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归桐_第两百四十六章 治愈(三更)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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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四十六章 治愈(三更) (第1/1页)

    她抿了下唇,忽地想起了一个被她忽略许久的细节。

    前世她和刘秀成婚前,彼此并未见过。

    而这世,她的怪烧改变了她很多很多。

    她学了医,她和母亲、弟弟去了长安。

    她提前认识了刘秀。

    她还救了刘秀一命。

    …………

    她眼前蓦然浮现出成婚前在春影堂的相见。

    “……还在常安时,我便思慕于你……我娶你……是真心实意地求娶……”

    恍惚间,他低沉的声音又轻轻响在她耳旁。

    他还折枝发誓,“我若言不由衷,便如此枝。”

    她那时呢?

    自然动摇过,自然欣喜过。

    但她并不信。

    她始终觉得他待她即便有情,也是抵不过真爱的。

    她想,不如什么都不要相信,才能早些挣脱开来。

    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命运偏了。

    这是不是代表,那时候刘秀说的话真是发自肺腑的?

    他真的是爱慕她的。

    她现在在他心中会不会也如真爱一样重要?甚至超过她?

    她的齿从唇上滚过,而后无奈地苦笑了几声。

    看——

    还是忍不住吧,忍不住比较,忍不住嫉妒。

    但是——

    到目前为止,他真的没有一点对不起她。

    从他称帝后立马封她为后来说,他便是一个全新的他,她再不能拿前世的他一直和他比较,以此来猜度他接下来会怎么样。

    她的心忽地猛烈地跳动起来。

    泪水涌满了她的眼眶。

    她极想哭,也极想笑。

    她怕把刘疆惊醒,丢了舆地图轻手轻脚地跑回软榻上,随手扯过叠好的毯子盖在身上。

    她合眼躺着,任凭泪水上下翻滚,任凭心间的喜悦往上冒。

    她觉得这会傻极了。

    她竟然觉得前所未有地满足。

    从前的那些不平、怨恨、愤懑,似乎都不在了。

    她的内心,安静祥和极了。

    她喜欢他。

    不管是前世今生,她都喜欢他,这毋庸置疑。

    唯一的区别在于,前世时她飞蛾扑火奋不顾身地爱他,此生她极为克制浅尝即止地爱他。

    她曾暗自在心里开导了自己这么久,她对自己说,爱一个人并不是她的错,不被那个人爱也不是她的错

    说真的,她现在真可以做到看着刘秀和他的真爱琴瑟调和,还在一旁欣慰地笑。

    但是,到底是遗憾的啊,到底是不甘的啊,到底是意难平的啊。

    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是那个被放弃的?

    她难道就事事不如人?

    她一直克制着自己不去想这些,但被否定的感觉一直都在,爱而不得的遗憾也一直在。

    可,现在她忽然发现这辈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偏了,他可能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她时,她真的觉得被治愈很多了。

    或许,她真的是个很自私的人。

    她想,她不喜欢他行,可是他不能不喜欢她。

    如果可以,她要做那个放弃他的人。

    她不想被抛弃,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她的齿又咬上下嘴唇,她缩在毯子里双肩抖的厉害。

    她尽量让自己无声无息地哭。

    遇见他之前,她以为她够冷静够清醒。

    可原来,她矛盾到她自己都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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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她置身事外地看自己的故事,她一定会骂自己傻,她一定会觉得她不会这样。

    可是情之一字,最是难解,自古如此,她如何又能例外呢?

    她狠哭过一场后,又躺了半天来平复情绪。

    她倾耳细听了会,刘疆的呼吸声依旧平缓绵长,一时半会地应该还不会醒。

    她蹑手蹑脚地下了地,尽量不弄出水声地绞了帕子来擦脸。

    而后,她跪坐在梳妆台前,仔细地补了一遍妆。

    嗯……

    妆哭花了。

    发泄过情绪后,她开始觉得刚刚的举动实在是太好笑了。

    幸好,殿里没有人。

    冷静下来的她还是坚持靠谁不如靠自己的观点。

    毕竟,谁知道命运什么时候又一个急拐弯,把所有的一切一把就推到了原先的轨道上了。

    现在,她所需要做的只有等待。

    等真爱和两个姑姐一起来,等刘秀的反应。

    刘向在中说:“园中有树,其上有蝉。

    蝉高居悲鸣饮露,不知螳螂在其后也;

    螳螂委身曲附欲取蝉,而不知黄雀在其傍也;

    黄雀延颈欲啄螳螂,而不知弹丸在其下也。此三者皆务欲得其前利,而不顾其后之有患也。”

    她现在便是那只静观其变,进退自如的黄雀。

    刘秀这天傍晚回到却非殿时,郭圣通正在软榻上陪刘疆玩,听着他回来的动静便交待羽年看着孩子,脚步轻盈地转到了侧殿。

    刘秀正伸平了手让宫人更衣,一抬眼见着她眉眼带笑地站在门口,便招她过来。

    她笑着上前,示意宫人退下。

    她是第一次服侍他,弄得他高兴之余又有些紧张。

    看着她笨手笨脚地忙活了半天还没弄完,他真想自己动手,麻利地穿完得了,但想着好不容易破天荒这么一次,他到底还是忍住了。

    他唇角上扬,无奈地笑了笑,心道看来她今天心情是出奇地好。

    她高兴,他也跟着开心。

    左右,她这般喜怒反复无常,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只要她高兴就行。

    等她终于为他更好衣后,他余光中见着她额头上都热出了层细汗来。

    他忙赶在她前面绞了帕子净面擦手,“饿了吧?我们用膳吧。”

    天气冷,晚上上的古董羹。

    片得极薄的牛羊rou在滚开的乳白色汤锅里打两个滚,夹出来蘸一口蘸料就能吃。

    牛rou鲜嫩,羊rou膻香。

    吃饱了rou便下几筷子香菇、菘菜等素的,滋味也是好得很。

    吃得有些发撑了,最后再往里下点汤饼。

    干虾仁枸杞红枣的汤底本就鲜得人掉眉毛,又涮了牛羊rou和青菜香菇,味道早熬得浓郁香醇。

    汤饼煮得浸足了滋味捞起来,爽口味美,自然得吃上一碗。

    这么一顿下来,郭圣通自然是吃撑了,弄得她都不敢抱刘疆了。

    他现在有劲的很,她有些时候真闹不过他。

    但刘秀也不让她坐着,他右手一只手把刘疆抱在怀里,另一只手便来牵她:“起来散散,消消食。”

    虽然觉得绕着屋子散步的行为有些傻,但她还是把手递给了他。

    这么多人看着,不能不给陛下面子啊。

    他的手比她大多了,她被他握得紧紧地,殿里暖气又足,他的手很快出了汗,贴在她手背上怪难受的。

    走了没有半柱香,她就挺不住了,想抽出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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