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琐事 (第2/2页)
丫头则只带了跟前的大丫头。显然这人手很是不足。依着这院子的规模,各个院子需得配上2个粗使丫头才行。另外灶上也得添人,所幸这宅子先前应是朝廷出资兴建,每个宅子又聘了4个当地人做了帮佣,有两个也是做过饭的,便打了下手,不然这一大家子怕是要挨饿了。小花园也需要聘个园丁回来侍弄。这样算下来,还得再招个十人左右,想着,玉珠便让锦绣唤了秦家的过来。 不一会儿,秦家的过来了,他年约三十,面貌微黑。身材粗壮,看着很是老实忠厚,然而不大的眼睛里时不时闪烁着精光。与玉珠行了礼后,便立在一旁,待玉珠吩咐。“我方才估量着,家里的人手有些不足,你且出去探探风评好的人牙子,寻了过来。这是急事儿,还得立即着手去做才是。”秦管事听了,便立刻处理这件事儿。 玉珠又吩咐家中仆人细细打扫了三进院子各个角落,甚至连着锦绣与紫绣也扫了她居住的西屋上头的楼层,那二楼昨日便是做了做那库房的打算。行李箱子俱是放了一摞。这楼上房间的布置与楼下差不了多少,用了多宝阁隔了两块,靠西的放了张架子床,紧挨着的便是雕刻颇为精美的梳妆台,梳妆台旁又是张置盆架。梳妆台的对面安了穿衣柜子。多宝阁南面的一头连在了墙上,在靠北的一侧留了门。外间,有方小桌及四张圆凳儿,靠南面的又放置了张美人塌。取了西面的屋子作了库房,东面和中间的则收拾了备用。 锦绣与紫绣二人自箱子里取了夏季穿的衣服,又叫了秦家的烧了guntang的热水,灌了壶里。在衣裳起了褶子的地方来回滚几下,压平褶子。待将衣服收拾完毕,已是到了晌午。二人捧了衣裳,挂了玉珠住的屋子里摆的柜子里。玉珠见二人面上挂着汗珠子,身上的袍子也透出了湿意,便让二人休息一下。 又令人取了一早就放置井里浸着的西瓜切了,分了些给苏氏并珊姐儿,剩下的便分了屋子里的几人。井水甚凉,西瓜又是一早就放了进去,这时候吃了已是很凉了。瓜虽是好吃,但若是捧着吃,总归有些不雅。锦绣听得玉珠的吩咐时,早已去取了几个白瓷碗碟并着几把勺子来,待西瓜切好了端上来便用勺子挖了中间子儿少的瓜瓤,递了玉珠与娴姐儿。 “锦绣jiejie,你真好!”娴姐儿已是被这完全迥异与京城的气候给京着了。待小憩后,便不言不语发着呆,一句话儿也不想说,直至切了两半的西瓜夹杂着井水的凉气进了屋子,方才回复过来。玉珠原本担心西瓜凉性,又在井水里置了许久,更是添了些许寒气,怕娴姐儿肠胃太嫩禁不住。却见了女儿被这暑气熏得昏沉,便有些心疼,遂也没有阻止娴姐儿吃了。吃了西瓜,消了些暑气,娴姐儿精神头好了些。瞪着黑漆漆的眼,饶有兴趣的看着额娘处理家中事务。未过多久,秦管事领了个四十岁左右的面貌柔和的妇人来了,夫家姓李,便唤作李婆子。 李婆子倒是土生土长的镇江府人士,她生得慈善,心肠也是不错,加上又会调理人,故而名声很是不错。李婆子也是见多了高门大户的,不过旗人的家里倒还是首次,也是有些好奇的。进了大门,来往的仆妇步履匆匆却不显忙乱,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看来是个家风严谨,规矩有些大的人家。进了二院正房,便见了一位身穿旗装的妇人正喝着绿豆汤,身边坐了个四五岁的小姑娘。李婆子做人牙子这行已有十多年了,早练就了双利眼。那妇人生得漂亮,嘴角儿含笑,看着也是个温柔的主。然那双杏仁眼儿隐隐含了威仪与些许煞气,并不是个好糊弄的主。那小姑娘虽是因着年岁小,脸蛋儿未长开,他日却绝对是个美人儿。还欲观察,便见了当家太太似笑非笑的眼。李婆子心下一凛,忙行了个礼。“老身,给太太请安了!”官话说得不是很标准,有些怪异,但还能听懂。
