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明月映亮豪情志 (第1/1页)
李丛嘉回到宫中已经是日薄西山,大半时间都浪费在了李景遂府中。 吟诗作对,谈古论今。李景遂真是继承了盛唐传统:无歌不醉,无酒不欢,无女不畅,无诗不食。李丛嘉与他未吃到一半,又来了几个老臣,这些人谈论天下,谈论女人,谈论朝政,谈论商贸,谈论诗词…… 总之一句话,除了犯忌的那几个字没有说出来,连北方契丹小娘的野性都成了茶饭之资。 这一顿饭下来,李丛嘉回到宫中,连晚饭都省下了。 倒不是因为吃得饱,而是恶心够呛:开始时从“女体盛”上拿起糕点吃还能忍耐,渐渐地这些混蛋老家伙们,开始把酒水故意泼在这些女子胸前,然后趴上去喝饮。 如果李丛嘉不是有成人的灵魂在体,光是李煜的十一岁身躯,恐怕不明白那些艳诗中的“紫玉葡萄”“胸前明月”“芳草萋萋”“一丛深溪”是何含意! 但是,坏就坏在李丛嘉的灵魂早就成熟,久尝女人滋味,如何能禁得住这帮老家伙弄花活! 于是,当众多老家伙们,从李景遂府中蹒跚而出时,李从嘉已经心有所念步伐沉重了:多喝了许多酒,以此掩盖自己的情绪变化和那些老家伙们无耻到极限的调耍! 吴璋看他一身酒气,脸色变了几变,扶他上车,轻声问了几句什么,李丛嘉只记得自己回答了,却不知道答的是什么! 脑袋一片空白,待夜半三更醒来时,阵阵后怕:喝酒误事,误国,误命啊! 如果自己把真实来历说出去,吴璋会不会报告给自己的父皇李璟,把自己活着解剖了?苦笑几下,放弃这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爬起来喝了点汤,推窗外望,一轮明月正爬上中天,挂在宫院中巨大的桂树下,显得格外明亮。 这是几更天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快一个月了吧? 遥想曾经的世界,和那个世界的所爱之人,他的情绪一下子又低落下来!俯在窗上,一首抒情之诗脱口而出:“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 “啪”“啪”……鼓掌之声由远及近,一声低沉却清美的声音呢喃:“吾儿夜半无眠,竟然有佳作诞生!酒可醒否?彩雨,快把热汤端送过来!” 母后钟氏半披一件红底花面的金妆夹袄,丰满的胸部鼓胀欲出,微微隆起的腹部显出一点异样。她慢走之间,身后的女官快走数步,超过她,到了李丛嘉的门前。 “六殿下,您请喝汤!这是娘娘早就备下的,我说提前叫醒你,可她不让!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生在帝室,有母如此,真是幸福啊!”这个女官年龄不小,已近三十,跟随钟皇后多年,因此说话很随意! 钟皇后瞪了她一眼:“胡咧!看来煜儿的诗说得正是你吧?明月明年何处看?” 女官当时有些急:“娘娘,我不离开您,陪着您一直慢慢变老,是我的心愿!”显然,她知道钟皇后又要提把她嫁给李景遂的事情了! 李丛嘉知道一点,摇头道:“如果父皇母后未答应此婚事,不如做罢!今天一场酒,让我见识了皇叔生活的奢华,恐怕以jiejie的性情,弄不到一处去!” 这个女官来自淮北之地,自幼贫寒出身。虽在深宫管着许多器物钱财,却从不乱花一分,深得钟皇后信任。也正因如此,钟皇后准备待怀着的孩子生下,将她赐婚给李景遂! 钟皇后奇怪地盯着李丛嘉一眼:“你小子以前不总是说皇太弟家好吗?这一次怎么忽然有了节俭的想法?” “母后,我这几日在城内外游走,见到许多卖儿卖女之人,看到孩童当街乞食!做为帝王之后,我感觉心底里一阵阵刺痛!生为唐人,竟然衣食无着,我心何安?” 女官姓岳,名彩雨。她是因为父亲贪墨被贬忧郁而亡,家道渐贫被卖入宫的,一时间泪水在眼圈打转:“娘娘,已经是春末,这些人尚无着落,到了冬天,将如何是好?不如……” 钟皇后虽未经历贫寒,却也在年少时见过满街穷人,因此并不意外,盯着女官道:“难道又是施粥吗?我已经安排了城内外的佛寺,能积一点功德便积一点吧!不过唐国内外交困,陛下又有志中原,总是有顾及不到之处!”
李丛嘉长叹一声:“朱门酒rou臭,路有冻死骨!这是无法避免的,我们只能减少罢了!娘,我有一个想法,准备在城外的山庄开一个学院,收一些健壮机灵点的有志少年,培养成军尉……” 钟皇后摆手:“这种事情和你父皇去说!你应该知道,我从不干预政事,要不然你大哥、二哥的矛盾我都应该调解一下……可是,手心手背都是rou,我……” 李丛嘉淡淡一笑:“娘亲,我这是为父皇分忧!前天的神卫军事件,满城风雨。唐军战力不高,已经成为街谈巷议的话题,回避不了的,也绝不是杀三五个将领就能解决的!” 女官岳彩雨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噢,以你之见,可有什么妙法?” “建立一座军事太学,培养中下层军官,从小教导他们忠于唐国,忠于李氏,忠于唐民,勤习武技,演练军机……” 钟皇后淡然一笑:“我儿果有大志!不过这得多少年啊?一个军事天才,怎么也得十年八年在战场锤炼,否则就是纸上谈兵!这也正是历朝历代虽然重视学习培养,更注重部队选拔的原因!真正的行伍,必出于猛卒!快睡吧,你的想法我会和你父皇说的,同不同意,就看他的想法了!” 看着李丛嘉把热汤喝完,钟皇后缓缓回宫。 盯着母亲的背影,李丛嘉从心底里升起一阵阵温暖:这就是自己的母亲?多么慈爱的女性啊!历史上她是因为自己的无能而被宋军掳掠,还是郁郁而终? 既然自己来了,绝不能让悲剧再发生!想到这儿,他披衣而坐,翻出几本书来,苦读背诵,未到天明,已经在床上又和衣而眠了! “起床了!再晚太学教授就要打板子啦!”清脆的声音如闹钟一般准时响彻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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