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重生_010 赦生童子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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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0 赦生童子 (第1/2页)

    春日里阳光灿烂的天气,还带着丝丝凉意,青鸾阁中的蔷薇花,姹白绛紫的,热热闹闹地开满了院子,院子正中一泓碧池,水下游鱼如梭,怡然自乐。临近水边的老槐树下,传来女童稚嫩的朗读声:

    “君子勿拘,其心无拘也。”长平捧着书卷,念一句自己解释一句:“对于君子不能束缚他们,品德高尚的人,心志是不受束缚的。”

    柳生右手抓着陶泥酒壶,整个人舒舒服服地卧在躺椅上,左手捋着胡须,笑吟吟地一点头。

    长平笑容甜甜,接着往下念:“仁者,鲜也,却之弗厚焉。”

    “品德高尚的人是很少的,御下不能过于宽厚。”

    她顿了顿,低下头来想想,眼中划过一丝了悟:“为奴者多心性愚鲁,又jianian滑贪利,要驾驭好下人,一味地仁厚和宽容自然是行不通的。威慑和高压能教他们有所收敛,不敢过分放肆。——学生理解的可对?”

    “这……自然是对。”柳生捋着胡子扯了扯,掉了几根也没发觉,到唇边的话忍了又忍,终于化作一丝叹息,“老夫就不该允你念这《度心术》的,那李义府是什么东西,蝇营狗苟,一派小人行径,郡主何苦巴巴读他写的东西?”

    柳生说的李义府,是唐高宗李治的宰相,人称‘口蜜腹剑’李林甫是也,这《度心术》是他纵横官场多年所得,通篇不过一千一百二十八个字,却是字字珠玑,堪为开启度心、攻心奥秘的罕世奇文。

    不学这些,难道和其他学童启蒙一般,念‘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长平低头撇撇嘴,她可是地地道道的实用主义者,这古代一切的接人待物,和自己在现世是有很大的差别,如果不仔细从头学起,怕是不小心一步走错,被人卖了还跟在后头数钱。‘人无害虎意,虎有伤人心。”这道理古今通用,早学些自保的本事总是没错。

    “郡主是王爷的嫡长女,天生尊贵,何苦学这些、”柳生强忍着把‘小人行径’两个字咽下去。

    长平,仰起头回答地理直气壮:“学生自幼没有母亲,没人教学生这些做人的道理,学生早晚要开府嫁人,若不学些驭人之道,难道夫子看着学生将来被人欺负么?”

    “好、好,你这娃娃,嘴尖舌利的,老夫辩不过你。”柳生无奈地摇摇手,“老夫年纪大了,不过教郡主念两个字,混碗饭吃,小郡主想念什么,老夫自然不能拦着。”

    “师傅~您就听我一回不成?”长平丢下书,蹭到柳生怀里撒娇,她年纪既幼,容颜稚嫩,神态娇憨,眉眼如新生小鹿般,清澈透亮,任谁看到这般神色都不忍忤逆她的意思,只把柳生逗得无可奈何。

    “叽、叽喳、喳——!”树丛间翠鸟儿的鸣叫声起,音调拖得长长,在空气里打了个弯儿,宛转悠扬。长平闻声急忙低下头,掩盖住双眸中洋溢的喜悦,再抬起头来神情乖乖地:“那,学生今日就不念了罢!夫子可要歇息?学生听说王公公那里刚得了两坛好酒,名曰珍珠红,乃是以西域葡萄汁酿成,其色泽银红,入口香醇,清冽宜人……”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那老货懂什么酒,止不住又要送些俗人糟蹋了,老夫去去就回!”长平话未说完,柳生已经一个打挺站起,迈开大步完全看不出老者之象,片刻间已经去远了

    长平抿唇一笑,大眼睛骨碌碌地转了几转,喝退了侍女,独自起身回房,刚关上门扉,一阵清风拂过,长窗滑开复尔关上,白衣羽氅,蛾冠墨发的道士微笑站在她面前,双目清亮若星辰。

    “舅舅!”长平欢呼一声,张开双臂扑到他怀里。

    此人正是三年前长平刚刚重生时,救她一命而后又离开的道士。长平母妃的亲哥哥,左临尘。如今左氏一族已被打成‘逆党’,左临尘不得已而隐姓埋名,自取道号‘赦生’。

    他本是左家次子,自幼出家,拜在白云观南宫剑圣门下,因三年前魏忠贤诬陷,导致左家满门遭屠,彼时赦生正在白云观中修行,得知消息时已为时已晚,虽然奋力杀了几个留守左家的锦衣卫,但已是不济于世,还让自己暴露行藏,处处遭遇追杀。

    如此一路追逃,及其追上meimei的行踪时也晚了一步。他本欲将长平带走抚养,奈何自己冤仇未雪,本身朝不保夕,如何养育得了孩子?只得引着追兵离开,保护外甥女罢了。

    至于最后终于摆脱追杀,在人海中隐匿行踪,此中艰辛略过不提,等他听闻外甥女遇虎,险些丧命的消息已经是大半年之后。赦生又痛又悔,当下便返回京中,便潜入王府探望,他从未带过孩子,并不知像长平这般早熟稳重的孩子有何不妥,只为长平对自己亲热依恋欣喜不已,这几年来时不时前来探望。他武功既高,长平又善于掩饰,是以府中上下无人察觉。

    长平两世为人,对真心相待的人如何分辨不清?这个舅舅自幼长在山中,本性极为纯良,而被灭门惨案刺激的心性大变,几年来日日夜夜除了伺机复仇,那仅余一丝的温柔和念想,全部都交付在自己身上,是以长平对他,比那个面子上爱宠无比的父王,更加依赖眷恋。

    “怎么这么久都没来!舅舅不疼阿媞了?”长平被赦生抱起来,整个脸埋在他的道袍里,闻到淡淡檀墨的香气,十分好闻而安心的味道,忍不住蹭了蹭,嘟囔道,“还是找了个美貌道姑,就忘记阿媞,忘记这府里还有个人在等你罢!”

    “在舅舅心里,这天底下还有谁比阿媞更重要?”赦生的目光温润柔和,如画像上的观音般慈悲,长平仰头呆呆地看着他,冷不防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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