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迁居 (第1/1页)
刘邦彻底受够了,随着春祭大典和皇帝大婚的日子一天天接近,朝中大臣,各州郡的官员,军中大将,依次进宫。成天应付这些家伙,明明心里千万个不愿意,头痛欲裂,但脸上还要陪着笑脸。 其中滋味真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好在王忠还算贴心,每当刘邦支撑不住的时候,就会以陛下龙体初愈,需要休息的借口打发了。 又是夕阳西斜。 看着大殿之上,觥筹交错,一地狼藉地惨状,刘邦长长呼了口气,揉着脑袋走出殿外,看着已经不再刺眼的太阳,他问王忠“朕以后是不是每天都要这样啊?” 王忠笑着说:“陛下为一国之君,召见众臣本就是常事。” 刘邦疲倦地摆了摆手,示意让他下去,太监已经将殿中收拾干净,还有不少宫仆在擦拭地板。 他坐在大殿门口,坐了许久才进了内堂。 皇帝是个好职业,但不是一个轻松的职业,尤其是想做一个好皇帝就更是困难无比。 刘邦本就是野路子,什么也不懂,就像一个搬砖的民工突然有一天被推上了总经理的座位,能一下子就适应才是怪事。 没有人生来就是无所不能,一切都需要学习,从零开始,皇帝也是如此。 坐在御桌前,刘邦从一堆奏折底下抽出一张纸,上面是一个个表格,还有许多条线。 第一个表格的顶部标着‘中央’两个字。 最下面的是五个小格子,从左到右分别写着:户部,工部,吏部,礼部,刑部。 在每个小格子的旁边还写着几行小字,是用鹅毛笔写的,刘邦还是用不惯毛笔,所以就让王忠找个几根鹅毛,蘸着墨汁书写。 户部掌管财政,工部掌管工程事务,吏部掌管人事,礼部掌管典礼事务,刑部掌管刑罚政令。 在这六部之上便是宰相。 与宰相并列的还有太尉,御史大夫,太尉旁边标着‘掌管军事’,御史大夫旁边标着‘监察百官’。 这是刘邦半个月的成果。 和机器一样,要想cao控它,就必须了解它,国家亦是如此。 将所有的事情标在纸上,思路就清晰多了。 宰相为百官之首,是事实上的最高行政长官,权力很大,御史大夫具有弹劾权,某种意义上可以制衡宰相。 以现在的形势来看,宰相与太后互撕,双方各掺沙子,势力盘根错节,实在是复杂的很。 刘邦目光闪烁不定,他在仔细思考着。 毫无疑问,自己要想夺回权力,首先就要扳倒太后,和宰相合作是必要的。 但以后呢? 扳倒太后,宰相一家独大,对自己真的有利吗? 未必吧。 俗话说的好,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刘邦心里很清楚,权力这种东西,别人多一分,自己就会少一分。 留后手是必须的。 林清徐不是太后的人,这一点很清楚,但他是不是霍政的人,却不能肯定,户部掌握财政,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这一次将林清徐摘出去,户部尚书的位置就会空置下来,太后不会放过这个位置,想必霍政也不会放过,到时双方争夺,自己正好能河岸观火。 拿起朱砂笔在写着户部的小格子上,画了一个叉,刘邦嘿嘿一笑,不由对自己的计策感到几分骄傲。 朝堂之上情势不明,抛出一个林清徐就足够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掌握军权! 大渝共有七支大军,有五支驻守在边关,防御外敌,禁军驻守金陵,负责京城治安。 还有一支,驻扎在河西郡。 河西之地穷苦不堪,悍匪丛生,还经常有扯旗造反的乱徒,在这里驻扎军队是非常必要的,刘邦没心思管这些,他在意的是,这是离京城最近的一支军队! 兵起河西,过潼关,其间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可谓是一马平川,大军开拔不到七日便能到达金陵。 说它是金陵的最后一道屏障那也不为过。 刘邦想起河西大军的守将,名字好像是叫做姜义,是一个性情耿直的汉子,人缘嘛...似乎不是很好。
前日里,他和一干将军前来递交换防文书,宴会上刘邦发现,基本没人会和他说话,他呢也不多言,只是一个人坐在一边喝闷酒。 “郁郁不乐的人一定是不会溜须拍马,不会溜须拍马的人一定有真本事。”刘邦喃喃自语着,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 林清徐下了马车,在仆役的服侍下走进大门,魏灵韫正在前院练武,剑花舞动,忽如银蛇,忽如莲花,身如流云脚底生风,柳絮随着他不停打转,剑吟阵阵,一时间,气势煞是逼人。 无涯正坐在一边品着茶,看他舞剑,时不时指点两句,府中仆役不敢靠近,都站在一边,有几个丫鬟看着魏灵韫英武的模样,掩面偷看,面露桃花。 看到林清徐回来,魏灵韫收剑入鞘,端端正正地在他跟前施了一礼,林清徐摆摆手笑道:“这一套断水剑法深得汝父真传,不错。” “空有姿势罢了。”无涯不屑一顾,弄得正在得意道谢的魏灵韫一脸恼怒,无涯指了指房间示意让他回去,魏灵韫也不多留,提着剑径直走进房间换衣服去了。 无涯和林清徐坐在石凳上,两人各自倒了一杯茶,品了几口无涯问道:“陛下可曾召见你了?” 林清徐摇摇头“今日见陛下脸色颇为憔悴,只说了几句话,就让我们出来了。” 无涯只是叹息一声,也不说话了。 两人坐在石凳上,各怀心事默默地喝着茶,直到仆人说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二人这才起身去厅房进食。 后宅。 林氏坐在林嫣面前,看着满桌的饭食笑道:“你明天就要进宫,这一去不知几时才能回来,做娘的,也没别的要说,只希望你进宫以后平平安安的,千万不要再耍小性子。” 林嫣红着眼睛,朱唇动了动就泪如雨下。 “我可怜的孩子...”林氏心疼地抱着她,这几天她天天以泪洗面,每晚哽咽难眠,做母亲的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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