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臭袜子的威慑力 (第2/2页)
实实,撞完黄孛自己也躺倒在车厢里,气得黄孛抓住苗长春的辫子就是一拳,然后把臭袜子重新硬塞进苗长春嘴里,熏的苗长春不停地干呕,憋得眼泪直往下掉,哇啦哇啦也不知说些什么,跪在马车上就开始不停地磕头求饶。 不知发生什么事情的许洪把头伸进车厢问道:“怎么了团主?”等看见光着一只脚的黄孛和嘴里塞了一只袜子的苗长春呵呵大笑,说道:“团主,我还以为就我们脚臭呢,原来你也如此,哈哈哈……” 独立团所有的将士连续东征西讨,所有人都没洗过一次澡,不臭就奇怪了,黄孛也不以为意继续折磨着苗长春,恶道:“我问啥你就说啥,明白吗?” 这回苗长春涨了记性,磕头加点头如捣蒜似的敲的木板梆梆直想,黄孛这才取出袜子问道:“有什么办法抢在徐立壮前面抓到苗沛霖,死的活的都可以。” 苗长春呼吸几口新鲜空气急忙答道:“黄大人,狡兔犹藏三窟,何况人乎?苗徐两家搁颍河相望,相互厮杀争斗已三载有余,若没有各自的保命本事徐州主和我干爹早已死去多回,想抢在徐立壮前面抓到我干爹难啊!”苗长春伸出五指摇头说道:“同样的道理,别看徐立壮对我苗家了如指掌,真要寻找我干爹的足迹估计比你也强不上多少,你俩胜负五五开。” 黄孛想在徐立壮之前抓住苗沛霖并不是为了什么赌注,就想打压徐立壮争长竞短的心态,为徐家军半年后顺利归附独立团创造必要的条件,听苗长春这么一说心里多少有些失望,看来先手砍下苗沛霖的脑袋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能尽力而为凭天由命了。 两人坐在马车上天南地北聊着黄孛还真的长了不少见识,特别是通过苗长春之口对苗沛霖剩下的几员大将有了更深刻了解,一位就是章馨海所说的苗沛霖的另一个“犹子”,跟苗长春并驾齐驱的苗天庆。苗沛霖花巨额金银购马的八千匹蒙古马组成的马队都由苗天庆统之,是淮北最大也是最彪悍的“蒙古骑兵”,只不过这骑兵的素质跟正宗的蒙古骑兵还有一段距离,但这也是一股可怕的力量,黄孛默默记在心中。 另一位引起黄孛好奇的是位叫王金奎的心腹爪牙,听苗长春的意思,这位王金奎可是一位左右逢源、八面玲珑的人物,跟胜保的私人关系甚至比苗沛霖还要好,被清政府授与游击头衔。
此人经常打着朝廷的名号私设厘卡,聚敛的钱财竟然没有一文揣到自己腰包里,全部原封不动上交苗沛霖和胜保,因而深得两人的赏识。 这还不是令黄孛惧怕的,最可怕的是此人竟然和太平军、捻军保持着密切关系,不像自己对太平军和捻军敬而远之,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这王金奎真刀实枪真是帮助太平军和捻军协同作战,甚至把驻防颍州城的安徽巡抚贾臻都打得落花流水,事后还能够得到钦差大臣胜保的大力袒护,免除追究,跟自己还真有几分相似之处,黄孛已经默默地把此人当作自己的头号敌人记在心里。 “苗先生,”两人一路上谈得甚是投机,黄孛不知不觉就改了称谓,问道:“你说的这王金奎面面俱到就没得罪过人?” 苗长春沉思片刻说道:“他倒是得罪过一位当朝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只不过这已是一年以前的事情了,这位大人还曾经派人专门送来一封信,说以大局为重冰释前嫌不予计较。” “谁?你说说看。”黄孛岂能放过一丝蜘丝马迹,急切的问道。 “曾国藩!” “啊?曾国藩?”黄孛即吃惊又兴奋,急忙问道:“那曾国藩远在湖南,王金奎怎么会得罪他呢?” “黄公子,曾剃头虽然在老家湖南办的湘勇,可是为了绞杀太平军其触角已经伸向大江南北,就在前年冬天,曾剃头派他的大将蒋凝学率领一营湘勇进驻寿州。