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听闻宛妃,夜来风雨 (第2/2页)
末了还道:“至于宛妃,今天我来就是和你说这件事的。你听到的消息没错,兰林殿就是宛妃娘娘的宫殿。” 云卿诧异地看着云淡风轻的温清墨。 温清墨端起云卿面前地茶杯饮了一口,接着说:“听爷爷说,是一个点灯宫女忙着去惠妃宫里讨赏,忘记收火折子了。” “惠妃?那宛妃娘娘怎么样?”云卿不确定地问,她昨晚听到的好像是惠妃。 “不错。”温清墨颔首,“至于宛妃,昨夜起火时宛妃已然就寝,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陛下已下令让太医院倾力救治。” 夜很静。 下雨的夜晚,即使雨打窗棂,这个世界也安安静静地接受着洗涤不吵不闹。 明晃晃的宫灯,烛花爆得清脆,不安分的风声雨声搅得云卿越发焦灼。 几经辗转,拔步床上的身影和衣而起,帘外海棠的树影摇摇曳曳地落在窗户上。 提笔,‘吟岫居’三个字行云流水地映在纸上。 雨点声越大,一页页的行书越是写得快,咔嚓——笔头断在宣纸上,一大滴墨晕染开来。 “呜呜——” 站在书案前的身子一下子蜷缩在地,像这雨夜里被抛弃的小兽,低低地抽泣起来。 雷声轰隆隆地响着,像是发怒的咆哮,一道闪电随后照亮了屋子里的墙角。 瑟缩的身形又往里面挪了挪,头埋得低低地,呜呜咽咽中有些颤抖。 “小东西?” 从窗外探进来的黑影站在屋子里四处搜寻着,终于目光落在书房的一只墙角。 云卿恍恍惚惚地听见有什么声音,泪光涟涟地从膝盖间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 一双眸子幽黑,星光璀璨。 一双眸子冷冽坚毅,关切盈目。 “你是谁?” “小东西,你怎么啦?” 异口同声,黑衣人急切地走近,到了只有一步的地方,才拿了脸上的鹰面具,蹲在她面前。 近了才看清来人是谁,云卿瘪了鳖嘴嘶哑着声音唤了一声,“王爷大叔。” “小东西,怎么每次雷雨天都吓成这样?”萧建成鬼使神差地,把面前瑟缩成一团的东西拥进怀里。 怀里的声音越发哽咽起来,心里不知道某个地方柔软了起来,等等,不对…… “小东西,你刚刚叫本王什么?”萧建成急切地问,眼眸了一闪而过一束亮光。 “王爷大叔,宛姨受伤了,很重很重的伤。”云卿瘪着嘴委屈地道。 “小东西,你记起来了对不对?”声音里显现出一些欢喜,原本他今晚就不是路过。 萧建成并没有得到肯定的回答,怀里的小东西没有在发抖,也没有在哭,安安静静的。 “两年没见,你这个小东西还是这么怕雷雨天,如果今晚没来,是不是又要挨到天亮?” 只有两年前的曹云卿才会如此大胆地称呼他,分明他只有十六岁却要被这个小东西叫大叔。 他很确定,她记起来了,都记起来了。 萧建成不知不觉回想起以前的种种,怀里的小人已然入了梦。 他用指腹擦干了她眼角的泪痕,把她抱到了西厢的拔步床,覆上被衾。 看着床头白玉美人觚里的西府海棠,萧建成嘴角凄然一笑,“我总在想,没有我,你该怎么办?” 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估计着准备了许多人来代替本王,比如你的几个哥哥。 怎么办呢小东西,本王今晚已经做好决定的。 可是老天又打雷又下雨的,莫名其妙地就过来了,还是原来的院子,轻车熟路。 “主子,该走了。”槅子被叩响。 “把笼子递进来。”萧建成沉声说,看着拔步床上的人,眼眸里阴晴不定,犹豫不决。 一会儿,一个被布包着的笼子被递了进来,里面隐隐约约地发出嘶叫。 “绿沈,敢出声的话,明天的下酒菜就是红烧绯胸鹦鹉。”话音落果然里面一点儿声音也没有了。 萧建成叹了一口气,重新带上鹰面具,把鸟笼放在窗棂旁的梅花几上,又吹灭了灯火。 雨停时,两个黑影都消失在西院上方。 被子里的脑袋瑟缩了一会儿,在暗夜里睁着明亮明亮的双眸,骨碌碌的盯着影子消失的地方。 耳边的风雨声已经停了。 听说宛姨是六皇子的母亲,听说皇后最是端庄贤良,听说宛姨从前是贵妃…… 王爷大叔,对不起。 很快,眼睛又闭了下去。 “滚出去,谁让你们来的!”,哐当—— “大,大小姐,是是二太太让奴婢们来,伺候小姐的。” “滚!”一个白玉插瓶应声摔碎。 催雪院。 曹若玉把一张张信纸都揉了扔在地上,夹杂着一地的陶瓷碎片。 “大小姐,姨娘给你做了粥让人送来。”妈子吩咐小丫鬟赶紧收拾了,担忧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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