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神之体,爱你,灌篮_12、南柯黄粱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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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南柯黄粱 (第4/4页)

被迫开始新一段的生活时,人总是会无限流连在过去的那一段里,就算是流川这么冷淡的人也不能免俗。哎,跟着流川在他梦里走了这么一遭,我的人生感悟也被迫跟着多了起来。

    这一趟留学,留了六七年,先是高中三年,毕业后入大学,等四年大学毕业,因在大学联赛时的不俗表现,他进了梦想中的NBA。整段历程被他梦得像模像样,以致我怀疑他小时候在美国生活过。

    这当中,生活的基调一直没变,上课,练球,没多余的花哨,即使他大学毕业进了职业赛场也是,只是上课变成了上班,练习变成了四处去比赛而已。他的生活重心一直非常稳,除了篮球相关的,不会有太多其余的东西,就连“我”,也被他带着围着篮球转,“我”在大学毕业之后,开了一个买卖体育器材的小店,自任老板。

    他刚进“NBA”那会儿,不怎么好受,先是当板凳球员,然后再一步一步融入整个集体,到最后成为中心,跟他刚来学校,融入校队的过程很相似。

    不过这家伙对自己很有信心,他在梦里让自己得了好几次最佳“MVP”。

    哦,对了,大学刚毕业,流川和“我”就结了婚,过了一年,有了一个男孩,叫“流川一”,长得像缩小版的流川,第二年,又有了个女儿,叫“流川二”,长相是“缩小版”的“我”!

    “流川一”,“流川二”,傻瓜一样的名字,全是流川起的。刚听到时,酸得我牙痛,看上去冷淡优雅的人怎么会像个文盲一样给自己的儿女取这样的名字,“流川一”还好,“流川二”?得有多二!不得被人嘲笑一辈子?啧!这家伙显然不是一个负责任的爹!

    当我看着“我”追在俩小孩屁股后面喊“流川一”“流川二”时,我总是“哭笑不得”。这一路看下来,我有很多时刻都“哭笑不得”,特别是在和“我”有关的事情上。

    流川这家伙一直在梦里不停地改造“我”,这改造还“与时俱进”。梦里的“我”对他一直是热情如火的,而当流川和“我”渐渐长大到知情欲的阶段时,这“热情如火”升级了,变成“主动招惹”,“我”每天缠着他,那个热情,那个妖娆啊,看得我冷汗直下,不过这还不算离谱的,真正让我看得咬牙切齿的是“我”和他第一次“被翻红浪”。在他想跟“我”**,“我”也想跟他**的那会儿,他在梦里让“我”主动扑倒他,而他,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让我恨得牙痒。明明现实世界里,他要主动得多,所以,这家伙,很会颠倒黑白,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啊!道貌岸然!

    还有,不止热情升级,就连我“无事生非”也同样走向了新的方向,儿子“流川一”18岁时交了一个女朋友,“我”居然假装了“流川一”女朋友去试探他真正的女朋友,害得那个小姑娘恼怒异常,他给梦得很逼真,所以,过程欢笑不断。

    我在一边看得又是笑,又是怒的,他竟连这种戏码都给梦出来,有够幼稚!也有够阴险,因为我很怀疑其实是他自己暗地里很想假扮自己女儿的男朋友去开小朋友的玩笑,不知怎么地,就投射到了“我”身上,腹黑鬼!

