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少年的日记_【二】群体蛋疼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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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群体蛋疼 (第1/1页)

    我知道,其实他们都在蛋疼。

    成志。成志读高中是搞长跑的,据说还拿过金牌,只是高考之后就没跑过了,现在大三越发感觉身子骨虚了起来,于是每天早上早早起床,从学校跑到附近的一个镇子,然后坐车回来。他跑去镇子的时候很生猛,看秒表,自己每秒达到了多少米,一跑到镇子之后就没力气了,结果回不来,只好坐车回,坐到一半发现没带钱,幸亏车里有一个认识的人,帮他交了钱,从那以后,他再没跑过步,身子还是照样虚。其实这是大三同学的通病,身子弱,我们只要在学校里面看见很鲜活的人,就知道是大一的,在运动场上还能活力四射,但是我们能预见他们的未来,年级每提升一级就少一射,他们大一是活力四射,大二就是活力三射了,总有一天,他们会射不出,变成成志这样的。

    志敏。成志,志敏,这两个人连名字都是顶真的修辞手法,志敏看了成志跑步,深受启发,有天晚上刚吃完晚饭他就表示明天要起早床跑步,我怕拍他的肩膀,严肃道:“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他拍开我的手,转身走到窗台边,望着远方的旷野,幽幽地说:“从楼上跑到楼下。”我望着他在月光下的剪影,问道“既然如此,何不上课的时候再跑呢?”。志敏沉默了,许久之后才传来他的声音:“上课是用来睡觉的,跑步去上课就睡不着了。

    向峰。向峰已经多日没有在寝室出没了,和女朋友在外面租了房子,几次上课看到他,都觉得他的脸色一次比一次苍白,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倒是他女朋友一次比一次容光焕发,不知道他们两个发生了什么事。记得他从寝室搬出去的那一天,寝室里的人纷纷阻拦,向峰说不要这样,他知道我们舍不得他,刘辉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人可以走,把那瓶牙膏留下。”原来刘辉已经垂涎他的水果味牙膏已久了,现在终于有了这样一个机会,干一票才放人,后来,向峰留下了一双拖鞋,两双袜子,一瓶牙膏,半包洗衣粉才得以出走。我总觉得向峰离去的背影,双肩在耸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刘辉。刘辉玩电脑比任何一个人都疯狂,经常玩到五六点才睡觉,不久后,天亮了要去上课,他的手机闹钟适时地响了起来,但是他纹丝不动,死睡在床上,那闹钟的歌都唱好几遍了都不醒,我们没课的倒睡不着了,只能把他踢醒,然后他跑去上课。我们曾问他:“既然明知道闹钟闹不醒自己,为什么还要设闹钟呢?”他盯着电脑屏幕,头也不回地说:“我的闹钟不是闹自己,而是闹你们,你们醒了就代表我要醒了。”没想到他竟然会借刀杀人这一招,我们自认为把他踢醒得到了发泄,其实我们都不过是他的工具而已,只是他闹钟的歌太丑了,竟然是《爱情买卖》,这音乐一响起,纵然我们被下了迷药也要被惊醒。

    张航。张航的臭脚和鼾声举世闻名,每晚必鼾,好在我已经被强行锻炼得习以为常,但是王仅没有,每次张航打鼾,我就能听到王仅骂骂咧咧的声音,他睡觉容不得一点声音,在同一时间段内,张航和王仅之间,只能一人能睡,每次王仅能睡的时候,张航都在外面通宵。其实鼾声我倒受得了,最受不了的是张航的大桑门,他在寝室的时候,平均分贝要高好几个层次。上个学期更甚,半夜和女朋友打电话,把我们吵醒,吵醒我们也就算了,他竟然还和他女朋友回味在床上最快乐的时刻,回味也就算了,我们好歹也能听一下我们怎么做那种事情的,可是每次他说到脱完衣服的关键时刻,就挂电话,太可恶了!太讨厌了!要把他剁成18块,放在太阳底下晒干!

