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泪之与君相诀绝_叁拾贰乱落如红雨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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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叁拾贰乱落如红雨 (第1/1页)

    陵江春风起,冰霜似一夜皆除。

    春天的天气倒也不是一味晴朗,时不时的还是会下雨,风儿似乎也不曾停歇的吹着。只是那小雨啊,落在衣襟上却也不湿,那风吹在脸上,也满是温柔情。真可谓是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如此,怎言春来早?

    赵初月搬到郡主府内之时,也是初冬,绯烟阁附近她只留意到了偌大的荷塘,和四季常青的松木。如今春天了,才发觉绯烟阁两侧种着桃木。

    桃之夭妖,灼灼其华。

    有几枝桃花,不怎么安分的伸进了赵初月的窗子,自顾自开的娇媚。

    春光好像特别的懒困,每次总要倚着微风才肯到来,赵初月喜欢坐在窗边,微微的眯起眼睛,享受着阳光依附着春风又混了桃花香吹向她的面庞。

    窗子边有一张黄花梨小桌,桌上摆放着暮白送于她的汗青。

    每每看见这汗青,赵初月都羞的想将它弃之。暮白没有再表露过他的心意,却又让她念《上邪》于他听,他让她先开口,而后只笑着道一句:“我也是”。

    可每每看见这汗青,又巴不得揣在怀里睡觉,好日日夜夜不离手。

    她心悦暮白,就好像这春风十里,从不问归期。

    青葱般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折下一朵开的正艳的桃花,反手别于耳侧。

    胭脂鲜艳何相类,花之颜色人之媚。若将人面比桃花,面自桃红花自美。

    小樱在一旁笑盈盈的道了句:“郡主,你戴这桃花美极了。比戴那些发饰都要美!”又苦思冥想了半天,才道:“恩…就像是天上的桃花仙子!”

    “净是胡说!”赵初月笑骂一句,低眉浅笑。

    身后却突然传来她日思夜想的声音:“怎么就胡说了?我看那桃花仙子也要被你比下去几分罢。”

    慌忙回头,见是暮白。

    暮白依旧一身黑衣,英姿飒爽,负手而立,那波澜不惊的双眼,浅浅笑着望向她。

    赵初月慌忙移开眼睛,呼了几口气,才佯怒道:“门外那些婢女好生不懂事!怎么你来了都不曾通传!”

    暮白依旧是清浅笑着,却什么都没说。他知她害羞,也不再言语叫她为难。

    几息过后,暮白才道:“司马豪日前书信一封送于家府,说春意盎然,桃花流水,约在城外桃园一聚。今日我便是来接子然与你。”

    简单的收拾后赵初月对小樱交代了几句话便跟着暮白走了,到了府前便见赵子然,还有停着的马车,黑色的马车,绣有丝兰的车幔。

    暮白撩起车帘,叫赵子然与赵初月入内。

    赵初月就好像又看见了那日在萧王府外不远,暮白修长的大手撩开车帘,笑着道一句:“非也非也,是姑娘武功高强,击退歹徒的。”

    司马豪所约之地,在陵都城外不远,道路又一路畅通,马儿如乘奔御风,不过几刻钟时辰便是到了。

    下了马车便看到一条缓缓流淌的溪水,两岸是浓密的桃花林。

    临近溪边,见司马豪席地而坐,身下是茂密的刚刚破土而出嫩绿的青草嫩芽。

    只是走近了,却又发现那看似连成一大片的草芽很稀疏,星星点点,还露着土壤。

    “草色遥看近却无。”暮白道,说着向司马豪抱了抱拳,“豪兄,暮白来迟。”

    司马豪撑起身子,象征性的拍了拍衣摆上并未沾染上的草屑,抱拳道:“暮白,子然公子,郡主。”

    互相示意后,司马豪再次席地而坐,暮白与赵子然也跟着席地坐下。剩下赵初月依旧站着有些尴尬。

    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她…是女装,怎能像男子一般席地而坐?

    只能…像在府中用膳之时那般,跪坐在地上了。

    正欲跪下身子,却见暮白起身制止了她,随后解下外袍,折成几沓,放在正对赵初月的地面。随后未置一词又从容的坐下,自然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而是接过司马豪手中酒盅,饮了一口,复又放下。

    赵初月脸一红,心知暮白定是怕地上有湿气,他向来说的不多,却又为她做那些他能想到的所有小事。慌忙的跪坐下来,也接过酒盅饮了一口。

    暮白与赵初月饮酒,司马豪继续斟酒,每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只有赵子然的眼睛眯了眯,看向暮白与赵初月二人,若有所思:

    暮白对于赵初月的用心,未免太多了…

    随后只见暮白接过司马豪手中酒盅递给赵子然,道:“子然,春人饮春酒,这桃花酒不饮岂不无趣?”

    “自然是要饮的。”赵子然接过酒盅,仰头饮尽。

    果真这酒水里晕染透了桃花的香气,比酒味更浓重的,是甜。

    赵子然心知,暮白是为了让他像以往一般,不愿他再沉浸旧事。于是放下酒盅,开口道:“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复日,花开花落年复年。”

    “这桃花酒能得子然公子喜欢,我心甚悦!”司马豪又替赵子然斟满一盅酒。

    二人推杯换盏。

    赵初月与暮白见此也心情愉悦很多,不过几息间,几盅酒已下肚。

    暖风吹起了,桃花簌簌而落,天似乱落红雨,溪水春意浓如染,桃花惹得水色混。

    赵初月一介女流之辈,这几盅酒下肚已经微醺,被这桃花香风吹的上了头,脸颊微红。

    闭上眼睛,脑中呈现的,竟然是向菱儿起舞之时曼妙的身躯。从前看的多了,现在闭眸竟是动作随之而来。将头一歪,露了一个美艳的微笑,旋身而起。

    赵初月眼睛眯起,懒洋洋的举起双臂,交叉于头顶,宽大的袖口顺着光洁白皙的玉臂滑下,随之青葱的手指顺着若白玉的手臂滑下,一抛,长袖随动作而出。腰肢柔软的向手边一弯,笑盈盈的望着飞落至指间的桃花瓣。

    看了赵初月的舞蹈,只觉得一样的动作在二人身上是不一样的风味。向菱儿舞技虽登峰造极,可却让人觉得她只是为了跳舞而跳舞,可赵初月,动作单一生涩,却又让人觉得,她的舞是为了自己而跳,这漫天红雨,就好像是为了配合她的舞一般,随风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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