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惊闻 (第1/1页)
二模之后的高三生活,表面上轻松了很多,实际上只是一根皮筋接近极限前的回光返照罢了。大多数人的脸上都是云淡风轻,仿佛高考已经尽在掌握了。 当然,他们私底下如何努力的,其他人是看不到的。 钟魁的发奋是所有人都能看得到的,这种对学习的亢奋精神甚至闻名整个年级,就好像他的高三复习从现在刚刚开始一样:一大早进校门起就拿着语文书背古文;进了教室就抽出数理化的卷子;早自习无论是英语还是语文,钟魁的眼睛死死盯着每一页在看,在背,似乎努力地把整本书,不管是上面的正文还是下面的解析注释全都塞到脑袋里面;到了晚自习就更夸张了,三节晚自习可以做出来五套模拟卷,那种疯魔劲儿生人勿近。 眼睁睁看着钟魁劲头十足的样子,同学们还是淡定的,过去的大半年早就是疲惫到家了,通过学习复习智商情商能达到的水平到达一个极点。他们剩下的任务只是保持这种状态进入高考考场而已。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校期间旁若无人地陷入狂热学习状态的钟魁,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滴上眼药水,然后跟着一个矮子巡视整个城市。当然,即便让他们眼睁睁看着也是什么看不到的,乔泊天的小鬼不光可以抬东西,还能掩住他人的窥视。 “这都第四天了,怎么还是看不到一个新鬼的影子?”嘴上是为遇不到新鬼而失望,实际上却是没有再拿起那枚印章的机会而显得不爽,对于钟魁这点小心思,乔泊天还是看得出来的。 “很多鬼在刚刚诞生的一刹那就被带走了,剩下等到头七的十之一二,”乔泊天和钟魁坐着一只硕大的龟型小鬼——小鬼并不是指它们的体型大小,而是用以区别它们与鬼——不过这头龟配合背上瘦小的乔泊天,看上去颇为逗趣,脸上的表情却很是严肃,“我承认,我们让你见识到印章的存在是为了坚定你学习道术的想法,那印章可不是随意就可以动用的物事。” “不就是一枚可以命令白无常和孟婆的印章吗?” “白无常和孟婆身为地府鬼吏,实力相当于术者五品以上,把我们三个绑在一块也赶不上他们一个,你这么一个连一品还没到的人手持印章就可以命令他做事。这样的印章你认为很简单吗?” 知道白无常和孟婆的存在是因为民间传说故事,而错误低估他们的实力也是因为这些故事,钟魁可没有想到他们会有这么强——侧面更说明了钟家的强大。 钟魁回忆那天拿起印章的情形,“那枚印章上好像刻着的是‘钟魁’两个字,那是谁刻的?” “是老老爷在你出生时亲手刻的,你的名字也是那时候起的,”乔泊天半眯起眼,“老老爷把印章放在祖祠里七天七夜,向先祖祷告过之后,这枚印章就成了你身份的象征。” 老老爷说的就是钟魁的爷爷,那个在记忆里已经没有多少印象留下的老头儿,“我爷爷是几品啊?六品?”在他看来,乔泊天他们是四品,白无常孟婆他们是五品,爷爷不该是六品? “六品?”乔泊天哈哈大笑,越想越是好笑,最后差点笑岔了气,从小鬼背上掉下去,“六品?你怎么会猜是六品?白无常孟婆算是鬼吏中顶尖的实力,而一个普通的鬼王抵得上一千个白无常,老老爷为了庆祝自己七十岁生日,曾经花了十一分钟杀了二十六个鬼王,你竟然会猜他只是个六品?只是六品的话,我们这些兄弟里又不是没有……” 自己的爷爷竟然如此生猛,杀顿鬼王比他吃顿饭都快,钟魁惊讶地很,对后面提到家里仆人也有六品的事情也是能接受得了,但是他很快又想到了什么,问了一句,“我爸呢?我爸也和爷爷一样猛吗?” “老太太在老老爷五十二岁的时候才生了老爷,老爷被誉为钟家千年以来第一天才,听老老爷说,他年轻的时候可没有老爷那样的天分,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是四品道官,二十六岁六品,二十八岁的时候已经可以一对一斩杀鬼王而自己不伤分毫,要是……”叹了口气,乔泊天说不下去了。
“乔泊天,你是看着我长大的,我想你告诉我实话,我的父母和爷爷是怎么死的?他们两个连鬼王都能视作无物,怎么可能因为一场车祸而死?”钟魁的情绪难以自制,虽然那时实在年幼,对于三位至亲的情感没有那么深厚,但听到想到他们的死因可能没有那么简单,他仍然是不由自主地激动了起来。 “少爷,有些事情,你现在知道并不好,”乔泊天没有回过头面对他,“我知道这句话你不爱听,但是我还要说,老老爷和老爷夫人,都是爱你的,我们也是爱你的,你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虽然愤怒已极,太阳xue的血管鼓荡而颤抖,钟魁没有再说话,谁对他好他还是能感觉得出来的,“看来死因的确真的不是车祸,但他们连鬼王都能随意斩杀,又有什么可以夺去他们的性命?《太阿经》里面不是写着,鬼王级的实力已经达到三界的顶点,这个世界不可能存在比它们更强的事物了吗?” 钟魁暗自猜测,鬼王可能就相当术者的九品,他连一品还没到,知道再多也没有用处。他是钟家唯一的男丁唯一的后人,他需要报仇,不需要早夭。 乔泊天完全能体会钟魁心中的愤怒,也能感知到身后的灵力波动,紊乱而guntang,但没有过多久,灵力就渐渐恢复了正常,即便还能感觉到平静中的躁动,至少表面上已经正常了。 “少爷?”乔泊天没想到钟魁的自制力竟然这么强,当初他可是足足去鬼界发xiele一年才回来的。 “豆丁儿,灵力该怎么修炼,我该怎么变强?”钟魁的语气十分平稳,只有相处了十多年,从小看他长大的乔泊天能听出来他言语里面出现的淡淡火气。就凭他方才压抑噩耗时的自制力,这股火气也只能在胸前喉间藏着,但如果遇到什么事情,那就说不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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