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凝愁 (第1/1页)
马车里,穆君楼搂着安子卿,虽是已有过肌肤之亲,安子卿还是觉得这样一直抱着有些小别扭,他推开穆君楼自个儿坐直了身子,穆君楼见他耳根都还红着,便也眯着眼睛勾起嘴角轻声笑了一下。 “我们这是去哪里?”安子卿看着窗外。 穆君楼愣了一下复而笑道:“去我们第一次见的地方。” 第一次见啊…… 安子卿正想开口矫正这件事,拉马车的马突然受了惊吓,马车在震晃一下后突然停了下来。他正想起身出马车探看,穆君楼却摁住了他,独自下了马车。 赶马车的马夫见穆君楼出来了,便连忙认罪,指着骑马扬尘而来因为他们拉车的马受惊而停驻的一队人。 “穆公子,那队人骑马过来不知怎的就惊了马,劳您和里面那位公子受惊了!” 顺着马夫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穆君楼见到队伍最前面骑着马的人,不赫然是裴大将军的儿子裴文溪吗。 已是快要接近最冷的时候,但这天的天气可是好得出奇,阳光虽然感觉不到一点暖意却刺眼得很。 穆君楼看着骑马高高在上的人,他被阳光照得眯了眯眼睛。其实穆君楼并不想打招呼,轻抿了抿嘴唇正要转身。 “君…楼?”骑在马上的裴文溪略瞪大了眼睛,没想到马车里居然是他。见着前面的人居然是穆君楼,裴文溪大手一挥让跟着他的侍卫往城里先行一步,只留了他自己一个人。 穆君楼用手挡了一下眼前有些刺眼的阳光,“嗯?” 裴文溪心里开心又有些忐忑,他正思索着要不要下马走到穆君楼的面前。 安子卿用手拨开马车的门帘,看了一眼站在不远的穆君楼,“好了吗?” 闻言,穆君楼侧过头用略带安抚的语气,好脾气的说着:“快了。” 裴文溪顿住了动作,马车里原来还有九皇子安子卿。可穆君楼跟九皇子在一起干什么?裴文溪忽略掉安子卿,笑着扬了扬手,对着穆君楼说:“就是太久没见你,今日我才进京,改天我们叙叙吧。” 穆君楼胡乱的应了一声,转身抬脚便走。 裴文溪不知道穆君楼为什么突然之间避他如蛇蝎,他看了一眼马车上的安子卿,刚好安子卿也抬眸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裴文溪觉得很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只好讪讪地待在马背上说不出一句话。 穆君楼也懒得继续交谈下去就上了马车。 “方才那领头的人是裴将军的儿子吧?”安子卿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坐回到马车上的穆君楼“嗯”了一声。 安子卿又添了一句,“看样子他倒是不知道他爹对穆家做了什么呢。”平日里他也不是多嘴的人,而且他不喜欢在穆君楼面前提穆家的事,但看着今天那个裴文溪看穆君楼的眼神,分明对穆君楼有着其他的心思。 穆君楼抱过安子卿的腰,下巴抵在他的额头上,“就算他不知道,我也不打算与裴家任何的人来往了。”说着,他亲了一口安子卿的额头又继续抱着他。 安子卿微微侧了脸,向窗外还没走的人勾了勾嘴角。 “我们快些走吧,别太阳落山了我们还没到。”安子卿伸手回抱着穆君楼。 穆君楼点头让马夫继续赶路。 凝愁湖离城中心不远,不一会儿就到了。穆君楼和安子卿下了马车,上了凝愁湖上包下的一条小船。 穆君楼看着湖心,“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还是夏天,湖里的荷花一朵艳过一朵。” “天气冷了,荷花荷叶都只剩孤伶伶的枯梗,还有什么景色可言。”安子卿坐在船边,手指撩了一下湖水,自顾自地说着。穆君楼啊,永远也不会相信他们早就遇见过。 穆君楼双手轻轻抓住安子卿的肩膀,“你看看,多大个人了,还悲春伤秋?” 安子卿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也没有,就是想着等下就要回宫见不到你了。” 听完这话,穆君楼褪下手腕上戴的软乌金丝红缨绳,将它戴在安子卿手上。 安子卿有些吃惊地看着手腕上的缨绳,这条绳子见穆君楼一直戴着想必是有特殊意义的,没想到今天却给他了。 “缨绳作证,直至穆君楼大限,必心随安子卿左右。”
安子卿看着穆君楼在暖暖地笑,他也傻傻地笑着。 回宫已是天黑了。 安子卿捧着茶喝,听闻真之絮絮叨叨的像个老婆婆一样碎碎念他,叫他少偷偷出宫,他也只是淡淡的笑着心思却不在此。 真之刚刚将茶盘拿着出了屋子,却又手舞足蹈的跑了回来。 “九皇子快出去看看,今年的第一场雪啊!” 又是一年下雪时。 雪花点点从空中扬下,夜里的宫中尤其是安子卿的殿里本该是寂静的,却因为旁边不远的地方就是准备安阳公主大婚物资的礼祭司而显得稍微热闹了几分。 寒冬已至,春天不远。 安子卿站在庭中呵了一口气,白色雾气升腾,他竟然觉得鼻子有些冻得发痛,伸手抓了抓那团消失不见的白色雾气,安子卿忽然转身便往屋子里走,留下真之站在原地傻傻看。 真之抱着茶盘边走边摇头,“第一场雪不应该高高兴兴的嘛?”真是越来越不懂九皇子了。 穆府上,穆君楼在书房写字,便听见下人来禀报季怀青求见。 穆君楼搁下毛笔,叠好写过字的宣纸,用水清了清手,正准备出房门,便听见季怀青的声音。 “怎的,今冬的第一场雪,不来喝一杯?”季怀青将手上提着的酒扔给穆君楼,穆君楼一把接住。 听见这话,穆君楼向门外看去,院里的地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雪,天空中飘下的雪逐渐有变大的趋势,方才也怪他写字太入迷竟没有发觉下雪了。 “你要跟我学功夫是假,想让我陪你喝酒是真!” 季怀青听了不置可否。 穆君楼命下人将酒拿去温好,带着季怀青到了花厅。 上次季怀青来找他是喝酒,这次也是,虽然穆君楼以前是救过他一命但功劳也不全在他身上,这季怀青两次三番的主动接近他也太刻意了,不禁让穆君楼有些许疑心。且季怀青总是透着一骨子的戒备,让穆君楼真是把他当怀疑对象不行,当朋友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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