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依惜别 (第2/2页)

 从父母房中出来，若筠端坐在床沿，发呆。

    小凤打断了她的思绪：“小姐，你真的决定明日跟八皇子一起去京城吗？”

    若筠被小凤的话拉回了思绪：“是啊，还能怎么样啊？如果是一般人，不用说我，父亲还能找个理由帮我推辞，可是这是皇子啊，能推吗？”

    “这倒也是，我还知道，不听圣上的话那叫抗旨，要是不听皇子的话，虽没有抗旨那样严重，却也是非比寻常。”

    “那是，”若筠点点头，“不过，我总觉得这个八皇子是个有情有义之人，且你看，他虽贵为皇子，却没有一点架子，我听说上次朝廷派来的那个官员，在这儿忙碌了好些日子都没能治理好旱灾，那些贪官污吏照样为非作歹；这八皇子来了，不仅抓住了为首的贪官，还为咱百姓开仓济贫，出色地完成了巡视重任，想必回宫后，圣上一定对他刮目相看。”

    “小姐，要我说，这八皇了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有才又有德，小姐日后跟了他，不会吃苦。”

    “你也这样想？”若筠沉思着，半晌道，“我自幼无父无母，叔叔婶婶把我拉扯大，叔叔过世后幸得父亲母亲收留，我才过上了几年安稳的日子，回想起以前的种种，还真的是不敢想象。其实母亲说的对，女孩子总有一天要嫁人的，就看嫁的人好不好。八皇子虽为皇子，但为人正直，就算以后跟着他吃点苦，我也不会抱怨，人生在世，哪能一帆风顺呢？关键是他心里有我，对我好就可以。”

    “小姐想的自是不错。可是，他是皇子啊，以后少不得三妻四妾的，您受得了吗？”

    “富贵人家，谁没有个三妻四妾？人家不都是那样过来了吗？只要他爱我疼我，哪怕是为人妾室，我也心甘情愿，再者，正因他是皇子，我仅为布衣之女，实在不够资格做他的正妻。”

    “小姐从小知书达礼，又跟着老爷饱读诗书，八皇子可是匈奴的后代，完全有资格做他的正妻。妻是妻，妾是妾，终究是尊贵与卑微之差。”

    “不许你这样说。”若筠做了个“嘘”的手势，“不管他是否匈奴后代，都是圣上的皇子，皇子与平民怎可相提并论？”

    小凤被此话噎住了，不置可否。

    若筠亲热地拉过小凤在床沿坐下，道：“我打十一岁进金府后你就一直跟着我，忠心耿耿，有什么事都是你替我挡着。说白了，咱们名义上是主仆，实则情同姐妹，我想，你若愿意，我明日进京便带你一同北上，你愿意吗？”

    小凤有些受宠若惊，跪下道：“小姐，我自小父母双亡，被亲戚卖到金家做丫环，才得以伺候小姐，此番小姐跟八皇子进京，我若不跟着，心里确实舍不得小姐，我还怕小姐会嫌弃我呢。”

    “哪儿的话？我若嫌你，早就告诉父亲，不要你伺候了。”

    小凤不好意思地笑了。若筠扶着她起来，正色道：“小凤，你跟着我进京，以后可能很难再回到这里了，意味着背井离乡，你果真不后悔吗？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呀。”

    “小姐，我说过了，这一生一定要跟着你我心里才会踏实，不然你远在异乡，万一皇子对你不好，你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不敢说能帮你解决什么，至少能让你有个伴，有个能在你遇到困难时扶持的伴儿，再说，我在这里父母都不在了，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若不跟你，我可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若筠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小凤见状忙道：“小姐放心，我绝无异心，，只是说老实话，在我心里，真的已经把你当作我的亲人，不跟你，我真的不知道还能去哪儿，要么待在这里侍候老爷夫人，要么流落街头……”

    “好了别说了，”若筠有些心疼地道，“你的心意，我都知道，你放心，以后若是有机会，我一定求皇子给你找个好人家，我不能耽误了你！”

    “有小姐这份心，我便知足了。不过，我真的舍不得小姐，宁愿一生一世伺候小姐，也不愿找个人家离开小姐，请小姐不要嫌弃我。”

    “又说傻话了。女孩子哪能不嫁人呢？我现在是自身难保，以后，若有机会，我一定……”

    “不，小姐，我要跟着你一辈子，这样的话，老爷和夫人才安心，至少小姐身边有个伴，不至于太过孤独。”

    若筠拉过小凤，不禁泪如雨下。是啊，明日她便要启程，离开这里，离开这个生养他的父母、家乡，来到人生地不熟的京城，面对那些从未见过的皇宫里的人，而与她一起面对这一切的人，就只有小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