    王仅。王仅是安徽人,风俗习惯和我们不同,有一天我跟他说他长得很像马克西姆,那天晚上,他的QQ头像就变成了马克西姆,从此之后,不停地有女孩子说怎么他变帅了那么多,王仅抚蛋,笑而不语。王仅玩游戏很水,我和他一个时间玩的DOTA,现在我能杀得别人超神,而他还在被别人杀得超鬼,无论怎么练也收效甚微,他自己也说他没有游戏天分,但是他偏偏又最喜欢玩游戏,各种各样的游戏都玩,有时候玩一个游戏通宵,过了几天就说这个游戏太垃圾,跑去网吧删号,删完号又想玩了,于是又花一个通宵问客服找回号码。王仅玩游戏喜欢被盗号,魔兽世界被洗了多次,盗号者拿他的号骗人结果被系统封了,王仅跟客服声泪俱下地说:“我是被冤枉的!”这句话一直成为了我们寝室的笑柄,王仅是个奇人,我一直都这么认为。

    冬华。寝室里最小的就是他了,刚过完20岁生日,此人成天以捉弄志敏为乐,志敏玩游戏他就说志敏垃圾,志敏看《还珠格格》,他就说志敏落后,志敏什么都不做,他就说志敏浪费生命连游戏都不玩,总之,志敏的身边一定会有这么一个人阴魂不散,好在志敏从来都不反抗,任别人玩弄,有一次志敏睡着了,成志过去拍醒他,来了一句:“这么晚了还不睡?”志敏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翻了个身,不一会双肩开始耸动,传来极力压制过后的哭泣声。冬华见到了这一幕,深感羡慕,从此之后就开始了折磨志敏的快乐之旅,每次我们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看看冬华折磨志敏,心情就会变好很多。

    福章。他颇有经济头脑,大一就加入了学校营销协会,每个星期从组织那里进几十块钱货,多半是袜子电池之类的小玩意,然后挨个寝室去卖,结果又卖不掉,只好拿回我们寝室放着,但是东西到了我们寝室还能全身而退吗?你拿一双袜子,我拿一双鞋垫,他进的货就这样被我们消化完毕了,至于钱,一个寝室的,你还好意思提钱?我想大一他是亏本了,大二的时候,他就提升了一个档次,不再卖袜子,而是花重金买了台打印机,在寝室开起了复印的勾当,经常有别的寝室来复印,利润很小很小,但是他却乐此不疲,我想他应该是喜欢那种收钱的感觉,即便亏本也全然不知,一个星期可能也赚不到几块钱,但是却经常要花十多块钱的车费去外面买纸和墨盒,他的打印机还坏过几次,花了几百块钱才修好,总之这个人我是看不透,他的经济头脑太超前了,这个学期是大三,他也不做打印了,跑到杭州去找工作了,不知现在在卖袜子还是在卖电池。

    安国。他已经出去了,在杭州找了份工作,经常打电话叫寝室的人去网吧玩游戏,信誓旦旦地说要虐别人,可是每次他都是被别人虐,他工资只有几百块,但是上网却要坐公交车去,每次坐两个小时公交车去网吧,被别人虐两个小时,然后又坐车回来,这真是一个很让人费解的习惯,他玩游戏和王仅一个水平线上的,玩是在玩,只是经常被玩,安国与王仅不同的是,安国是坐公交车去网吧被虐,王仅是走路去网吧被虐,起码王仅比他少出几块钱车费,从这点就能看出安徽人的不凡。

    我。我跑步比成志快,上课比志敏早,喜欢过的女孩比向峰的女朋友漂亮,闹钟的歌比刘辉的好听,唱歌音调比张航高,玩游戏比王仅厉害,折磨志敏的手段比冬华多,坐的公交车比安国少,穿过福章几双袜子没给钱。但我也知道,再过两个月,我就不能和成志一起跑步,不能和志敏一起去上课,不能再用向峰的洗衣粉,不再听到刘辉的闹钟,不再和张航唱歌,不再和王仅游戏,看不到冬华折磨志敏,不能再穿福章送上门的袜子,坐公交车去安国没去过的地方……

    2010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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