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 (第1/1页)

    1981年3月17

    江苏边远地区的农村平静而安详，傍晚下地干活的人们陆续收拾农具回家。曹家院子曹继辉焦急的等在房门外，他的父母站在院子里张望。

    “叽”的一声房门打开，接生婆怀抱一个婴孩探首道：“生了，是女娃。”曹继辉父母闻言转身离去，曹继辉进屋，混暗的灯光照映在妻子陈清虚弱的脸上。接生婆抓住孩子双脚倒提起来使劲拍打婴孩屁股，“哇、、、、”一阵啼哭。

    接生婆将婴孩包裹好交给曹继辉：“孩子早产，体质弱，大人要多补充营养。”

    “谢谢，谢谢。”曹继辉将早已准备好的红包递给接生婆，接生婆出门道：“三天过后我来给她们烧药线。”

    曹继辉揭开被子将孩子放到陈清身边说：“我去煮蛋。”

    陈清侧身看婴孩，没足月的孩子好丑，皮皱皱的像个小老头。胳膊、腿细小。陈清为孩子取名雯雯，曹雯。

    3月28日

    早上，曹继辉叫陈清起床吃早饭，陈清坐起身靠在枕头说：“先倒水洗雯雯。”

    曹继辉倒好水，揭开被子打开包裹裙一下不由惊呆。小雯雯全身呈紫色，口吐白沫，呼吸微弱。曹继辉慌忙去叫父亲来，他的父亲曹正银是当地有名的赤脚医生。曹正银来到后施以针灸抢救，陈清低声哭泣。曹继辉的母亲杨菊劝说道：“先别哭，等你爸爸医一下再说。”

    曹正银收拾针灸用具道：“救不活了，待会儿请人抱去埋了。”

    陈清嚎啕大哭，曹继辉蹲在墙角暗自垂泪，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杨菊数落曹继辉道：“你们年轻人睡觉就是睡的死，把孩子捂到了都不知道，晃得很。我去请人。”

    陈清将小雯雯抱住怀里哭道：“雯雯没死，我的雯雯没死，不许你们埋。”

    杨菊叹气出去，陈清饭也不吃只是哭，一直到下午小雯雯都没反应。等到下午五点曹继辉也失去信心，和老辈子一起抱孩子去小河边，挖了一个小坑将雯雯放进去。老辈子见天色渐晚催促道：“快点喔，我还忙着回家，他们等我吃饭。”

    曹继辉抽烟道：“在等一下。”

    又过了半钟头，老辈子见曹继辉不动，抡起锄头铲土准备掩埋。突然曹继辉发现小雯雯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轻轻的动了一下，忙阻止道：“慢着。”曹继辉忙抱起雯雯检查，雯雯的小手又动了动。曹继辉抱起雯雯就往回跑，叫曹正银医治。经过一番抢救，雯雯恢复了呼吸。

    4月5日

    曹继辉的小兄弟曹继耀给陈清煮了一晚面，洒了点葱花，香气逼人，陈清很快吃完。到了晚间陈清的乳汁一直流，止都止不住。到了第二天陈清已经没有半点乳汁喂雯雯了。后来听老人们说了才知道坐月子吃了葱花就会没奶。从此以后雯雯都只有吃米汤和米糊。

    10月16

    雯雯半岁多了，姥姥带来东西来看外孙女，雯雯还是好瘦，比同龄小孩小多了。姥姥注意到雯雯有点哭闹对陈清说：“雯雯一直哭，你们检查一下是怎么一回事？”

    陈清闻言打开抱裙，姥姥将雯雯抱出来，脱掉衣服一看雯雯的右手衣服没穿好，手掌完全贴在手臂内侧，骨折了。姥姥唤来曹继辉吩咐道：“你们怎么没注意到雯雯一直哭闹，小孩的手都骨折了，快请医生医治，不然长大就是残废，害了她一生。”

    曹继辉忙抱雯雯去看医生，后来经过几个月的夹板复位，雯雯的右手终于恢复正常。

    1986年9月1日

    曹雯五岁半了，穿了一件碎步花衣裳由mama陈清带领去村上幼儿园读书。幼儿园离家有一里多路，中间还要过一条河。雯雯在幼儿园认识了有许多小朋友，而且蛮喜欢幼儿园的罗老师。罗老师剪了学生头，随时穿一件小西服，很漂亮。下课后雯雯就和小朋友一起玩，折飞机、滚铁环、拍皮球、踢房子、还去别人地里挖来泥土合水打湿后做汽车。

    9月15日

    今天下了好大的雨，上课时雯雯就在想mama会不会来接自己，上课都不专心。好不容易挨到放学，小朋友们陆续被自己的爸爸mama接走了，雯雯还没看见自己的mama，不免着急。等只剩下一个人时，雯雯鼻子酸酸的想哭，罗老师安慰道：“雯雯别哭，mama一定有事来不了，待会儿等隔壁小学放学了，你跟你们生产队的哥哥一起回去。”

    雯雯点头，等隔壁哥哥放学。

    1989年春天

    mama提了一块rou交给雯雯道：“雯雯，你把rou送去姥姥家，顺便玩几天。”

    雯雯提着rou向姥姥家出发，翻过屋后山坡慢慢的走。雯雯一个人心里不免打鼓害怕，加快步伐跑起来，到了姥姥家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将rou交给姥姥，姥姥牵雯雯去房前土里摘樱桃。甜甜的樱桃吃在嘴里一直甜到心里去了。

    1989年5月

    这几年我们这个地方做生意的人多起来，雯雯也已经去乡上读小学二年级。爸爸曹继辉和mama陈清盘下了一家临大路的饭馆，生意很好。因为很晚都有开长途汽车的司机来吃饭，所以爸爸mama天天都要忙到深夜。有时晚上爷爷奶奶帮到巡逻，怕附近cao社会的二杆子来偷汽车上的货物。爸爸每天早上给雯雯一块钱，让她上学时吃早饭。开始雯雯每天都是吃了早饭的，后来就不吃早饭，用钱买零食，自己吃一部分，分一部分给几个要好的同学吃。

    爸爸mama忙没人管雯雯，雯雯天天放学后回到饭店，自己盛一碗冷饭，撕点瘦rou蘸酱油吃。如果遇上运气好，就有客人剩下的牛rou可以吃。吃过饭后雯雯自己做作业，将换下了的胀衣服拿到河边去洗，然后洗漱上床睡觉。

    6月15日

    mama给雯雯买了一件白色的公主裙，泡泡袖，上有绣花，下面裙摆一层一层重叠起来，雯雯穿起感觉自己就是白雪公主一样。刚到学校就成全校的焦点，因为雯雯是全校第一个穿公主裙的学生。雯雯觉得自己幸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