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姐妹_第32章 认了个干爹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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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认了个干爹 (第1/2页)

    水湾县城西北角进来一条大江,在城里兜了半圈,从东北角流出,又隐没于山山沟沟里不知所向了。北方的江河不像南方的江河四季水量充沛,而是随季节变化时枯时满,有些年份在汛期里还会出现水灾。化工设备厂在这条江进入县城的入口外。早些年,厂区和城区有一段距离。随着改革开放、土地联产承包后,农民从集体化劳动中解放了出来,大批涌向城市。水湾县城的人口也急剧增加,胀大了城市规模,城区扩大,化工设备厂就彻底进入水湾县城的怀中,连在一起了。大江在县城东北角的出口处,有一个造纸厂,当年全国三分之一的新闻纸来自于这个厂。大江在水湾县城兜了半圈,如圆鼓鼓的肚子,人们传说水湾县城是个风水宝地,像个带财的金蟾蜍,化工设备厂和造纸厂就是金蟾蜍的眼睛。

    化工设备厂对外号称是生产化工设备的,其实工厂还承担一部分军工产品的功能、生产炸药化学原料。建厂初期员工只有一千来人,发展到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已经达到五千多人,算上家属达到二万人。厂区加上生活区,和一个小镇的规模差不多,各项功能齐全,俨然一个小社会,关上可以过日子。有职工的话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贾正技校毕业进了车间,cao作车床。没几天他烦不可忍,天生不是玩机器的料,不是把产品做大了,就是弄小了,好像游标卡尺出了问题。师傅气得眼都红了,但还是耐心地给他讲原理,手握手教他。他进车间的第一天,和其它三个同时进厂的新职工,分成一组,交由一个老工人师傅带。这天晚上,贾正把师傅请到一个小酒馆里,说酒菜不贵,心情贵,这是拜师宴。师徒两人,四菜一汤,烧酒两瓶,喝到后半夜。

    贾正豁出命了,一定要陪师傅喝好。一瓶酒下来,他在厕所喝了二次,而师傅还是坐得稳稳的,有板有眼讲述化工设备厂的厂史。师傅说到激奋时,自己灌自己酒。是啊,那曾经失去的青春,曾经光辉的岁月,曾经挥洒的汗水甚至鲜血,回味起来,是那么地触动着一根根神经。

    师傅单身一人,早年有过媳妇。两人结婚一年多,媳妇就为建厂死了。那时,师傅是车工,媳妇在厂的建筑队工作。化工设备厂是边扩建边生产的,厂里有专门从事建筑的队伍。媳妇人魁梧,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在建筑队搬运小组当队长。她在建筑队干一年入党,当年就选为厂三八红旗手,参加了省行业表彰大会。省长亲自给她带的胸前戴上了大红花,她回厂时还戴在胸前,依然膨胀怒放,像真的一样。工厂的宣传队敲锣打鼓,在工厂大门外列队迎接她,领导排成一行堵在大门口,一一和她握手,好像差一个不握就不让她进厂里。

    当晚全体职工放假,不加班参加任何劳动,全在工厂的大礼堂里,听她做报告。她做的报告内容就是她在省城参加表彰大会的见闻,省领导和她握手时她激动的心情。她做完报告,书记、厂长、工会主席分别讲话,号召全体职工家属向先进学习,大干快上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争分夺秒早日实现四个现代化。

    一个下雨的晚上,师傅上夜班,媳妇在雨中组织搬运队职工抢救国家财产。他们把水泥用塑料布盖好,收工时已经是半夜了。媳妇回到家,雨大了起来。她又返回了工地,去盖一堆沙子。雨越来越大,她爬上爬下,一个人忙碌着,和大雨抢时间。原本堆放整齐,有角有棱,像金字塔似的沙子堆,在雨中千沟万壑。她在沙子堆半腰随沙子一起滚到地上,沙子埋住了她的双腿。她早已精疲力尽,湿透的衣服像绳索一样捆在身上,无力抽出双腿。沙子堆带着水流慢慢掩埋了她,整个世界只有大雨哗哗的声音。

    师傅第二天带领职工在沙子下面找到媳妇。她的脸青得如乌鸡皮,头发成缕如几根钢筋向身体内向外刺出,仿佛不是头皮过紧就要远离她。

    在场的人都哭了。

    师傅没哭。她失踪后,他就知道她会死的。他最了解媳妇的脾气,就一个心眼,实诚。师傅其后就一个人过日子,没有再找,也没时间和精力找。他把精力都用在工作上,正像媳妇追悼会上厂长声泪俱下读的悼词:全厂职工要化悲痛为力量,全身心地投入到社会主义大建设中。起模范带头作用的就是师傅,年年被评选为劳动模范。他独自对面黑夜时,偷偷喝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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