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诸君请听我一言 (第1/1页)
方乐秋跟在一位不苟言笑的书院教谕身后,穿过七拐八歪,曲折蜿蜒的鹅卵石道路,来到一座由青色石块堆砌而成的巍峨石殿面前。 哪位面容严肃的中年教谕回过身来,对方乐秋说道:“这里便是此次试炼的最后地点,只要通过这次考验,就可以成为书院学生。” 方乐秋点了点头,面朝对方抱拳行了一礼,“多谢先生。” 中年教谕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罕见露出一丝笑意,“以你的实力,加入书院应该并非多么困难,但我还是多嘴提醒你一声,多加小心谨慎,避免最后关头痛失这个加入书院的机会。” 说罢,这位中年教谕背负双手,身形飘忽不定,如同鬼魅般消失在方乐秋视野里,若不是大白天见此一幕,恐怕那些个寻常的草头百姓都会误以为遇见了什么妖邪作祟 方乐秋敛了敛心神,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面前的那一扇布满锈迹的青铜大门,只要推开了这扇门,就意味着离成为书院的学生更近一步,而这也正是她所渴望希冀的,她本身不过是某个普通武馆里的学徒,这个世道任凭你资质如何绝佳,若没有功法秘籍,这辈子也只能当个寻常开窍武者。 方乐秋伸手就要推开这扇厚重青铜大门,却不料一推之下,竟然没能够推开,这让方乐秋心中不免有些讶异,以她天生的强劲体魄,别说一个‘小小’石门,即便是万斤巨石也能轻易打爆。 “果然,最后一项试炼绝非能够轻易通过。”方乐秋眼神一凛,炽烈气血蒸腾而出,于身后凝练出模糊龙蛇虚影,气血之力加持下,原本纹丝不动的青铜大门被轻易推出一条缝来。 隆隆隆—— 方乐秋凭借着惊世骇俗的神力将那扇极其沉重的青铜大门豁然推开,眯了眯眼,环顾四周,却惊讶发觉已有一人先自己一步到达了这里,并且还是一个颇为面善,年纪与她相仿的少年。 那位腰配狭长古刀,背负一个长条布囊状物件的家伙似乎也是注意到了有人走进了这座石殿,神态懒散地瞥来一眼,眼神里似乎掠过一丝惊讶,显然也认出了方乐秋来。 方乐秋皱了皱眉,终于回忆起了这个人是谁,她依稀记得前几天那个喜怒无常一言不合就将其打伤的女魔头,似乎就曾与这位攀谈过,因此这两人应当是相识的。思及此处,虽然方乐秋也不至于因此而心生恶感,但也绝对是好感甚无。 正在此时,沉重声响传来,那一扇厚重异常的青铜大门缓缓推开,方乐秋循声望去,但见一道身影推门而入,腰配宝刀,黑袍罩面难以看清相貌如何,只能凭借着身形依稀判断出应当是位正值青壮的少年郎。 那道身着一袭黑衣的身影环顾瞥了四周一圈,正巧瞧见不远处的某人以及方乐秋,身形顿了顿,语气略带几分嘲弄道:“哦,没想到居然有人先本大爷进来,我本以为这巨鹿书院里没什么值得称道的人物,没想到也不全都是阿猫阿狗!” 这一极具嘲讽意味的话语刚刚道出,方乐秋秀眉紧蹙,面色隐隐有些不豫,随后竟鬼使神差的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某人,但那人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悠然模样。 这时,锈迹满满透露着亘古意味的青铜大门再次被人奋力推开,人未至,遂有一道略显冷漠的嗓音遥遥传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唐阎你小子这条败家之犬也就只能犹自在这犬吠不停,聒噪不止。” 名唤唐阎的黑袍少年扭头望向来者,阴阳怪气道:“这不是太白剑宗嫡系传人,被誉为琅琊郡剑道年轻一辈第二的李解元嘛?咋地,你这个万年老二的娘娘腔还想跟老子动手不成,老子让你一只右手,只用左手也能把你打的屎都出来。” 方乐秋眉头挑了挑,眼神略带好奇的看向那名气得脸色涨红的李解元,对于这太白剑宗李解元她倒是有所耳闻,琅琊郡有名的天才俊彦,一手先天五太剑法使的出神入化,年轻一辈里近乎无敌手。对于他的认知方乐秋也仅限于此,毕竟她只不过是武馆里的一个小小学徒,与李解元这等被太白剑宗寄予厚望的天才弟子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李解元身着云底白纹状,袖口纹有月白小剑的蓝色衣衫,身后背着一柄剑身铭刻着诸般道纹的青蓝古剑,仪表姿容俱是上佳,无愧于“太乙剑”的名号,可唯独那张脸委实太过阴柔了点,肤色白皙宛若羊脂美玉,若不细看,定会以为是某个沉迷于才子佳人故事的大小姐女扮男装,不怪那不愿展露真面目的黑袍少年唐阎会戏称他为娘娘腔。 唐阎手指掏了掏耳窝,歪着脑袋,对因愤懑气恼而脸色涨红的太乙剑,嗤笑道:“这么了,本大爷让你一只手都不敢上,也忒没用了,怪不得你一直被杜家杜天寒压在底下当个区区老二,‘太乙剑’永远是‘太乙剑’,一字之错天差地别,你绝不会变成‘太一剑’。”
“放你他娘的屁,还让你一只手,谁不知道你唐阎最擅长使左手刀。”听闻此言,李解元反倒冷静了下来,直接出言反驳道,“那杜天寒不过虚长你我几岁,且等我与其年岁相同时,定……” “这话你也有脸说出来!”唐阎冷笑打断道,“你敢断言自己有他这般岁数时,能身具如此冠绝琅琊的修为。” 李解元默不作声,没有出言反驳。 杜家杜天寒就像一座琅琊郡每个天才俊彦难以逾越的高山,不过弱冠之龄修为却臻至九窍境界,即要贯通天地之桥,成就镇守一方的宗师人物,甚至有好事人断言整个琅琊郡除了杜天寒外,再无天才。 两人一时间皆是沉默不语,透露着难以言喻的压抑氛围。 与此同时,那扇本该沉重非常的锈迹大门不断被人推开,陆续有人走进了这座占地极广的青铜石殿中,不过他们多是四处打量着彼此,基本上没人有擅自开口套近乎的举动,毕竟谁也不知晓这书院考核的最后一项,到底考验的是什么。 唐阎环顾一周,数了数周遭寥寥无几的人头,差不多九人左右,顿时大皱眉头道:“这人还没来齐吧,好像有点少啊。” 李解元同样蹙眉,说道:“据我听闻并非所有人都在这里经受考核,因此来这里的人差不多算是齐全了。” 就在这时,一位青衫儒生费力推开青铜大门走了进来,顿时间一道道目光刷刷地扫了过来,吓了这位相貌普通,二十岁出头的青衫儒生一大跳,不过很快那群人都收起了打量眼神,一个修为不过三窍的家伙,他们其中随随便便一个人出来都可以轻松将其碾死,因此这群年轻俊彦想当然的把他认定成是踩了狗屎运才过到了这里。 李解元举目眺望四方,周围除了他们这群经受考核的人外,再无任何书院教谕之类的人,这不止李解元满头雾水,就连众人矣是满肚子疑惑,不清楚这巨鹿书院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正在这时,那位腰配长刀,背负长条布囊物件,第一个来到这座演武殿的家伙走了出来,清了清嗓子,环顾四周,带着莫名古怪腔调道:“请诸位暂且安静一下,我简短说一句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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