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夜骤变 (第2/2页)
就是我们红手绢的立门之本,三绝艺,它现在就在你的青布包里。” 虞小楼赶紧翻弄起自己的布包,里面果然安安静静的躺着那一方红手绢,他不解的看向刘仁发,刘仁发这一个将死之人却露出一丝令虞小楼不解的微笑。 “三绝艺不可尽学,学之必遭劫难,因为这东西,红手绢四分五裂,手艺没传承下来,却人人争权夺势。但虞兄弟你是奇人,说不定你能学成这三绝艺,若你并无此意,就把这东西,烧了吧。” “刘老爷子您开什么玩笑呢,我烧了这玩意,可是断了你们祖传的手艺!天涯海角也要追杀我!您快起来啊,柳戚尘死了,我把这东西原给您不成吗!”虞小楼的话从他颤抖的嘴唇里出来,也变的颤抖起来。 “虞小楼啊虞小楼,柳戚尘横行红手绢,谁也拿他没办法,他却栽在了你手里,你若是不想要着三绝艺,烧了便是,红手绢也无人不服。你救了我和我这孙女两次,我自当还你这一次,只是我这孙女儿,还请你以后多照顾些。”刘仁方自知死期已到,却不慌不忙,向虞小楼交代的一清二楚。 人说将死之时,往往看的比活着更透彻。大概这个时候,刘仁方好像便看穿了虞小楼的命运,才敢把刘碧晨托付于他。 “刘仁方!刘仁方!您老瞎说什么呐!你可别死啊!”虞小楼惊慌失措,他这一路凶险,却也未曾想到真的见过有人会死在他的面前。 刘仁方的眼眸之中逐渐失去了光,他再也没说过一句话,刘碧晨用双手紧紧抓住刘仁方的那只手,不想让他掉下去,她哭的撕心裂肺,原本一对玲珑的大眼睛,此刻好像要被泪水淹没了。 虞小楼跪在刘仁方的身旁,他什么也听不到了,什么也看不到了。他第一次和真正的死亡离的这么近,他放佛还能看见刘仁方坐在桌前,优哉游哉的喝着茶的样子,可是此刻他的身子已经变的冰凉。虞小楼抬起头,缓缓的朝着刘碧晨伸出手去,可是刘碧晨却没有拉起那只手,她通红的双眼盯着虞小楼,啜泣着。 “爷爷是为了救你才死的!” 虞小楼无言以对,原本此刻躺在这的应该是自己,若是自己死了,刘仁方会替自己收尸吗,刘碧晨又会为自己难过吗?虞小楼想不出这个答案来,他伸出手去,缓缓的盖上了刘仁方的双眼。
军警也未曾料到这一幕的发生,若是究起责任来,肯定是他们看守犯人不力,才导致了这人命案出来,军警也是慌了神,这等麻烦事,越早解决越是好。军警队长看虞小楼和刘碧晨两个少年娃儿,思忖着也翻不了天,吩咐手下赶紧抬走了柳戚尘的尸身。才走上前去拍了拍虞小楼。 “好好安葬!” 虞小楼没有吭声,只是默默的点了个头。那军警队长招了招手,军警们立马抬起了柳戚尘的尸体,跑动起来,匆匆消失在夜色之中。那看热闹的人们都关上了门和窗,在他们的眼中,这一幕夜擒凶徒的戏,已经落幕了,却始终没人踏出家门一步,或是发出一声来。虞小楼跪在街边,抬起头望着月色,身边只剩下抱着冰凉尸体啜泣的刘碧晨。 七天之前,虞小楼所有的梦想不过是一碗打卤面,能够吃饱了躺在癞子家那破落的小院里晒着太阳,整日能和癞子和小四儿在一起。虞小楼始终没想过要救谁的命,在他心里,人命是大事,天大的事,谁救谁,都是一笔还不完要不尽的债。 虞小楼是没得选的,刘仁方为了救他而死,他就背着刘仁方的债了,他有一瞬间的念头想要索性撇下刘碧晨跑了算了,可是他没做到,他连腿都抬不起来,他觉得自己又气又好笑,偷了那么多东西,被多少人追着打也没曾有一丝的顾虑,如今却怕这么一个死人的债。 虞小楼扭过头看了一眼地上刘仁方,也许他跑不过一个死人,他这么想着,却不知道哪里来了一股勇气,他跪着慢慢挪到了刘碧晨的旁,伸出手去,抓起了刘碧晨的手。刘碧晨想要从他手中挣脱,却被他牢牢的抓住,她看向虞小楼,发现虞小楼也正望着他。 “刘老爷子......”虞小楼本想说是刘仁方把她托付给了自己,但他最终没说出口,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话在嘴边,兜兜转转怎么都说不出去。 刘碧晨也不再挣脱虞小楼的手,她突然觉得这个少年的手很温暖,她心里仍旧怪罪着虞小楼,可是却没有厌恶他的意思,她偷偷的瞟了一眼虞小楼,虞小楼正紧紧的抓着她的手,望着天上的夜空。 “爷爷对他说了什么,是把我托付给他了么?”少女的心思藏在眼泪里,没让身旁的少年有一丝的察觉。 虞小楼的另一只手从包里翻弄着,他拿出那一方红手绢,把它塞到了刘碧晨的手心里,刘碧晨低头看了一眼红手绢,再看向虞小楼。 “刘老爷子的,收好吧。” 虞小楼还是没有烧掉它,三绝艺的传人都死了,三绝艺的秘密也只剩下他知道了,他不说,这只是一方普通的红手绢。也许给刘碧晨当做刘仁方的遗物更好,虞小楼对三绝艺没有一丝的兴趣,于情于理这都应该属于刘碧晨。他暗自想着,若是有朝一日刘碧晨发现了其中的秘密,也是她天资聪慧,绝不是自己食言。 刘碧晨认得出那是爷爷的那方红手绢,她收尽了衣兜里,不自觉的也抓紧了虞小楼的手,泪水好像又要决堤。虞小楼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只是默默的跪在她的身边,若有所思的望着天空。 两颗年少的心那么容易靠近,因为从这夜起,一个成了另一个的依靠,一个成了另一个的承诺。 虞小楼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费力的把刘仁方的尸体背到了背后,弯着腰一步一步的走着。每走一步他的右腿都疼的要命,不断的有新鲜的血液流出,他的额头逐渐渗出了汗水,他忍住没哼唧出一丝的动静,一只手扶着刘仁的尸体,另一只手紧紧的抓着刘碧晨,怎么也不敢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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