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绝地反击(34) (第2/2页)
馆的门前撑着盛酒的木头酒杯,杂货店则干脆摆着土筐,方便行人一目了然。 “无话可说……无话可说。” 我骑在马上啧啧赞叹着两边目不暇接的精致街景,镇长戴尔尼很自豪的昂着头,能得到公爵大人的夸奖让他倍感荣耀。 “对了,戴尔尼先生,有件事情问你。” 眼角余光扫到发现酒馆的德-瓦尔德呼朋引伴的走远,那杜尔又不在,我便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佣兵团长和你的小镇卫士那杜尔,两个人似乎有什么矛盾,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啊,您说他俩啊?说来话长了。” 老镇长搓了搓他那只通红的酒糟鼻,一副想听什么故事我全知道的模样。 “那杜尔是个我看着长大的好孩子,打小招人喜欢,是他那一批年轻人里最棒的,当然得找最好的姑娘来配,长到情窦初开的年纪,登门求亲者络绎不绝,但谁家的姑娘也入不了他的眼,小伙子心气高着呢,又过了两年,从南边搬来一户人家,是个老实的庄稼汉,他家有个出落的水灵灵的丫头,叫啥来着,您看我这记性,想起来了,叫贝拉,多好听的名字,本人比这漫山遍野的鸢尾花好看百倍!” “那杜尔一下子便相中了,托我帮着提亲,您要知道十年前我就是圣加尔的镇长了,贝拉的父亲拗不过我的面子,同意了两人的亲事,一对金童玉女在大家的祝福声中结为夫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说了一长串啰哩啰嗦的废话,老镇长舔舔干涩的嘴唇继续讲:“故事不都到这该结束了吗?可谁能想到贝拉不是个安分守己过日子的农家女,她向往外面的世界,喜欢远在天边的那些大城市,威尼斯、米兰、罗马、君士坦丁堡……哎,圣加尔每天南来北往的商人太多,吹吹嘘嘘一来二去的把好姑娘也带坏了。” “又过了三年,贝拉给那杜尔生了三个孩子,一个害病死了、一个让贪玩走丢叫狼叼了,只剩个小女儿活了下来,一家人当个掌上明珠宠着,本来三口人的好日子,可惜命运总开我们凡人的玩笑,克雷森蒂公爵第二次叛乱的那年,修士们担心战火波及到圣加尔,便花钱雇了不少佣兵保护修道院,德-瓦尔德那时候还叫花裤子领着几十人来当兵,这家伙肯定吃了百灵鸟的嘴,编起瞎话天花乱坠,作为镇子上最漂亮的女人,贝拉自然成了他注意的目标,一来二去的,单纯却不安分的农家女人上了流氓的当,甘愿抛家舍业的跟情人远走高飞。”
“他们私奔的那天,那杜尔不知从哪得知消息,带了几个好兄弟玩命追,您想想,花裤子哪是个可以托付的男人?他眼看要被追上,二话不说便把同乘一骑的贝拉推了下来,自己一溜烟跑了,可怜死心塌地的贝拉所托非人,摔断了腿不说,后来伤口感染香消玉殒。” “更悲剧的还在后面,当那杜尔背着受伤的妻子回到家中,迎接他的竟是一片火灾过后的废墟,他女儿独自在家不小心弄走了火,活活烧死在里面,连个尸骨也找不到,那杜尔认定是德-瓦尔德害他家破人亡,几年来一直发誓要亲手宰了那畜生给家人报仇。” 听到这里,我惊讶的久久合不拢嘴:“这么说,他们真的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该死,我都做了些什么?” 用过一顿忐忑不安的午饭,我甚至记不清自己到底吃了什么东西,当然,除了那只一半涂红一半涂黄极具视觉冲击力的烤猪之外,满脑子想得全是德-瓦尔德和那杜尔的陈年烂事。 按照大众的普遍逻辑,佣兵团长绝对是个破坏他人家庭的第三者,那个叫贝拉的女人同样水性杨花,况且两人的出轨又害得一个无辜的小女孩殒身火海,作为受害者的那杜尔于,情于法都有权力找德.瓦尔德报仇。 不过问题棘手的地方就在于,黑森林佣兵团现在受雇于我,而小镇的居民因为那件事对我们极为不友好,负责传菜的长得膀大腰圆的胖厨娘,狠狠地把盘子摔在桌面上,我都怀疑她会不会往菜里下了毒,这群野惯了的自由民历来不甘向权贵折腰,相当爱憎分明。 好在午餐过后不久,山上的修道院派人来邀请,及时救我离开尴尬的环境,正午十二点敲响的午时经钟声和后午时经钟声之间有三个小时的空档,修士们得去参加日常的体力劳动,修道院长便安排欢迎客人。 沿着整齐的石阶拾级而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修道院那座高耸入云的尖顶钟楼,据说铸钟的材料由查理曼大帝贡献,分别是来自爱尔兰的锡、波美拉尼亚的铜、西班牙的铁和摩拉维亚的铅,铸成之日天使报喜,淳厚的声音连湖对岸的康斯坦茨都能听到,因此被称为天使报喜钟,一直享有盛名。 圣加耳修道院百年来几经扩建,从最初提留斯修士建立的小小祈祷室,变为占据整座山头的庞大建筑群,不仅护城河、城墙、塔楼等等防御设施样样俱全,还拥有独立的水井和储量惊人的仓库,足够修士们在遭受袭击时关起门来,踏踏实实的吃到末日审判的降临,如果他们能活那么久的话。 除非必要的情况,修道院与教堂这种侍奉上帝的圣洁地方不允许持武器进入,所以我只带了欧文、德维德和三名侍从,至于代号四,就算不让来她也有办法无处不在。 引路的两位修士扣着兜帽,相仿的身材让他俩看上去像一对孪生兄弟。 “很快就到了,公爵大人。”其中一个见我累得有些不耐烦,笑着宽慰道。 “难得有兴致欣赏这美轮美奂的风光,我巴不得走得再慢些呢。” 说着言不由衷的客套话,我在心里默默给了自己一个白眼,路两边的风景的确不错,但上次陪同奥托陛下来的时候哥可是乘的轿子,那心情能一样吗? 目测至少还得爬几百级台阶,我气喘吁吁的停下歇脚,修士体贴的递上水壶。 “我发现每隔一段距离,旁边便有尊石头雕像,这有什么寓意吗?” 本以为财大气粗的修士,能在水里掺点香料或者蜂蜜之类的,没想到真只是一壶寡淡的清水,还带着股熟牛皮的馊味,害得我没了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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