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清之纳兰心事_十、痕迹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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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痕迹 (第1/1页)

    一日傍晚,天空多云,已西斜的太阳的余晖,将整个天上的云烧得通红。那片片云,像小狗、像卧佛、像飞升的仙女,瞬息又有千万变化!

    心芸呆呆地盯着云彩好一会儿,心中感叹:人生如梦,白云苍狗!就如这流云不知下一步将飘到何方?飘成何状?只有好好活好当下,兴许还能略微把握将来,可眼下什么又是该把握的呢?

    忽然想起那日假山后两个丫鬟的对话,她心中一凌。反正闲来无事,事情的真相到底怎样,何不到柴房一探究竟。依稀记得那两个丫头提到过后花园和西厅,于是心芸绕过几处亭台高立的假山,见前方花团锦簇、绿草如茵,高耸参天的巨木排排立于石子路两旁,顺着路走去,果然有一条岔路可通一湖。

    心芸却顺着另一条岔路走去,前方又分为两条灌木遮掩、长满青苔的小路,拨开丛生的枝桠,其中一条小路弯弯曲曲通向西厅。于是她选择踏上另一条小路,来到一处平阔的地方,可以辨认有柴房、大厨房、器具房、鸽棚等,一墙之隔的里院有马厩、草料房。

    柴房在左手边第一间,此时四下无人,正是自己潜入柴房的好时机,她快速闪入柴房,一股禾秸霉腐的味道扑鼻而来。心芸捏着鼻子环顾四周,首先入眼的是各种干柴、长短木柴,凌乱堆放。秋蝉死后的现场已被人粗略地清理过,一眼望去寻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她抬眼望了望房梁,距离地面约三米多高;又看看地上,没有任何可以踏着登高的物品。心芸用手比划了半天,真难想象一个被打负伤、业已半残的女孩子,如何自己将绳索套在房梁上,又将自己吊死的。

    她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不对!”

    心芸又细查地面一番,看到一堆麦秸的缝隙处透出一点红色!她用手探进去,轻轻一拉,一块染满血迹,已干得发硬的大白丝帕落入我的手中。

    “啊!”一想到这很可能是死者的血,心芸本能地将其丢在地上,因恐慌而心潮起伏,胃里翻滚,只觉一阵恶心。

    定了定神,她又蹲下捂鼻捏起那方帕子,仔细观察起来。帕上有两个对角各绣一朵小小的梅花,一角上还绣了个“桐”字。再看这皱皱巴巴的巾帕上面的血迹呈不规则形状,略堆起来,形状与人的齿印极为相合,想必这是怕秋蝉喊出声来,给她堵嘴用的,下人胡乱清理时乱丢的。

    心芸又环视了周围一圈,木柴缝里的两截粗草绳头引起我的注意。断口处齐齐的,像是被利器割断。她走过去提着绳子的一头拉了出来,原来是一个打过结的草绳环,自中央处被挑断。

    这让心芸陷入沉思,如果一个要自寻短见的少女,怎么会将反绑着自己的绳索割断?难道她在挨打时随身携带刀具不成?这一点说不通,最有可能是磨断绳子,磨断的绳子断口处绝不会如此整齐。

    有人为她割断草绳是最佳答案!

    如果是这样……,啊!仿佛一道利光穿入脑际,心芸被自己的推测彻底吓到!身边仿佛有黑暗的魅影笼罩,手上带血的丝帕和断裂的草绳好像变作魔鬼,对她狞笑着。

    心芸平复着起伏的胸潮,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将这两件可怖的物件丢掉。她展开自己的丝帕,克服着反胃,将两件东西包好,藏在旗装底下。

    从柴房的窗户向外望去,平阔的院落依然空无一人,伴着轻微的“吱呀”开门声,心芸蹑手蹑脚地出了柴房,绕向南边的房侧,再往南便是一条较宽的路,她想从那里绕道回芙蓉阁。

    “是谁?”一个略显苍老而警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心芸惊得站立未稳,打了个趔趄!稍定了下脚步,回头望去,一个花白的胡须和头发、年近六旬、身高七尺、左眼已残的老者在夕阳下垂手而立,正紧绷着脸瞪着我。

    心芸忙答道:“迷路,迷路而已!”

    “筠姑娘?”他面部有些微的诧异之色,接着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柴房门前,伸手推开门,略带恐慌地问道:“姑娘进了柴房?”

    难道他看见自己的身影从柴房处闪出?不,他定是不确定才如此发问,她心中否定了自己的疑问。

    见她一时不答,老者的面容上显出一丝狰狞来,令心芸不寒而栗。

    “顾叔!姑娘、哥儿们极少踏入此处,偶尔来了,定是扑蝶赏花走远了,好端端的进柴房做什么?”心芸刚要回答,一位身着浅绿的丫鬟从树丛后走来,替我辩解道。

    那丫鬟上前略点头施礼道:“见过筠姑娘!”

    “对,对,正是赏花流连忘返,才误入此地!”心芸连连附和道,有岔开话题问那丫鬟:“你来这里做什么?”

    “瑛姑娘小厨房里缺了rou蔻,我来这里寻些回去!”那丫鬟笑眯眯地回答。

    想必这是瑛姑娘房里的丫头了,心芸也敷衍地笑了笑,用手指了指路说:“那我回芙蓉阁去了,双巧定急着找我呢!”

    “是!方才来路上遇见她,她正急得什么似的,连问我见到姑娘没有,姑娘快些回去吧!”那丫鬟答道。

    “嗯!”心芸点了点头,没有再看顾叔一眼,踏上那条宽敞的路,当树影遮住我后,便急匆匆地跑了起来,只想快些回到芙蓉阁,藏好她身上的东西。

    想起那老者的表情,心芸仍心有余悸。他过度防备,这并不正常,难道他也参与到事情中去?心芸边快速行走,边思索着。大约半个小时,她才绕回芙蓉阁,远远见双巧绞扭着双手,焦急得逢人就问:“见到我家姑娘没有哇?”及至看到心芸,忙跑过来迎接她。

    “姑娘哪里去了?急死双巧了!”她怪怨道。

    “我没事!出去赏花了!”心芸拍了拍她的手背说:“我饿了,去备晚膳吧!”

    “是!”双巧答应着去了,而心芸则忙进屋将那两件东西仔细地藏好。

    暗夜里,有梦魇缠绕她却不得醒来,梦中满身血迹的秋蝉,辗转呻吟,哀哀呼救。最终,在绝望中,狂吐出最后一口血,断了最后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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