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床下密道 (第2/2页)
情复杂,没有作声。 雨势渐渐转小,房檐上的雨水滴滴答答落下,寂静的夜里听起来尤为明显,似一点一滴敲击在心弦。 轻尘轻声叹息,移步到厢房中央的桌前坐下,回头瞥了薛楚涵一眼。 薛楚涵因她第一个暗示正不断揣度着却不得解,此时再接她信号只知即将行动,便警醒着时刻留意四周动向。 轻尘似悠闲挽一杯早已冷去的清茶欲饮。 俯首低眉间茶杯倾覆,内力传达至指尖,一支水箭射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插老庄面门。 纵然先有轻尘以情以景分了他的心神,但高手过招,早不靠思绪来交战。 心未停,身先动,老庄下意识地拂袖来挡,水花迸溅破碎在他的袖中。 幸亏轻尘意不在此。 老庄拂袖的瞬间,轻尘一掌扇灭了房中唯一的烛台,厢房陷入黑暗的同时,另一掌将方桌整个推移撞向老庄。 屋内的黑衣人由光亮突然陷入黑暗恍如致盲,皆是大惊失色。 轻尘下腰后翻,跃至床榻前,取出怀中萃满了陈时谋赠予毒烈药水的桃花针,四面八方地射向黑衣人。 黑暗里中毒针者数,黑衣人纷纷跳脱着引起sao乱,一时之间仍未适应黑暗,甚至乱了阵脚凭着自觉相互残杀起来。 薛楚涵凭耳听势,趁黑衣人慌乱之时先一步躲开围攻,聚至轻尘和钟灏身旁。 高老夫人歪在床榻之上早已准备妥当,开启枕下的机关。
“咔嚓”一声整个床板像门似得一分为二朝下打开,高老夫人拉着刘佳言和高才进一同落入地道。 轻尘见机扯着毫不知情的薛楚涵和钟灏,继而翻身跃入地道。 “咔隆”声响起地道的门迅速阖上。 整个过程不过眨眼之间,一气呵成毫不拖沓。 等老庄暴怒着唤人点着蜡烛,轻尘等六人早已不见踪影。 其余黑衣人在床榻上四处翻动,可哪怕是屡屡再按那按钮都于事无补,机关已经从地道里面锁死,这个开关形同作废。 早便知道那丫头狡黠过人,不是好对付的主儿,可没想到到最后还是被她愚弄了一场。 老庄神色阴郁,紧紧捏着拳头,震怒异常。 黑衣人翻动的过程中将床榻旁搁着的一篮子针线碰倒在地,一双未纳完的男子的鞋垫掉在地上。 那是给他纳的鞋垫。 老庄愣住了。 过去的二十二年里,他奉命在那场灭门惨案中当做高家人活下来,伪装一个畏畏缩缩的,懦弱怕事的奴仆,和这两个女人生活在一起,监视她们的一举一动。 在这二十二年的漫长岁月中,前任教主逝世,新教主登位,缥雾迷楼里人事更迭,似乎谁也不会再记起他来,任他白白耽着一个护法的空头衔。 而这两个女人也从来没有透露过关于弦月玉玦丝毫的消息,似乎她们真的全部忘记了,每日口中说的手上做的,都是家里长短琐屑家事。 他们三人竟共同相安无事地生活了二十二年,他碌碌无为地砍了二十二年的薪柴;享用了二十二年小佩煮的饭菜,缝的衣衫,纳的鞋垫。 他明明是最卑贱的奴仆,天寒时高老夫人却从不让他守门,也从不强硬命令过要他做甚么。 比起为奴为仆,她们待他更像是一家人。 要问他二十二年到底有多长? 老庄看着握剑的双手已经变得粗糙褶皱,不复当年光滑有力。 长到他由健壮结实的中年变成如今的老朽,长到一度令他认为他会在这山林野障里度过余生。 他坚持了二十二年,就是为了所谓的教义,为了与他无关的弦月玉玦。 而那号称需要他奉献终身的教主,可曾为他做过一星半点? 老庄紧捏的拳头缓缓放开,心头的怒火突然xiele气。 轻尘说得对,他曾经有过机会的,可是他放弃了。 老庄走上前去,拾起那双纳到一半的鞋垫,拍拍混乱中被黑衣人踩踏上去的脚印,郑重地放入怀中。 他大声喝道:“狡兔三窟,他们必定是通过地道往另一个出口逃走了,怕就是西北方的那个山洞里,我们立即撤,切勿让他们先一步离开!” 黑衣人齐齐颔首,无声无息地跟着老庄朝西北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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