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樽记_第一百十一章 焉得萱草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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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十一章 焉得萱草 (第1/2页)

    “杀——”

    恍惚间,长鱼酒听见外面有兵戎交战声,不由浑身一个激灵。那冰冷铿锵的金属声,将他从梦境拉带回现实。

    “怎么?又打仗了么?”太阳xue忽地一跳,他睁开惺忪睡眼,撩开帐篷一角向外看去。

    自三日前魏军大败于封火桥以后,秦军便愈发嚣张了,三番两次来魏军地界挑衅,好在都给打了回去。双方小打小闹,倒也未闹出什么大乱子来。

    “没呢,你看看清楚,是武卒在cao练呢。”云樗伸了个懒腰,一骨碌从被子里爬出来。天蒙蒙亮,几丝微光透进营帐。

    “他们都起得那么早,我们哪能这个点还赖在床上呀!”云樗道。

    “这就是传说中的武卒?”

    长鱼酒看着外面冒风雪cao练的士兵,每个人身上都套了上、中、下三副甲,头上戴一重盔,肩扛长戈,腰挂重剑。每个人都带五十支箭,在身体承受如此重负的情况下,手持长矛进行一对一交战。这样的训练方式,当真是严酷到了极点。

    “我们最后的希望是吧……”他叹道。

    “算是吧。”云樗打了个呵欠,随口道,“据说武卒里每人都能双手拉开十二石的硬弓,打起仗来个个都是不要命的主。不过别看他们平日训练严酷,拿的俸禄可高着哩,若是立了大功,讲不定还能封爵呢!”

    “哎……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依眼下的情形,吴起那样做也是迫不得已。”

    “倘若武卒这一次偷袭失手,那对我们将是雪上加霜,可能就再无翻盘的希望了。所以这几日,武卒的训练强度比以往大了不少,每天早上这个点就得起床了。”

    “那也没办法。”长鱼酒无奈地叹道,“他们要肩负重大的责任,不吃点苦倒说不过去了。只是那寻常兵卒看不见,还怨声载道地咒骂他们,羡慕他们不必白白上去舔敌人的刀刃。”

    “你,没吃饱吗?力气大一点!”

    “你们,矛抬起来一点,这样能刺着谁啊?要快准狠,你们的矛是用来杀人的,不是官家弟子舞枪弄棒的炫耀!不许给我看到多余的动作!”

    “去!绕桩三十圈负重跑!”

    就看见孤之过一个个士兵挨个巡视过去,简直严苛至极,不放过他们一点偏差疏漏。

    “跑快点!跑最后的再加二十圈!这种速度,岂能攻其不备出其不意,不被敌人偷袭就该庆幸了!”

    “哎……为了训练这些卒子,孤护军每日也要起这么大早,真是难为他了。”云樗叹道。

    “只剩下两日时间了……”长鱼酒望着灰色的天空,神色茫然又坚定。

    凛冬才刚刚开始,两日后,阴晋城下将会是一场决定生死的恶战,胜则城全,败则城破。城破则西河沦丧。

    假如最后的最后,这支军队依旧无法逃脱失败的命运……那他便扎入泥土之中,追随他们一同远去……

    桑柔倚在玉阑干上,轻托香腮,望着城里银装素裹的雪景发呆。

    战败的消息传到了都城,禹王城内一派惶恐,人人自危。大街小巷敲着沉闷的锣鼓,将战败的消息扩散到千家万户。禹王城尚未出先君丧期,本就一派萧索凄凉,战败的消息一来,无疑又是雪上加霜。

    整座城变得更加枯寂了,比坟场还要凄凉三分。

    雪飘落下来,染白了大地,压弯了树枝。桑柔伸出手,接了一片雪花拊于掌中把玩,雪顷刻间化为一滩水,从指缝中流走了。

    战败的消息已经传遍禹王城的大街小巷了,这么多时日,她却连一封书信都没收到,都不知道他们怎样了。是否安好?是否很难过?是否受伤?是否还活着?

    她呆呆地凝望着雪景,茫然无措。身躯虽在此,心却早已飞到那遥远的西河战场去了。

    桑柔垂下眼眸,轻声叹气:“哎……若我能与你共赴前线并肩作战就好了,谁让女子不得上战场,只得在这冷得发慌的禹王城里等你回来了,好生没趣……”

    “上战场?有趣!你一个女子竟想上战场?”一个妩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几分戏谑。

    桑柔猛地转过头,便见那妖娆明艳的女子侧卧于锦织榻上,一双狭长美目半眯着,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似斑斓的蝴蝶。

    “你什么时候来的?”桑柔皱眉道。

    “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我来了很久了,只是你想心事想得太投入,才忽略了我的存在。”素萱娘侧着头,兴致勃勃地打量着她。

    “没办法的,这世上有很多事,都是无可奈何的,小meimei,尤其对一个女人来说,很多事情除了被动的等待,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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