我干爹岂容他人进入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暗中指使王金奎找点借口制造摩擦赶走湘勇,事有凑巧,正当王金奎带人寻衅滋事时发现有几十名湘勇误闯入苗家的山林砍柴,被王金奎当场生擒活拿了九人,无论蒋凝学如何求情就是不放,还当着蒋凝学的面砍下这九人的头颅,要不是湘勇治下严格双方早已火并起来。” 黄孛听完陷入沉思,打完苗沛霖独立团下一个主要对手就是湘军、淮军和僧格林沁的蒙古骑兵,特别是湘军和即将成立的淮军,这两支中国近代史上最早使用外国火器的军队可是独立团的大敌,甚至从人数到火枪数量上都比独立团要强上许多,一味地盲目蛮干只会便宜了洪秀全,能不动刀枪或者少动那是最好不过,这王金奎倒是一个很好的契机,至于如何运作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正在黄孛胡思乱想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人嘶马叫的声音,黄孛急忙光着脚丫子套上厚底皂靴爬出车棚,就见土路上到处都是赶着牲畜推着独轮车和肩挑背扛的乡民,一辆折断一只车轱辘的牛车阻断了独立团前进的道路,撒满一地的煤炭一下子就吸引了黄孛的眼球,急忙跳下车来到牛车跟前抱拳问道:“这位大叔,你们这是往什么地方运送黑炭?” 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抱拳回礼道:“我们这是赶往周县矿产收购场,本想赶天黑之前卖掉这些黑炭再连夜赶路好不耽误明日的活计,没想到这不争气的破牛车坏在半路上了,还耽搁了你们独立团的行军,我马上就清理出道路。”说完就用铁锹把煤炭铲到路旁,黄孛赶紧制止了中年汉子的动作说道:“这位大叔且慢,我把我的马车先借给你运送黑炭,等到了周县你就把马车还给收购场的贫民协会,就说这是独立团火枪营的马车。” 中年汉子闻听大喜,不停地抱拳作揖说着感谢的话,黄孛笑了笑转身回到马车旁对许洪说道:“许大哥,你把苗长春的绳子解开吧,顺便给他牵来一匹马,我们得趁天黑之前赶回高塘镇。” “没事吧团主?他不会跑了吧?” “他就是一个读书人,连我都打不过能跑哪去?”黄孛从马坤易手里接过缰绳翻身上马,笑道:“再说咱们这么多人,要是让他跑了咱们都撒泼N淹死得了。” 大伙听黄孛这么一说都哈哈大笑,连坐在马车里忐忑不安的苗长春也偷着嘿嘿两声,捏着鼻子拎起臭气熏天的臭袜子从车窗仍在外面,盘算着下一步的打算。 在众人帮助下,中年汉子很快就倒装完煤炭清理出通道,队伍又开始朝前开进。和黄孛并排行驶的苗长春不时地用感激的眼光审视着黄孛,黄孛指着路边的运输队问道:“苗先生,你知道他们运的是什么吗?” “铁矿石和黑炭呗,你要这么多铁矿石干嘛?”苗长春不解地问道。 “嘿嘿,告诉你也不会泄漏秘密,因为你是个即将消失的人,”黄孛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手榴弹和子弹袋说道:“我们独立团所有的开花弹都是自己制造的,制造这些大杀器的原料就是这些铁矿石和黑炭,你刚才说你苗家跟我黄家大院无冤无仇,其实我根本不是为了什么仇啊恨啊来跟你们过不去,我就是想要这些铁矿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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