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申风云_第四卷 望岁 第十六章 阻击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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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卷 望岁 第十六章 阻击 (第2/2页)

,本能地扒在堤岸上一动都不敢动了。

    人只要注意力高度集中,这时间就越显着过得慢,好不容易盼着天亮了,‘揉’着通红的双眼,陈本江一个哈欠还没有打完,就看见三只小快船贴着水面向箭一般地冲了过来。

    陈本江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些小船,看着它们靠在堤岸边,三十六个清军嘴里叼着钢刀,背上背着弓箭全部跳进河里,一声不响地贴着河堤向上爬行而來。

    陈本江一面把万人敌的引线掌握在手中,一面轻巧地跳下河堤,臥倒于稍远之处的地面。刹那之间,清军已经爬上河堤,一眼就发现了陈本江,陈本江甚至还冲人家笑了笑,从容间猛地一‘抽’引线,六颗万人敌,相当于一百多斤火‘药’同时爆炸,没有防备的清军被炸得只剩下了兩三个活人,只可惜这两三个活着的,也被身边的巨大响动生生震昏了过去,顺着河堤滚了下来。

    其实不光这几个清军,陈本江也被震得头晕脑‘花’,要不是双臂死死护着脑袋,那些腾空而起的石块、土疙瘩络绎不绝地招呼下来,保不齐也会被砸晕了。

    过了一会儿,陈本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给步枪套上刺刀老实不客气地送那几位清军上了黄泉路,复又坐在湿漉漉地泥地里喘了会儿气,这才又找出剩下的六个万人敌。这回,陈本江不敢再上河堤了,拾起清军遗落的钢刀,就在南面的缓坡顶部疯狂地挖着大坑。由于用力过猛,咔嚓一声,大刀生生折断了,从新换过一把,陈本江赶紧接着往里挖。

    此时,对面吃了大亏的清军竟也‘弄’来了三四‘门’火炮,对着河南岸开始了‘射’击。陈本江刚把万人敌轻轻放进了坑里,引线还没来得及接好,一颗炮弹就在他身边炸响,陈本江一下被掀了出去,半天没有爬起来。

    见河南岸还是没有动静,领军的游击将军从新派了四艘小快船试探占领河堤。可眼瞅着这些手下站到了河堤上,又是轰的一声,被炸得一个不留。

    这位清军游击恼怒地一跺脚,“这回过去十艘船,留下看船的,其余人等也要兵分两批,不能再凑成一堆送死了。”

    此时的陈本江自己也被炸翻的泥土埋了一些時候,幸而未死,又爬了出來,十二颗万人敌已经用完了,‘摸’‘摸’背着的子弹带,也就三十几发子弹了,要对付十条船上的敌人,八成是不大可能活着离开这里了。

    眼看着一百多名清军跳进了水里,趴在河堤南坡的陈本江,飞快地开始‘射’击。这些清军由于还站在河水里,行动迟缓,‘射’出的雕翎箭基本都没了准头,一连损失了五个人后,才悉数冲上了堤岸的北坡。

    从枪声判断,明军竟然只有一个人,这些清军不禁胆气壮了起来,嗷嗷叫着‘挺’着身子,蜂拥而来。突然,密集的枪声响了起来,一下子被打躺下十几个,刚才就被明军炸得心神不宁的清军,虽然还剩下六十几人,但哪里还分辨得出这是多少人在开枪,狂叫着掉头而逃,重新爬上小快船,驾着船就退了回去。

    死里逃生的陈本江扭脸看到是连长率领的骑兵小分队赶过来了,可算看到亲人了,陈本江的眼圈不禁红了。

    杜灶生一把扯过陈本江的胳膊,“好你个老陈,平时不声不哈的,怎么一下宰了这么多鞑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胆气了?”

    陈本江‘舔’着干裂的嘴‘唇’,小声咕囔道:“什么大胆不大胆的,鞑子都和你面对面了,也不能不打啊!”

    杜灶生狠狠捶了他一拳,“好了!趁着鞑子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赶快走!”

    “撤!那鞑子还不过河了!”

    “你傻啊!告訴你,鞑子的大队人马在你西边十里处已经过了河,再不跑,就真的没命了。不是我胆小,就凭咱们这二十几个,真能拦得住人家?赶快撤回去,听团长下一步的安排就好!”

    新墙河一战打得很艰苦,坚持到天黑,王街坊码头周围活着的明军不足三百人了。而入夜,久攻不下的清军突然停止了进攻,阎呈祥知道,那一定是在选择从四周多处偷渡新墙河,可自己已经是无能为力了。

    知道天亮以后,大抵就是自己的死期了,阎呈祥趁夜安排人手将所有的伤员安排到了东面四十里外的一处密林里。

    忙活完这些,天不知不觉间也就亮了,此时得到消息,清军在西面三十里外集结了大股部队。其实,由于收集来的全是小船,清军足足折腾了一整夜,才摆渡过河不足一千人的步兵。

    但这点人马对于阎呈祥率领的粤军来说,也已是太过强大了!既然大股清军已经出现在自己的侧面,阎呈祥急令沿河撒出去的部下迅速集合。他很清楚,现在国安任真真在意地是如何飞奔长沙,决不肯为收拾自己这点人马而多费力气。自己已经阻挡清军一天一夜了,怎么也算是对得起李定国,该撤退了!不过这个撤退是要有讲究的,往南,那是清军的行军路线,往西,没有船只,就算跑到‘洞’庭湖边也是死路一条,于是,趁着清军还没有敢‘摸’过身来,阎呈祥从容地销毁所有火炮和弹‘药’,这才领着二百六十多没负伤的兵士,去接应东面的伤员,向湖南腹地败退了。

    天光大亮以后,乘着明军没有来得及销毁的战船,国安任终于登上了新墙河南岸的码头。他不是没有来过王街坊,但真真站在这里,国安任还是暗暗地吃惊,这些百年以上的青石板大半被炸酥了,血水没有阻拦地渗了进去,恐怕很难再能冲刷得下来,满眼都是暗红‘色’,越发将白‘花’‘花’的碎‘rou’、断肢衬得格外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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