来。

    买家似乎也不急,它从分茶器里倒出一股猩红色的茶水,注入杯中。

    “这是第三泡,这一泡是最好的,这个时候茶气已经形成了,入口也更加顺滑,等一下你再体会一下变化。”这位买家真的一点都不着急,然而华先生对杯里的“茶水”并不感兴趣。

    华先生曾经为很多客户准备过茶叶作为见面礼,用来拉近关系,获得共通的话题。茶叶、茶具和收茶时的种种故事在最近几年是一种通行的谈资,华先生很小心地记忆着这些碎片化的知识,有时候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喜欢喝茶了。

    现在他很确定自己不想喝下面前的这杯“茶”,茶水散发的气味倒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液体的粘稠程度和色泽看起来真的很可疑。

    华先生克制住了咽喉反射性的抽搐,双手接过小小一盏茶盅,收到面前,定了定神。

    买家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将口器戳进茶盅,浅浅地啜了一口。暗红的茶水透过半透明的吸管缓缓上行,最终消失在那副角质的面孔后。

    买家轻轻地叹了一声,这让华先生有些手足无措,他不能确定这声叹息是因为满足于享受,还是这位特殊的客户产生了某种本能的冲动。而且他端着这盅“茶”观察了太久,像是不肯接受主人的善意。华先生自己也知道,这样的态度对生意不好,甚至很有可能是致命的。

    他咬咬牙,挤出一个微笑,端起茶盅舔了舔。茶水的味道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刺激,口味居然有点像普洱,不太涩,但是茶味也很淡薄,和杯中液体浓厚的质感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反差。

    他一口喝干了小盅里的茶水,举起茶盅又嗅了嗅,味道还是淡淡的……倒不是说茶香有多“淡雅”,而是一种整体的“淡化”。

    自从走进这间似是而非的酒店起,他所感受到的一切刺激,都变得越来越模糊。所有的色彩都极为平庸,触觉几近于麻木,背景中存在着一些朦朦胧胧的白噪音,却无从分辨声音的源头,就像是他所有的感觉都被什么东西冲淡了一样。这种令人不快的感觉一开始还让他担心过,以为是感冒或是抑郁症的前兆,现在,他反倒能放下心来了。

    华先生抬起头来,自信地与客户的复眼对视着。

    “您要不要看看货?”

    买家将手中的茶盅放回托盘中,用第二对肢锐利的前端扣住托盘的一角,将整套茶具挪开了些。

    它点点头:“确实也是时候了。抱歉,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

    华先生向前倾了倾身子,把手上的小盅放回去,屁股也顺带往前挪了挪:“哪里哪里,能喝到您这泡茶也是我的运气,这茶真的不错,喝得我是两腋生风……”他把手提箱从沙发下提出来,放在桌面上打开,那柄金币编成的小宝剑躺在黑色的绸缎间,散发出温柔的金光。

    华先生一个多月前接手这件货物的时候,它的光芒还更为耀眼些。当时他用一块海绵将之立在一支倒立着的扩口玻璃瓶中,就像拉长的圣诞雪花球一样,在向客户展示的时候,可以最大程度地展示出诱人的光芒。

    但是这柄剑的光芒很快就黯淡了下去,串联金币的红绳也腐烂了,原定的展示方案只能作废。好在那根绳子只起到了装饰性的作用,金币之间并非熔铸为一体,而是靠表面上的纹路互相咬合固定的。于是华先生订做了一口手提箱,把金剑摆了进去。黑色的绸缎可以衬托出金剑上微弱的光芒,也方便他取出来拆下金币,向客户展示其中的奥妙。

    他的这位买家通过一位介绍人找到了华先生,说是想现场看看实物,于是华先生就千里迢迢从伊维沙岛的度假别墅赶了过来。刚下飞机,他就听说了上家,那个把金剑卖给他的二世祖——据说是乌克兰某位食品大亨的公子——在车祸中遇难的消息。

    这让华先生当即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作为一名独立的艺术品掮客,他是有原则的,就算卖不出去,他也绝不会降价出售手中的货物,总得维持着不卑不亢的气度,以此来维护整个行业的利益。而另一方面么,他已经开始意识到这份货物带来的影响了,只想找个尽可能体面的方法摆脱它。

    买家对华先生的小心思浑然不觉,它似乎有些得意地笑了两声:“三年陈的中年失业金鼎,刚发酵到最好的时候,早了太涩,搁老了味道就散了。”它也朝前俯身凑过来,两条骨架般的前肢架在膝盖上,另两条则扶着茶几的边沿。

    华先生戴上手套,起身走到茶几旁,单膝跪下,非常郑重地托起了金剑。这种仪式性的姿态很讨其他买家喜欢,为售价上添了一笔不菲的附加值。

    “这是一柄由金币构成的宝剑,汉剑式样,两侧开刃,”华先生握住剑柄的部分,组成剑柄的金币虽然有一定的厚度,但是握在手里并不舒服,有些硌手。所谓的“汉剑式样”也不算贴切,剑身的比例失之飘逸。由于剑的尖端是由一枚金币构成的,所以乍看起来有些憨——总感觉握着这柄剑,就使不出灵活的刺击,只能当作可以翻着面砍人的大刀片子来用。

    他立起剑身,向买家展示过整体的线条,又侧过来,让买家观察剑身的刃口:“构成剑身的金币形制有所不同,截面大致呈枣核形……”

    买家的右前腿(或是右前手)抓着茶几的边缘,在漆面上留下了几道不明显的划痕。节肢的前端很灵活,也足够致命,眼下,它只是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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