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起青萍_第一百零四章:狼烟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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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四章:狼烟 (第1/2页)

    遥遥的钟楼在此刻敲响,宏亮的跨年钟声穿过广阔的山林雪地变得澄澈干净。人群中爆发出阵阵喝彩声,人人相互说着新一年的祝福,祈祷今年事事顺遂,彼此如愿安康。

    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在雪地上炸开,许多孩子头上扎着红绳鞭子,穿着簇新的衣裳,提着一手大红灯笼兴高采烈地嬉笑打闹,在雪地里滚做一团。

    他们八人簇拥在篝火堆前,亮堂堂的火苗映在脸上盈盈发亮。

    喝到兴头上满面通红的高才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胡言乱语地嘀咕着什么,他们推搡着取笑他酒品差,仔细听了才知道他口中嘟囔的原来是“年年有今日”的字眼儿。

    季复明大喝一声“好”,说着长身而起,给其他人空掉的杯中斟满烈酒,道:“天大地大,我们能于茫茫人海当中相识相交实属不易,小弟季复明首先敬各位,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其余的人纵情笑着,齐声应和,八个酒杯发出“砰”的一声轻响撞在一起,人人饮尽此杯。

    陈时谋又悠悠开口道:“不如咱们约定了每年这个时候大伙都聚一聚,共同守岁可好?”

    众人都觉得这个提议十分有意义,齐声应了。

    碧落笑道:“那敢情是好,以后咱们每一年都可以见面了,务必风雨无阻,八个人,谁也不准缺席。”

    陈时谋止不住笑了,道:“傻姑娘,以后哪能还是八个人呢?等过些时日,阿梁小高钟灏几个娶了媳妇儿,你们也生了孩儿,到时候我十个指头数不过来,还得借你一边手指来算数呢。”

    碧落一听不由得大窘,满脸通红地嗔道:“好啊陈老前辈,原来你是拐着弯儿取笑我呢!”

    林全安有点尴尬地挠挠头,劝道:“陈老前辈说的是实话没错……”

    碧落简直要羞愧而死,这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榆木脑袋!

    她回头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说的什么话,要生你自己生去!”

    说着捂着通红的脸就跑到篝火堆另一旁的芦苇丛里去了。

    林全安一愣,没反应过来,自言自语道:“不是,我一个人怎么生啊?”

    众人哄地一声笑了。

    看见这对配合默契的活宝,只觉得林全安比从前笨了许多……却也有趣了许多呢。

    轻尘忍俊不禁,止不住地笑。

    薛楚涵倒是走了神,方才听了陈时谋的话他若有所思,顺手搂过轻尘瘦削的肩,眼神里仿佛有光,心里已经开始默默盘算,日后他和轻尘有了孩儿到底会长得更像谁些。

    单梁坐在大醉的高才进旁边,随着大伙浅浅地笑,视线越过橘色跳跃的火光,定格在轻尘绯红的身影上,久久沉默,挪不开眼眸。

    隆安四年的元月就这样过去,十五元宵已过,节日的气氛仍然热烈不改,仿佛贫民百姓含辛茹苦熬一整年攒下的热情与元气,就是为了要在这个月中消耗完毕。

    此时已是三月上旬,春华初上,万物生长,草长莺飞,一派生机勃勃的模样,叫人心生喜爱。

    然而不论这一个小城春节的气氛再如何浓烈,外面平静了整整三个月的晋朝又起风了。

    去年秋战局受挫退入海岛的逆贼孙恩死灰复燃,再度率信徒卷土重来,三番四次在会稽郡外进行小范围sao扰,朝廷人心散涣,均对孙恩的顽强头痛不已。

    只因碧落与单梁要回教中处理事务,故元月一过便早早启程回昌乾派去了。林全安与碧落的关系在昌乾派中已是众人皆知,碧落本因此受到过许多压力,但她顽强的性子硬是抗了下来,到后面连原本反对态度最为强硬的师母也开始妥协,慢慢接受了林全安。

    旁人谈得轻巧,期间如何困难地与身边人对抗,在全体倒戈中还需要坚定自己的想法,个中滋味只有当事人方能懂得。

    林全安放心不下自家少主,本要同薛楚涵他们一齐,薛楚涵当然摇头拒绝。

    来到永宁县两个月有余,他们的行踪早已在街边小巷,市井旮旯处传遍了整个武林,因为深知暗地里江湖中人对他们的盯梢从未松懈,所以他们也干脆懒得隐藏行踪,坦荡荡地展露人前,期间受到过数次许多自不量力武林游兵散勇的挑衅和sao扰均被打退,此事揭过不提。

    但由此可知,薛楚涵和轻尘两人仍旧是江湖之人眼里的众矢之的,不论是谁跟他们沾上关系都颇为棘手,更不可能允许林全安跟在他们周围以身涉险了,加之他又有碧落这一层关系,于情于理都不该再令两人分离。

    薛楚涵摇头,他望着林全安,温言道:“比起我们,碧落更需要你。”

    林全安哑然。

    薛楚涵的神情嗓音平和坚定,教人无从反驳。

    三人离开后,薛楚涵和轻尘又同陈时谋高才进等人在永宁县中过了十数日。时事逐渐恶化,连向来大咧咧喝酒,笑嘻嘻过活的陈时谋也时不时面露忧色,这日他一身酒气地歪在椅上,眼神精亮,摇晃着酒瓶子对着日光瞧杯子上的釉花纹,口中叹道:“这好日子,怕是不长久了。”

    薛楚涵本在桌旁翻看着当地的风土人情著书,忽然闻得此言,发现钟灏与季复明皆是默默,高才进是个不长心眼的,倒没有什么反应。

    他抬头去看轻尘,轻尘站在窗边,听到陈时谋酒后嘀咕这么一句,不由得也回过头来,视线与薛楚涵在半空交接。

    薛楚涵宽慰地朝她笑笑,轻尘也扬了嘴角以作回应,却没有忽略对方眉间笼罩的忧色。

    连日来薛楚涵总觉心内喧嚣浮躁,惯常早起于河沿堤岸边上练剑,也时常走神,随着时辰愈后心里不安之感愈盛,却无法确切得知这种不安来源于何处。

    而轻尘常年处于江湖的跌宕之中,哪怕是最最平稳无波的时候也常年保持着对外界的警醒和冷静的审察,而这一回,他们似乎安逸得太久了。

    如同等待最后的审判,他们揣揣不安,只觉得天大地大,他们却如同困在迷雾之中,竟不知该何去何从。

    孙恩与朝廷军队斗得如火如荼,这一场内乱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数十万民众被征入伍,军队四处没收百姓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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