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离开王府 (第1/1页)
等苏墨尘关上房门离开以后,云瑶这才睁开了眼,面色通红,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苏墨尘,你又占我便宜!” 熄了灯火,她却没有一丝睡意,干脆翻身望着窗外的明月出神。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此时皇宫中东北角,皇帝寝宫,永寿宫,那身着华服的男子依旧是半倚在软垫上,膝上披着暖裘,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画卷。 夏齐捧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他观望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轻声提醒,“皇上,该喝药歇息了?” 但他仍是一动不动。 夏齐低头站了一会儿,也不敢再言语。 “你看她,像吗?”良久,凌严才开口问道,只是他的目光仍是落在画卷上,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但已经伺候了他十几年的夏齐自然是清楚他问的是什么,恭敬回道,“初看,的确也觉得有几分相像。” 凌严放下手中的画卷,看向他,“你也觉得像?” 夏齐微微抬头,看着面前之人眼中闪烁的光,忍不住微微一笑,“是,奴才也是这么想的。” 凌严看着画中人,却是摇了摇头,她不是她,方才跪在他面前的人那么小心翼翼,完全没有她的神采,即使面容再相似,也不过是一副皮囊而已。 夏齐守在一旁,看到他的眼眸又忽然冷了下来,也不敢多问,“皇上喝药休息吧。” 凌严瞥了他一眼,将画卷放在书案上,便要起身,夏齐赶紧过来掺扶着,他接过药碗,仰头便喝了下去,药很苦,他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朕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是,奴才已经吩咐下去了,估计过两日应该就能查出结果了。” 凌严点了点头,也没有就此事多问,转而问道,“云老将军那边如何?” 夏齐一边扶着他就寝一边恭敬答道,“听说是明日辰时会去晋王府。” 注意到凌严变化的面色,夏齐又继续道,“估计,云府也有怀疑吧。” 云霖已经死了十四年,十四年后,忽然出现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明眼人都觉得奇怪,按照云易青的性格,的确不会那么容易相信,更可能认为这背后会不会隐藏着什么阴谋。 “重要的是,为何会是晋王府?”云易青有规律地敲着桌子皱眉思考着。 站在一旁的云靳只是皱了皱眉,“那晋王不是说了,云瑶是被养父母卖去王府的吗?” 云易青冷笑了一声,“世上果真有这么巧的事吗?” 云靳面色有些不安,疑惑道,“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曾经,苏衍在朝廷上一手遮天,笼络朝臣,苏衍虽死,但朝上众臣有许多仍是听命于晋王府,若说晋王此举是无意,我如何相信?” 云靳低头想了一会儿,呵呵笑了笑,“父亲想来多虑了,那晋王一向是温文有礼,既不像苏王那般嚣张跋扈,也没有特别地去笼络朝臣,倒像是一个良臣。虽然之前辅政王在位的时候,与我们云家纠葛甚深,但今时不同往日,我们云家势力强大,如今晋王想要借此机会亲近两家关系,那也未尝不可。” 看到云易青却只是摇头,云靳只好又道,“可云瑶毕竟还是大哥的女儿,纵然父亲您之前还生大哥的气,这么久了,气也该消了。” 提起自己死去的儿子,云易青历经沧桑的脸上闪过一抹痛苦,重重地叹了口气,“是不是,还很难说……” “那……” “你让人去查一查,她那对养父母的事情。悄悄查,不能让任何人发觉。”云易青摆了摆手,仰头看着愈渐西斜的明月,“还有让人明早准备将她接回来吧。” 夜里不知何时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正月初一的这一天,天还未亮,一顶四人小轿便踏着雪,从东街的将军府快速赶往北街的晋王府。 晋王府大门未开,侧门却有隐隐灯火。近了瞧,便看到几人提着灯笼站在门前。 守候在轿旁的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男人走了上来,“小姐,老太爷派奴才请您回府。”
云瑶看了看那些陌生的人,又回头看向站在门前熟悉的两人,心中不由得有些忧伤。 她离开晋王府的事情,除了那几人就无人知晓。秦海樱因身份低微,不能前来相送,因而也就只有晋王与王妃前来,虽说她之前只是一个丫鬟,但如今身份一变,想来苏墨寒也需要尽主人之谊给她送行。 “本来云姑娘认亲是件可喜之事,本王应该亲自将你送回王府,但既然是云老将军的意愿,本王也不好拂了他的意,你可会觉得委屈了?” 她微微摇了摇头,“王爷大恩,奴婢心中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会觉得委屈。” 苏墨寒注视着她,温和地笑了笑,“云姑娘如今已是云府嫡孙女,可切莫自称奴婢了,云老将军听了怕是会责怪本王的照顾不周了。” “是……云瑶谨记。” “你自小便生活在王府,无需如此多礼,日后若想回来,那便回来看看。”苏墨寒此番话说得真切,声调温和,让她心中不由地起了伤感之意。 那个中年男人过了一会儿,上前道,“小姐,请上轿吧。” 终究,再不舍,她还是上了那顶灰色小轿,踏上了去云府的路。 她悄悄掀起轿帘,往后看,身后的苏王府越来越远,渐渐变成了白茫茫雪地中的一个黑点,直至消失在视线中。 灰色小轿如同之前一样,一路未有停留,在蒙蒙天色中快速回到了云府,从侧门而入。 “小姐,到了。” 听着轿外陌生的呼唤,她咬了咬唇,还是小心翼翼地掀开了门帘,一股寒风扑面而至,让她忍不住打了个颤。 “请随奴才来,老将军已在大厅等候了。” 说完,他便径直走在了前边,她也只好快步跟了上去。 此时天色已亮,四周的景物也清晰了,中年男人带着她绕过了白雪皑皑的花圃,穿过游廊,才到了他所说的前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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