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1 我们床上见,有话床上聊 (第1/1页)
太学生入京五年,也终于就到了应该参加殿试的年月,可是嘉秀却已经很久不来太学府了。 原因在于为了抗议皇太后挪用修缮东天门,修缮问道园的恶行,嘉秀煽动全府学子和泥巴街的混混们上街抗议,最终事态如同脱缰的野犬,不仅冲了出去,还四处乱咬,演化成了打砸抢烧的暴乱,连京城中的卫队头子都被庶民拖出来胖揍。 这事情惊动了太后,她说一句话,当今最得势的太保党就倾巢而出,要捉拿带头闹事的太学生。亲手打破卫队头子脑瓜的元塘当即藏在太学府里,嘉秀则早早地直接跑回老家去了,而太保党要来太学府来抓人,太学府的总执教是当朝皇帝的生父,虽说皇帝是个傀儡,可是再怎么说这点礼仪还是要守着的,而且来的官吏又都是总执教的学生,于是碍于这几个层面,只能等闹事学生自首。 嘉秀找准这个机会,在背后运作,威逼利诱,由几个寒门子弟出头承担下了罪行,被关押几个月,革去了学籍,放回老家,终身不得入京,这是才算了结。好不容易等到风头过去,他才鬼鬼祟祟地钻了回来。 嘉秀明明是个千军万马里过了独木桥的太学生,偏偏不务正业,在外面做着商人的营生,起初嘉秀身为堂堂太学生,不钻研圣贤博学,而是把买卖做进太学府里面,惊动诸位执教,谅他是寒门子弟又是远方皇亲,免了他的食宿费用,又勒令他不得再有如此行为,玷污太学名声。 风平浪静好长时间,才知道他已经打着太学生的旗号,把生意做到了学府外面去,诸位执教刚要责罚他,外面就把感谢学府赈灾的锦旗送过来了,也便封住那些老不死的嘴,那是嘉秀第一次花钱免灾。 太学五年,嘉秀积极营生,为了避开学府重地的耳目,又特异搬出去住,又有个云游四方惩恶扬善的哥哥领着他广交豪杰,虽说功课一直没有耽误,却也没什么精深造诣,但是他早早就确定了方向,官府腐朽,到底是没想走加官进爵这条道路。元塘刚开始与他一起鼓捣生意,后来功课繁重只得退出,但还嘉秀认定了自己这个知己,各项费用一直都由他承担;嘉秀的文武考察,也一直有元塘帮自己维持,免去了博士的好多责罚。 每间学舍应该住四人,可是同室的两个一个经年不中提前退学,另一个家中丧母回家守孝,所以到头来只剩下嘉秀与元塘二人。 嘉秀带回来几壶薄酒与小菜,二人吃吃喝喝,为避开了风头,安然无恙而庆祝,只是元塘对于嘉秀花钱断了两个替罪羊的行为耿耿于怀,但是嘉秀只顾着专心吃豆,压根不理他。 夜深上床,二人的床铺一个在最东,一个在最西,原因是元塘有一晚上走火入魔,差点要了嘉秀命,从那以后二人隔屋相望,老死不相往来,更不相同床,嘉秀更是练就一套睡梦王八拳,专治半夜偷袭者。 嘉秀一回来就如数家珍地卖弄自己这些天的见闻,吧啦吧啦地说:“据说近日妖兽横行,瀚海来的商都甚至在泥巴街绘声绘色地将看到双头都是牙齿的吸血长虫,东天门自古以来是帝都门户,捐官的事情虽说停了,可是东天门的缺口依旧还在,朝廷内外的清流忠臣真可谓使劲浑身解数,封疆大吏肯拍卖出几十年的珍宝古董,甚至屈尊为地绅土豪一字千金地写那墓志铭,还把武库与宫里的兽群解散,这才筹起了缺口。”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元塘想重提嘉秀这厮把满腔热血的师弟当成替罪羊的事情,但是总觉得自己也理亏,所以话只是气鼓鼓地说一半。 “还记着我有那些债券吧,你老觉得那都是虚的纸张?我现在就是要把那些看不到真金白银的东西换成货真价实的粮仓土地!”