“嗯!起来吧!”玉珠轻声道,“我们一大家子初来这里,缺了人手。听人说你是个可靠的,我便让秦管事领你来了!”李婆子却是个沉得住气的,面色倒是一点不显出异色。倒令玉珠有了几分欣赏,遂吩咐秦管事将李婆子带的人领进内院。片刻,携着娴姐儿去了院子。李婆子统共带了二十个人,四个媳妇子,十二个年轻的姑娘,排了前头的几个女孩子,看着便是水灵灵娇俏俏的,四个男子立在了后头。 二进院子比起前院还略大了些,青色的石板路将院子分了四块。东南角开了口井,周边儿用了石板铺了,有些年头,常未走的地方已是生了些青苔,只是大热天的看了颇有些凉意。水井的西面儿种了棵石榴,其他两块儿搭了木制的廊架,葡萄藤爬得满满当当。紫绣搬了张黄花梨的椅子放在了架下,又搬了张小桌几。玉珠坐下后,也不说话,只是端着茶盏儿慢条斯理得喝着茶,锦绣拿了蒲扇轻轻扇着。初夏时节儿,不是那般炎热,只是晌午的时候立在大太阳底下也是件不容易的事儿。不一会,便有人耐不住性子。前面一排靠东站着的,其容貌也是最拔尖的,颇有些不耐的皱着眉头。紧挨着她的神色也是有些不耐。倒是另外两个颇为沉稳。玉珠放下了手里的茶盏,站了起来,令众人将双手伸了出来。那指甲修的极其漂亮的,掌心透着白皙红润的绵软,剔了去,指甲盖里藏了污垢的也剃了去。又问了剩下的众人各自有什么特长。最终定了两个媳妇子,四个丫头,男仆倒是全留了下来,李婆子做了成生意,自是高兴地很,连道日后太太有需要的话,尽快来找她。锦绣笑着替自家太太应了。 新买的两个媳妇子,其中的一个媳妇子极其擅作淮扬菜,先前也是大户人家做过的。后来主人家做生意破了产,家中财产并奴仆转卖了出去,因着她签的是活契,先前去的人家不愿意。她自个又需要照顾公婆,不愿签了死契,故而一直到今日才被主人家看上。玉珠使了锦绣领着她去了大厨房,交了秦家的。另一个媳妇子做了小花园与夹道小门的门房婆子。四个丫头都是选了面貌忠厚,手上具是老茧,做惯粗活的,配了正院与后院缺的粗使丫头。四个男仆,两个相貌清秀,识得几个字的配给两给儿子做了小厮。另外两个看着很是孔武有力,交了秦管事,由他自个安排。 玉珠安排好了人手,因着屋外还算凉爽,便也没急着回屋,欲坐回椅上再歇息片刻,就见了女儿做了葡萄藤廊架下的木墩子上,歪着脑袋若有所思的模样。“怎么了?额娘的小宝贝,在想着什么呢?”“女儿就是想了,方才明明有几个漂亮的jiejie,额娘怎么不选他们呢?”小姑娘说得只是心中所想,然而玉珠听了却是心下一动。她嫁了那尔布多年才得了这么个女儿,又生得玉雪可爱,且在京中老宅的时候,因着那尔布是老太太唯一嫡出的儿子,娴姐儿更是嫡亲的孙女儿,疼爱得跟个什么似的自是无人敢欺负她。却忘了娴姐儿日后是要选秀的,凭着他们家世,只要娴姐儿没有什么大毛病,都是不可能落选的。即便是落选,日后嫁入的人家也定是高门大户。如果仍是这个性子,那女儿日后可是--------顿时,犹如被泼了冷水一般,透心透骨的凉了起来。“额娘,你怎么啦?会不会中暑了呀!”娴姐儿见玉珠面色苍白,不免得担心起来。玉珠见了女儿担忧的神色,心下一暖,思道,女儿现在年纪儿还小,日后自个多多指导就是,务必不能养成憨直的性子。便细细得与女儿说了其中的门道,娴姐儿虽是有些听不懂,却也记下了。自此,玉珠便有意识的教女儿些人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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