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古来汉关秦月冷,此去巴山蜀江寒1 (第2/2页)
孟帮主昔日与他们交情不浅,怎么今天就一口咬定他们是逆匪、是叛徒?”苏柳认出这声音是三雄中最小的于叔桓。 孟良叹道:“孟某昔日与乔、田二人同在刘大将军帐下效力,确是交情不浅。可常言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谁曾想刘将军夫妇一死,他们二人就露出马脚,与大散关外的金兵私相往来、传递消息。多亏在下机警,令本帮弟子截获了二人与敌军头目徒单贞的信件,这才知道刘拂雨将军之死,并非偶然,实在是我军之中出了内鬼!”众人一听这话,登时哗然,苏柳更是怒火难平,他决计不能接受这位义薄云天的本门师叔是被部下出卖的,但想到自己被华松、黄槐逼离峨眉山的往事,又顿时对刘拂雨生出同病相怜之感。 于叔桓道:“你可有证据?” 孟良从怀中摸出一信封,道:“空口无凭,原非正道中人所为。这封信件就是当日本帮弟子截获的那一封。幸喜少林派两位高僧和圣水寺湛心禅师在场,我交给三位,请他们作证。”说着将信件平托在掌中,忽然手腕一震,那信封就轻飘飘地落到一位黄袍僧面前,苏柳见到孟良露了这一手,暗暗称赞,心想孟良这等内力,与他恩师相比也差不太多了。孟良双手合十道:“恕晚辈在阵形之中不能移步,请觉满大师勿怪。”原来他是率领帮众以打狗阵困住了于家庄群豪,他所站的位子实属阵眼,不可轻易挪动。 那黄袍老僧法号觉满,若论“觉”字,该是比少林派第一代“如”字辈高僧小了一辈,但看他年纪不小,也该在第二代僧人中甚有威望。只是少林寺出家弟子向来少在江湖上行走,这两位老僧何故来到汉中,又身处在这桩是非之中,实在令苏柳感到吃惊。
觉满道:“孟帮主不必客气。”说着,从信封中取出书信,展开来检视。孟良从旁补充道:“我本已将此信呈交沈制置,多亏他见识高远,他说乔、田二人与江湖朋友素有来往,他二人入狱,只怕那些江湖朋友不服,所以给了我,若是哪位江湖朋友来探监,就叫我给他们看,以消诸位疑虑。沈制置还说,之所以不把乔、田二人关押在监狱,而是叨扰湛心大师,暂时囚禁在圣水寺,是考虑到众位江湖朋友一旦劫狱,便触及国法,惊动朝廷;若是劫寺,尚可请大师以住持身份按照江湖规矩办理。如此不至于伤了江湖朋友情面,也可赖诸位襄助川陕军事大局。由此可见沈制置宽仁至极。”那赭衣老僧即是圣水寺住持湛心,随孟良道:“善哉!沈施主以武林同道为念,实是慈悲心肠,亦为我国家之福。”苏柳心想:“原来那两人就关在这寺院里面,这位沈制置倒是很识大体,令人叹服。” 觉满已经看完书信,叹道:“从书信内容来看,确是写给金国那位徒单将军的,信中说刘将军贤伉俪已死,请他代为转告金国的完颜丞相,希望获得酬报。只是小僧不曾见过乔将军的笔迹,不敢作证这是否便是他亲笔书写,倘是真的,那的确是一桩罪业了。” 孟良道:“大师不必过虑,我这里还有一封书信,是日前湛心禅师好心叫乔、田二人写的申辩,请觉性大师帮着比较比较。”说着仍是以刚才的手法送给另一位少林僧觉性。那湛心禅师年过九旬,是一位有道高僧,听得孟良此言,连连喟叹:“阿弥陀佛!出家人五蕴皆空,原不该代行有司之事,不过老衲曾与刘大将军颇有交情,再者制置大人特传钧旨,顾念武林同道。为着不让故人含冤九泉,又为着武林同道不为此冒险,老衲只好勉为其难了。两位道兄,此信确是我看着乔将军写下的。” 觉性将那封信与觉满手中的凑在一起,二僧端详良久,连连摇头叹息。觉性道:“这两封信确是出自一人之手。”群丐登时轰然,无不骂乔敬贤、田思齐通敌叛国,卖主求荣,更有说得难听的,要千刀万剐了乔、田二人,打入十八层地狱,给刘拂雨、商贻彤夫妇报仇。湛心、觉满口宣佛号,劝止群丐,“要给人自新之路”。 觉性忽道:“只是这位乔将军在这申辩中说,他二人的确与刘将军之死无关系,还说笔迹……呃……笔迹人人可以模仿,若是有旁人构陷也未可知。不知孟帮主,可考虑到这一层?”他迟疑了一会儿,自是那信中说得言辞激烈,直指孟良行栽赃陷害之事,觉性不好说出口,只好说成旁人。 于伯权朗声道:“觉性大师所言不差,谁不知那姓沈的名为安抚,其实是朝廷派来监视刘将军的。你孟帮主身为丐帮副帮主,论师承也该与刘将军有同道之情。如今刘将军尸骨未寒,怎么就急着效忠新主,毁拆国家栋梁,岂不令天下英雄齿寒?”这几句话说得声色俱厉,直摄心魄,于家庄众人齐声哄喊,指斥孟良是武林败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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