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 把内宫交给你 (第2/2页)
前午睡,午后的阳光暖暖的,室中没有炭火,便大开了窗,让目光扑入室中驱了冷寒。 拓跋濬见她睡得正沉,便止了崇之唤醒她,他在案侧坐了小半刻,由她书架中选出几卷翻了两眼便把经书塞了袖中,默不作声地离开。 冯善伊醒转时,已是大半时辰之后,第一眼便看见顺喜在鼓捣炭炉,她裹着袍子走上去,探眼打瞧惊喜问:“我还以为内侍府总要拖个好几天。” 顺喜扬眉一笑,好不欢快:“午后皇上来转了一圈,觉着冷,便让崇之去责问内侍府。这不,几个公公们吓得忙跑着来添炭炉。主子夜里能睡得舒坦了。” 冯善伊努努嘴,拉了肩头垂下的袍领,幽幽念着:“你从前跟着崇之伺候皇上多久了?” “皇上还在潜邸时,奴才就跟在崇之公公边了。” “你觉得皇上是更宠李娘娘,还是文夫人呢?”冯善伊抬出一手触着暖火搓了搓。 顺喜将眉皱紧,想了想:“自是在文夫人之后进府的李娘娘了。有了李娘娘,皇上一次也再没有去过文夫人那里。” “那么李娘娘之前呢?”冯善伊故作轻松,又探问了一声。 “噢。那从前还是好的。”顺喜挠挠头,“只是,文夫人是个不会笑的。从来就没有面露欢喜过,皇上后来也觉得没意思了吧,而后常太后领着李娘娘入府了,李娘娘生得那样美,没多久就成为新宠了。” 冯善伊还**再说什么,却听后一声怯怯的“主子”传来,随即回望去,见得漆黑夜色下青竹扶着门呆呆地望着里,眼里升满了泪,肩上还背着包袱。 再下一刻,青竹奔入来,喜极而泣:“主子,青竹回来了。崇之公公亲去尚服局说是皇上的意思,主子边缺人让奴婢回您旁。”
冯善伊也欢心着拉起青竹,蹭着她面上泪笑道:“我还想着攒够了银子去尚服局将你买出来。如今可好,省了我一大笔银子。” 冯善伊拉着青竹说叨了许多话,言着云中的景物人事,至了夜时,顺喜满脸讨笑请这一对貌似姊妹的主仆收整歇息。青竹见冯善伊仍是一脸说得不尽兴的模样,压着笑将手附了她的轻轻一拍:“主子,后慢慢道来,不差这一夜。” 冯善伊自觉是好久没有掏心窝子与人彻聊,出了山宫便处处小心在意,憋得满肚子话无人能道。又一想青竹话得不错,才让她先下去准备夜洗,再又站起来去关窗,瞥见院前小门的灯火突得亮了起来,定了视线,遥遥看见崇之举着明灯伴着后的拓跋濬快步而来。 立时扭,阖紧门窗,吹灭内室中的烛灯,吩咐了青竹几句,忙拉开帐钻了进去,屏息等了好一会儿,听见门拉开的声音,还有青竹畏畏缩缩的低言:“主子已是睡下了。” 风展起前长幔飘摇的杂音夹着崇之焦急的言声:“皇上这是醉了,快叫你们主子出来伺候。” 冯善伊听着中动静,黑暗中盯着顶吊下来的如意平安坠屏息敛声。 帐子抖了抖,探出青竹小脑袋,她将声音压得极低:“这回,您可躲不开了。” “真是祸害人。”冯善伊撇嘴满是不满,甩开帐子坐起来,“朝上憋了火找我发,醉酒撒泼也要我伺候。但凡好事怎么想不起我来。” 青竹急急拿手捂上她嘴,挤眉弄眼着:“我让崇之公公先扶去东阁子的书房了,如今正吐得厉害。不知喝了多少。” 冯善伊咬牙起,跟在青竹后转出暖室,绕了书房,才一推门,迎面冲来bī)人的酒气。拓跋濬人事不知地半卧在罗汉榻上,崇之正端着口盂伺候他把酒食吐出来。冯善伊以袖掩鼻靠了几步过去,拍拍崇之肩头:“那什么,没什么事吧。” 崇之皱眉仰了半头,如今这模样倒像是没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我自回去了。”冯善伊一脸自觉道,“有事你再让青竹唤我。” 崇之苦着脸看她,眼神之中默默的无辜。 冯善伊最看不下去这神,死咬了牙,往榻前一坐,轻拍着拓跋濬后背抚弄。青竹见状笑了笑,转过去接了顺喜递来的湿帕子塞了冯善伊另只腕子里。 拓跋濬吐了几刻,才有稍许好转,平躺在榻上闭目浅睡过去。冯善伊忙命崇之将那些脏秽东子端出去,空出手来以帕子擦着他汗淋漓的额头,边擦边抱怨出声:“醉酒吐得难受,有火没处撒,头疼脑,这都是想起我来了。我是你老妈子啊?” 不料拓跋濬猛得抬眼,反握紧她一支只腕子,狠力将她箍至前。 冯善伊盯着那由他攥得一刻不分松落的腕子,素白肌肤生生勒出红痕,她稍稍抬眼,见得拓跋濬混浊的眸子便落在额顶。 “七叔。”他唤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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