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瘦马 (上) (第2/2页)
勉,但那是他的个人品德,这些不能当雄才大略使。他出任督师以来,耗费了江南百姓大量的粮饷,到现在无所作为,说一筹莫展不为过吧。他不称职,不称职啊!” “那他也没有剐罪啊?”马鍫嘀咕的声音明显低了下来。 “没有?本朝立国之初,史可法写信给马相,说“朱由崧贪、yin、酗酒、不孝、虐下、不读书、干预有司”七不可立,诽谤当今圣上,当不当剐?” 明磊一下子来了兴致,主要是想起了顾诚的论述,实在怕忘了,于是不等马鍫有所表示,对着三人又开始长篇大论: “立朝之初,东林诸公就以立贤为名,主张舍弃神宗嫡系子孙而立穆宗孙潞王朱常淓。他们真正的用意是排除圣上,以确保崇祯时期东林、复社党人在政治上的cao纵权,特别是,如果潞王以较远的亲支而被拥立,钱谦益等人的定策之功肯定能使他们飞黄腾达。 一度处于权力中心的史可法优柔寡断,居然能想出拥立桂王的折中方案,真是贻笑大方。你既然决心按照伦序迎立神宗嫡支,还要舍近求远吗?如果史可法当机立断,把颠沛流离中的圣上接入应天府(南京)继统,那会是个什么局面? 最可气的是,史可法对姜曰广说:以齐恒之伯也,听管仲则治,听易牙、开方则乱。今吾辈所立者,岂其不惟是听,而又何患焉!这表明他知道圣上继位,大权必落入自己这帮‘君子’手里。可话一传出,拥潞者大哗,史可法就引避不言矣。你们说,就这点出息,这副嘴脸,真不是个东西!
结果呢真正按照伦序应当继承帝位的圣上,眼看被东林诸公排挤,不得不求助于武将,这样才造成本来无功可录的武将,一个个以定策元勋自居。现在,武将成了军阀,跋扈得厉害,危及社稷了,这罪过不能算在咱们马相头上,而是要由他史可法承担。 弘光既立,无论他在朝辅政,还是在外督师,都改变不了军阀胁制朝廷,无意进取的局面。事机已失,无可挽回!还说什么,秦桧在朝,李刚在外的浑话。 本来任何一个政权,要想有所作为,必须首先保持内部稳定。而内部稳定又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朝廷威望和文武官员的齐心合力!” 明磊顿了顿,直视着马鍫的眼睛,“朝廷现如今依附武将,武将视皇帝为傀儡。朝廷图据虚名,文武交讧,将领纷争,内耗既烈,无暇他顾。以上种种的始作俑者正是史可法!你现在还指望这种人,无兵可用、无将可遣的,守住扬州吗?” 马鍫被明磊吓得面无人色。半天才求救般地看着范秉斋,“岳父,如今之际,我又当如何呢?” 不等范秉斋开口,范文祺抢着说:“放着张良不问,妹夫行事可有些孟浪了。” 明磊已经醒悟,马鍫骄横惯了,自己态度太居高临下了,这小子有了抵触,忙换上笑脸说道:“恒夫不要心慌,马相是我朝的擎天铂玉柱,定海紫金梁,我们原也过于杞人忧天了!不过,俗话说:狡兔三窟。我们都窝在应天府一带,终不是万全之策。在广东建立一个落脚点,也是防患于未然啊!” 明磊瞅着马鍫的脸上有了笑模样,赶紧走上前,替他添了茶,低头说道:“为恒夫计。留在金陵,不过是马銮的副手,多咱能独当一面啊?去了广东,您就是封疆大吏了,有我和颉刚(范文祺的号)帮衬着,您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比在这里见人就要磕头强百倍吗?” 马鍫被明磊撩拨得脸胀得发红,诧异地问:“怎么和叔父说呢?” “好办,马相什么人啊!你一提狡兔三窟,他就明白了。要不,我亲自去一趟,替恒夫陈说利害?恒夫可不要学史可法啊,大丈夫就要当机立断!” 马鍫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咱们一家人,你还会害我?我这就回去见叔父!别拦着我,谁拦着我,我跟谁急!” 马鍫还真的说风就是雨,三人拦他不住,范秉斋只得让范文祺送马鍫去了码头。 明磊和明磊回到前院,明磊看看周围,神秘嘻嘻地小声说:“我听说,马相原本姓李,是马家的干儿子,后来认了宗的?” 范秉斋也瞅瞅四周,嗔怪地说:“又是阎古古嚼的舌根?” “不是,我是听说。要不马相那么精明的人,侄子不该这样啊!” 范秉斋正言厉色地对明磊说:“手心手背都是rou,我对两个女婿一视同仁,不许你糟改你姐夫。” “我心里明白,这是说个乐儿。您的意思我还不懂”明磊心里骂着,装蒜,但嘴上也只好应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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