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归桐_第两百二十四章 可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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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二十四章 可行 (第1/1页)

    刘秀麾下诸将,有挚友有至亲有被迫降者,但更多的是被他的文韬武略和人格魅力吸引而来的。

    他们在刘秀北渡黄河一无所有时便投靠刘秀,鼎力助之。

    他们为了刘秀的大业远离故土,抛弃安逸富贵的生活,把家族置于朝不保夕的险境。

    所求为何?

    说穿了就六个字!

    攀龙鳞,附凤翼!

    值此乱世,他们豁出命在腥风血雨中闯荡,为的不就是给自己给子孙博个出路吗?

    便是大舅和刘秀联谊,打的不也是同样的主意吗?

    她没资格指摘他们。

    情义?

    自然是有的。

    若是没有,诸将此刻就不会是在这商议后继之主,而是领军四散,各奔出路。

    为什么景帝在七王之乱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太子?

    因为后继有人,才能稳群臣心,断诸侯的觊觎,定天下。

    如今刘秀下落不明,生死未知,又没有事先定好继承者,对这个新生的政权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

    如果不能稳定军心,不等尤来军打来,便要墙倒众人推了。

    此前种种辛苦,都将毁于一旦。

    郭圣通不信刘秀会死。

    可她都还没在他废她后位时狠狠甩他一巴掌,他怎么能现在就死呢?

    她站在廊下,耳边炸开诸将的争执不休。

    灰蒙蒙的天上又落下雪花来,只片刻就落得庭中混沌一片。

    十几步开外的景物都面目模糊,看不真切起来。

    凛冽的寒风卷过来,雪沫子便直往人身上扑。

    “夫人……”

    常夏和羽年见郭圣通泥塑般地站在那,半晌也没有进去的意思,不免都焦躁起来。

    这本就动了气,再冻出个好歹来,可怎么了得?

    风声渐大,呼啸在耳边几如百鬼夜哭。

    郭圣通对身边侍女们的低声呼唤充耳不闻,她一点点松开咬在下嘴唇上的牙,猛地推门而入。

    里间诸将谁能料到郭圣通会来?

    还当是侍候茶水的小侍女。

    众人继续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只有马武烦躁无比的回首低声喝道:“出去!不说了不用……”

    他在看清来人模样后,还没说完的话便哽在了喉中。

    来人玉面淡拂,柳眉如烟,眉目流转间稚气未脱,显是年纪不大。

    而且还挺着个大肚子——

    这只怕是主母!

    哪个杀千刀的把主公失踪的消息报给了主母?

    这不是添乱吗?

    他心下叫苦不迭,却还是赶紧整肃衣衫,躬身拜道:“主母!”

    郭圣通温声道:“将军请起。”

    吵闹不休的众人听得动静转过身来,一时间都住了口,殿里死一般地沉寂下来。

    吴汉一早便见过郭圣通,当下忙闪身出来,“主母,您怎么来了?”

    郭圣通笑笑,侧身受过众人的礼后,扶着腰缓步走到大殿中央站定。

    “君候失踪的消息我已经得知了,此来是为了和诸位将军共同商议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神色镇定,语调平稳,看不出半点惊慌失措的样子。

    诸将起初还以为她是得了信来哭闹的,却没想到她竟是来稳定人心的。

    当下都肃然望之,以待后文。

    郭圣通月份大了,久站不住。

    她也无意在人前逞强,一面用手扶着腰小心翼翼地落座,一面挥手示意诸将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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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论君候是遭逢不幸还是被乱军冲散,这都还是次要的,我们首先要考虑的应该是如何稳定军心。

    毕竟,刚打了胜仗士气高涨的尤来、大抢、五幡就在城外扎营。

    我们若是自乱阵脚,岂不给了他们可趁之机?

    为今之计,唯有一个稳字。

    君候失踪的消息万不可传播开来,对外须得统一口径,只说是被乱军冲散,如今已经联系上了,正往蓟县赶来。

    诸将各自归营,一切照旧。

    若有难定夺处,由建策侯裁定。”

    她的目光徐徐扫过殿中面容坚毅的诸将,“我常听君候夸赞起诸位将军,我知道君候现下能有这番基业,都是有赖于诸位的舍生忘死。

    论排兵布阵,我半点不通,此来并不是来班门弄斧。

    而是诸位既叫我一声主母,我便也有属于我的责任要担负。”

    诸将听她话语间安排的周全妥当,忙纷纷颔首称是。

    只是这般的强自镇定,能挺一时却挺不了一世。

    刘秀的生死终究才是最要紧的!

    郭圣通冷眼瞧着诸将神色,知道他们还是没能安心定神。

    便望向吴汉,“建策侯——”

    吴汉忙应声上前。

    窗外风雪声大作,压断了枯枝的声音时有传来。

    郭圣通忍不住走了下神,刘秀这次便是有幸逃出生天,只怕也受了伤。

    这般风雪天,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衣食药物?能不能顺利找回来?

    她深出了口气,只觉得心下还是堵得难受。

    她抬起头来,吴汉目光炯炯地望着她。

    她努力收敛心神,平稳情绪,无波无澜地道:“我方才在外间听见你们说想迎君候侄子为后继之主。”

    吴汉立时就有些局促不安。

    哪是他们?

    分明就是他说的。

    他知道主母难以接受他的这番主张,毕竟主母肚子里怀着的才是主公的嫡亲后人。

    可说句不中听的话,男女未定先不说,便是个男儿又怎能断定优劣呢?

    倒是主公侄子刘章,因为其父早亡,主公怜之带在身边悉心养育,已初显才华。

    一边是还未出世的孩子,一边是已经长成的少年。

    换了你,你选谁?

    自然是选后者。

    可这话当着主母如何说的出口?

    那也委实太寒人心了。

    他嗫嚅着嘴唇,不知如何是好。

    “我以为可行。”郭圣通只短暂地静默了一瞬间,便斩钉截铁地道。

    诸将闻言愕然,摸不清她是真心还是假意,一时都没着急表态。

    “我如今虽身怀六甲,但男女未定,不值得托付如此大任。

    而君候长兄首创大业,其子章心性坚韧,才干过人。

    倘若君候不幸,于情于理,都该奉他为主。

    等城外敌军退去,又有了君候不幸的确实消息,还请建策侯使人去迎刘章。”

    吴汉和诸将闻言,大受震动,不免面有羞色。

    主母身为女子,尚且如此以大局为重?

    他们还没听着主公的准信,就在这慌乱,实在太不像话。

    吴汉本还有意推脱一二,但瞧着郭圣通神色坚定,知道她不是违心之语,略微思量后便颔首道是。

    全说开后,诸将便也没了后顾之忧,个个抖数精神起来。

    郭圣通见状,面露欣慰,示意侍女们扶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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