    时光飞逝,转眼,他40岁了,身体不复往日的强韧,又因在比赛中伤了筋rou,便借机退了役。退役后,因儿子流川一在大学篮球联赛中刚冒出头,全家便留在美国陪他,一等流川一的事业站稳根基,流川二也在美国找到工作自立后,他和“我”便落叶归根,回了国。

    回国之后,他办了一个篮球俱乐部,专门教人打篮球,“我”则继续当买卖体育器材的老板。

    日子不咸不淡地过下去,直到流川和“我”渐渐雪染鬓发,行动迟缓。

    等老到动不了的时候,俩人都进了医院。

    最后时刻的那个下午,同一间病房里,快80岁的流川和满头白发的“我”躺在两张**上。

    当晕黄的夕阳时爬上窗棱,“我”像蠕动的rou虫一样迟缓地从自己的**上爬到他的身边,与他并排躺着。

    他紧紧握住“我”伸过去的手,睁开松弛的眼皮,白了“我”一眼,“快死了,还,还不安生。”

    “我”也还他一个白眼,“再见了,老家伙。”

    “再见。”流川闭上眼,语调平平地说。

    等了一会儿,他紧了紧“我”的手,“谢谢。”

    “谢谢?嘿,谢什么啊?”

    “没什么。”

    “啧!”“我”抬起头,一条一条的皱纹挤到一起,满脸不乐意。

    他笑了笑,老脸得意洋洋。

    “我”瞧不上他的得意,“笑个屁啊!下辈子,不找你了,我,我去找,别的家伙一起过。”

    “你敢!”

    “嘿嘿,怕了吧,”

    ......

    夕阳的余晖中,俩老家伙缓缓闭上眼,但交握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所以,这是执子之手,与之偕老?这是流川这个冷货渴望的情感?不可能吧,他能这么情深意重地煽情?肯定是从哪个肥皂剧里看来的!饶是如此,我还是被那种温情洋溢的气氛酸了眼眶。

    天慢慢黑下来,像拉下一层帷幕,光亮一点一点消失,直到我的周围完全变黑。

    我飘在黑暗中,以为这就是结束,就一边回味那极像连续剧结尾的最后一刻,一边打算出梦,突然,天光再次亮起来,

    嗯?什么状况?我抬头四顾,发现周围的景物全变了,触目所及,不再是装了呼叫器的医院墙壁,而是整齐的课桌,还有趴在桌椅的那颗头,那颗头?流川?

    不会吧,我又回到开头那一刻了?“叮铃铃”,刺耳的铃声适时在耳边响起,“叽叽喳喳”,一群群饼干人蜂拥而入。

    然后一切又开始动起来,怎么回事?我屏气看着时钟不紧不慢地走着,他这是打算给自己再来一个不一样的人生?一念至此,心里各种情绪风起云涌,但等这股情绪过去了,我又耻笑自己。这是他的人生,他当然想怎样就怎样啊!我管太多了!

    静静地等下去,我以为会有新的内容,但没有,“我”按时出现,以恶魔的形象,之后不断变身,参加篮球部,对上真雄,一切和之前的那个人生没两样,所以,他这是在回味?啧!害我虚惊一场。

    又呆着看了一会儿,像在看重复播放的电影,我失了兴致,便出了他的梦。

    出梦后我特意看了一下手表,才过去10分钟,再一想到所看见的,便不由唏嘘,短短十分钟里,他却借着梦过完了一辈子,这和古有的“南柯一梦”或“黄粱一梦”很相似啊。

    我忍不住凑近了近在咫尺的面容,即使在梦中正经历那些爱恨情仇,他白皙的面皮看上去还是“拒人千里”的。

    久久注视着他蕴藏了“拒人千里”气息的眉眼,脑子里突然想到“南柯”和“黄粱一梦”的结局,心里便不可抑止地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

    卢生在黄粱还没有炊熟的时间内享尽一切荣华富贵,寿正终寝后醒来即领悟到富贵利禄不但虚幻而且短暂,而淳于棼在南柯国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高居人上,后因没落,有生命之险才从人生浮梦中醒转,然后就看破了红尘,淡薄了名利,换来了浪子回头。

    他们都在梦里经历了想要的一切之后得到解脱,那流川呢,他作这一大梦,喻示什么?警醒他自己,一切不过虚幻,好将自己解脱出来?

    解脱?这可不是一个好的设想,尤其在我似乎越陷越深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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