元塘在漆黑中都好像看到了嘉秀精心算计时候发光的两只眼睛,“还有我遇到了个贵人,看重我的太学生身份与在兵州街上面几个铺子的生意!” “他要包下来你的铺子?”元塘对于那条街上的几个铺面是有深刻印象的,地界对于两个一穷二白的学生来讲确实是风水宝地,只是天时地利,唯独少了人和,当初二人来了天机城一年左右,嘉秀刚刚盘下来第一个店铺的时候,那条街上的几个地痞流氓就来sao扰,两个学子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有关系可以动用,于是赤手空拳地与他们打架,硬是把那几个混混从街上撵走才站住脚。 可以说那条街算是嘉秀生意的始发点,也是二人吃好喝好的开始,如果有人把那条街的自家店面盘,无论抢走还是盘走,都是很伤心的事情。 “人家是贵人,哪会在意我的那几个小本生意?他看中的是我这个人!我这个人!” “听起来更危险了……” “哎呀,人家可是太傅大人的门生,有什么好怕的?” “照你这么说真的更更危险了……而且更像是骗子了,他叫什么?”在元塘印象里,太傅手下有个无恶不作的爪牙,名叫黑龙。 “黑龙。”没点蜡烛看不到,但是毫无疑问说这话的时候嘉秀一脸认真,而元塘听到这话的时候不出所料却又一脸懵逼。 真是不出所料,爪牙罢了,还有你俩真是臭味相投。元塘翻过身去,想要快点睡着,从小以君子为准则的他,觉得自己交友不慎,这个胖子还是为了银子所堕落,与小人为伍了,但是嘉秀并没有打算就此罢休,又问元塘:“你就不想知道他为什么认识我吗?”
“没兴趣!” “但是我如果说这和你三眼弟弟有关系呢?” 元塘霍然坐起身来,“快说!” 三眼弟弟长着三只眼睛,他原本是个别人镖局随队的贱籍,嘉秀接货的时候看他被镖师们虐待得可怜,没花多少钱就买下了他,买完了才发现还有第三只被视为不祥的眼睛蒙在黑布护额里,当时真的吓了一跳,怎么也没想到这干干净净,清秀利落的孩子有这等缺陷,但是嘉秀依旧把他与别人同等对待,而且责令别的伙计不得欺负弟弟,甚至更加亲近,常常要他跟着自己身边。元塘后期偏重于学业,与专心于买卖的嘉秀越走越远,而且对于他的种种无耻行为深表鄙弃,嘉秀对他这木头脑袋也深表不满,二人间隔是大了,但是元塘第一眼看到这三眼弟弟,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 嘉秀吊起来他的胃口,反倒不说话了,往床上一倒,学着元塘刚才的样子,翻过身去就开始装睡,而且瞬间起了呼噜声音。 “喂!”元塘把软木枕头砸了过去,嘉秀头也不回,就接住了枕木,一个翻身,把自己蒙在被子里,鼾声又起,忽然又装模作样地说起了梦话,“mama我一定要考来武状元,您老人家一定要相信我!”这话语这神情,完全是模仿元塘睡梦里的模样。 “死胖子!”元塘气得不像样,又害怕吵醒隔壁别的学子,压低声音一声吼,但是转念一想,扯长脖子低语:“你不说就算了,我也不告诉你阴丽华和那小白脸的事情。”这面元塘往床上一躺,嘉秀跳也似的起身,问道:“哪个小白脸?又是谁家不要脸的公子?” 阴丽华是学府里面少有的几个女学生,家里自然是京城望族,本人更是大家闺秀,其才其貌早就为时人传颂,号称帝都第一美,嘉秀原本对这样的虚名嗤之以鼻,不过看到她第一眼就已经魂不守舍,但是门当户对这点常识还是有的,到底是没有采取实际行动,但是却也一直念念不忘。 但是元塘也已经开始装睡,也打起了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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