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相约 (第2/2页)

待一切收拾停当，紫檀被带到厅堂里。

    妙如吩咐茶香，给对方搬了个杌子，还招呼道：“坐吧，不必拘谨！”

    毕竟在大户人家里受了调教，紫檀哪里敢随随便便在贵人面前落位，推辞了一番，仍旧躬身站立在一旁回答。妙如也不强迫，让她就这么着了。

    “你在国公爷那儿，呆得还习惯吧？！”接过春渚递过的茶盅，妙如啜了一口绿茗问道。

    紫檀上前行礼，躬身答道：“谢郡主关心，奴婢还能习惯，以前这些事没少做过……”

    妙如睃了她一眼，说道：“你母亲吴嬷嬷是婆母跟前的旧人，还是相公的乳母，况且你后来放了出去，在我在面前，不必自称奴婢。”

    听闻此话，紫檀脸上先是一僵，随后露出惊喜的表情。

    旁边侍立的春渚，一脸古怪地跟袁嬷嬷对视了一眼。

    “袁嬷嬷，将本郡主备的赏赐给她吧？！”妙如随口嘱咐道，又解释，“这是你这两个月来，尽心伺候国公爷的奖赏，待回到京城后，另外有赏……”

    紫檀扑嗵一声，跪倒在地，连连谢恩：“这是奴婢应该做的，不敢求主子恩赏。”

    袁嬷嬷笑着上前安抚：“咱们郡主向来奖罚分明，是该你得的就拿在手里吧？！”

    不知对方是何意，紫檀只得硬着头皮，将赏赐的金锞子收放在荷包中。

    “听说你也是苏州本地人氏，此时回来，可曾拜访过故交旧友？”妙如放下茶蛊，抬起头来望向她。

    “回郡主的话，不曾！奴婢的母亲是从谢家陪嫁过来的，父亲曾是账房里总管。早在十几年前就去世了，带着奴婢和jiejie，母亲一直在罗家当差，直到……”紫檀眼珠乱转，特意朝妙如扫了一眼。

    “嗯，也算得上世仆了。听相公提及，你jiejie生前曾替你求过恩典，说是将来销了你的奴籍。这次把从黄家赎出来，找到你母亲的坟冢后，就可达成她的遗愿了。”

    紫檀倏地一惊，半晌才醒悟过来，达成遗愿是指销了她的奴籍。

    紫檀顿时慌张起来，连连摆手道：“郡主千万别这样说，以前jiejie的愿望，是想着我在家人资助下，做点小生意，找个老实人安稳过一生。可如今奴婢的亲人一个都不剩了。脱了籍让奴婢上哪儿去讨生活？！”接着，紫檀将前些年在外飘泊的经历，声泪俱下地又哭诉了一遍。

    “而今，奴婢没有其他亲人，脱不脱籍对于紫檀来说，并不是太重要。求郡主行行好，让奴婢呆在罗家，这里才是奴婢从小成长的地方。”紫檀连连哀求。

    这场面沉默下来。

    听了她这话，妙如觉得有些为难。此话说得也没错，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她jiejie当年的愿望，未必就是她的理想。选择怎样的路，还是得自己深思熟虑后，做出相应理性的判断和选择。

    妙如想了想，说道：“这事我跟相公再商量商量。其实，嫁人也是在镇国公府的羽翼保护下，决计没有让你孤零零一个出门的道理。”

    见世子夫人语气软了下来，紫檀心中窃喜。暗道，这郡主果然是个有慈悲心肠的人。这样，以后被自己说动的机会更大了。

    从郡主所居的客院出来，紫檀只觉后背冰凉一片，半晌也回不过味来。

    这一年多来，重回镇国公府，当上世子爷屋里人成了他主要目标，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几次差一点放弃时，又会遇到新的希望。

    只是几个月观察下来，有件事让她颇为不解：为何郡主屋里的丫鬟，竟然一个都没有开脸。

    这么可能呢？世子爷可是堂堂的国舅，而且罗府子嗣单薄……里面难道还有什么蹊跷，是她所不知道的？！

    待她走后，袁嬷嬷凑到妙如跟前，好意地提醒她。

    “主子，这女子怕是不妥当，刚才您在问她话时，一个劲儿地察言观色，那番话怕不是出于她本心。”袁嬷嬷毕竟多吃了几年盐，一眼就看穿了里面的不对劲儿。

    妙如点了点头，解释道：“你不是看到，我并未答应过她什么。只是，这事涉及相公以前的旧人，一个不小心，就会招来话柄，我岂能随便开口？！”

    袁嬷嬷欣慰地点了点头。以她对主子的了解，定会以不伤夫妻和气，最终找到方法，妥善解决此事的。

    谁也没曾想到，晚上罗擎云返回时带来的消息，不仅让众人希望落空。更是直接影响到许多人将来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