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识破 (第1/1页)
穆君楼只觉得眼前这个娇俏的少女如恶魔般手段残忍。 “有什么冲我来!”他激动地想上前阻止银铃少女,奈何被锁住,铁链扯得哗啦作响。穆君楼身上还在不断流血,额前的冷汗也是弄得头发微湿,随时都要因为血尽而丧命。 银铃少女转过头明媚一笑,嘟着嘴道:“我偏不呢。”她放下短刀重新选了一把双刃刺,装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在九歌的脸上划了一刀。 血珠从伤口冒了出来。 九歌嘴唇动了动,声音太微弱让人听不清说的什么。脸上的划伤他并没有感觉到痛,只眼神涣散的往穆君楼那处担忧的看了一眼。 “九歌!九歌!”穆君楼声音颤抖,他看见九歌眼神已无焦距。 “这又是何苦,穆君楼你快点把信的下落交代出来,我也好放你们二人一条生路。”银铃少女用手捏着九歌的下巴,笑意盎然。 穆君楼盛怒不已,“你休想!” 银铃少女脸上的笑已几近崩坏,开始发出低哑难听的笑声,她拿着双刃刺向穆君楼走来。 这时,一个黑衣人进房间来与银铃少女低声耳语。银铃少女不耐烦的让黑衣人退下,自己也带着随行的黑衣人急匆匆的出了房间。 房内是长久的宁静,静得穆君楼都能听见自己的呼吸。 如若是自己一人被刑讯拷问,穆君楼是不怕的,只要穆家能够平安,牺牲他一个又有什么。可九歌是无辜的,他比自己还小几岁,是那个贪吃多话爱一天跟在背后像个跟屁虫似的少年。穆君楼意识到,现在这个处境自己必须要和敌人周旋以求一线生机。 身上的伤口还在继续流血,血早已染湿了被银铃少女半褪掉的内袍和外袍,穆君楼觉得脑袋开始有一些昏沉,身体也在慢慢失去温度,他已经不能在等下去了,地上的九歌看样子也撑不了多久。 铁门再次打开。 穆君楼正想着如何跟银铃少女谈条件,却诧异地见来者竟然是安子卿。 安子卿神色苍白而匆忙。 “我来救你了”边说,他边打开锁住穆君楼手脚的铁圈和腰上的铁链,“你出去之后一直往南走就可以到京城。”说完又从怀里掏出两瓶伤药和一些银票。 穆君楼觉得此时情境太过于可疑,“你为什么在这里?” 安子卿无法回答这个,只是低垂了眼,“你别管这个,我已经把院子里的守卫全部调出去了,你快走吧,等下就来不及了!”说着便拉着穆君楼往外走。 穆君楼再傻也明白了些什么,但现在再追问什么都是多余的,只有能逃出去才能从长计议,若是一直被囚在这里那什么希冀都没有。 “不能把九歌留在这里!”穆君楼甩开安子卿的手转头走向九歌。 穆君楼抱起九歌擦过安子卿的肩往门外走,留下一句,“我必须带他走。” 安子卿低头看着自己空空的手,似乎刚才还能感受得到穆君楼手掌淡淡的温度,他眼神坚定地说,“带着他你能往哪儿逃呢?” 说着,他一掌打晕了毫无防备的穆君楼…… 穆君楼再次醒来之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辆疾驰的马车上,他慢慢坐了起来,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换上了一套新的,而伤口也被人妥帖的包扎好了。马车上除了他,还有坐在一旁不语的安子卿,哪里还有九歌的踪影。 “你把九歌怎么了?”穆君楼质问安子卿。 安子卿神色自若,“山间之路再宽毕竟也是崎岖,你伤势严重,如若颠簸让伤口裂开了也先忍忍,明日才能上官道。” “我问你九歌怎么了!” “等下他们发现你不见了就会派人来追,但我们已经走远了,你且不用担心。”安子卿神色依旧。 穆君楼实在大为观火,安子卿根本在顾左右而言其他。说着,穆君楼着急地一手掐着安子卿的脖颈一手又将他摁在软塌上动弹不得。 “你……快……放开我。”安子卿不能呼吸也不能动,脸憋红了。 “现在总算说句人话了,快回答我,九歌怎么没在这里!”穆君楼手松了一点,示意安子卿回答。 安子卿眼神暗了暗,“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将九歌转移到其他地方静养,他中毒不宜动,且跟着你一同上京也会拖累你。” “安子卿,你难道不觉得你自身的疑点确实太多了?现在又说出这一番话,我会相信你?” “穆君楼,我不会骗你的。”他顿了一下,心里默默的说,就算骗你也是另有苦衷。 “皇上也没想到自己那病弱不堪的九儿子竟然也这么有本事吧?”穆君楼讽刺到。 安子卿苦笑不知怎么回答。 穆君楼勾唇一笑,“中元节你是故意来找我的?”他轻笑了一声,“九皇子和三皇子勾结,九皇子还亲力亲为到这份上了。这次你是被三皇子派来跟着我的?” 安子卿张口欲辩才发现很多话都是无力而苍白的。
“不,这不是三皇子的诡计,是我自己要放你出来的!他并不知道!”他看着穆君楼,眼光闪动。穆君楼只觉得真是见了鬼似的一看到安子卿这样子他就心硬不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 而安子卿被穆君楼压在软塌上有些尴尬,两人的姿势此时是一上一下,他感受到了穆君楼身上的体温和传来的幽幽药香。 穆君楼突然想到什么,“奉叔!”他收紧了手力,盯着安子卿的眼睛,“你去酿酒坊干了什么!” 安子卿眼眶有一点的湿润,大概是来自于脖颈的力道让人觉得太疼,他艰难地说着话,“我没有做出伤害他们的事。” “事到如今,虽然我已身陷囹圄不能得知酿酒坊是否安好,但你如果做了什么,我定不会饶过你!”说完,穆君楼快速取下束发的白玉发簪,左手用力捏开安子卿的下巴一摁发簪顶端就从它的尖部滴出一滴无色无味的水进了安子卿的嘴。 穆君楼放开安子卿,又将白玉发簪插好,没想到那日奉叔送他的小玩意竟然今天派上了用场。 “这毒的解药只有我知道,如果不想死,这一路上就不要做多余的举动。”他已经分不清安子卿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九歌也好,酿酒坊也罢,现在箭在弦上不能回头,但到了京城他会马上弄清楚所有的。他不会放弃九歌,更不会放弃穆家。 安子卿眼神一刻间有些木讷,他感受着穆君楼冰冷而强硬的态度,又收拾好了所有情绪。 “穆君楼,你记得以前在国子监的日子吗?” 穆君楼有些奇怪的看了安子卿一眼,而安子卿的表情好像已经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又怎样?”穆君楼反问了一句,然后闭上了眼准备休息,他并不想听安子卿继续说下去。 国子监向来是皇子和朝中重臣嫡长子学习的地方,而一些体弱多病的皇子和嫡长子为了免于每日在两地的奔波一般都是单独请老师上课的。穆君楼记得以前那些在国子监调皮捣蛋的快乐日子,但却不记得众多的同窗中有一个叫安子卿的人,他那样的病弱应该并没有在国子监研习过。 “你……” 安子卿正准备说话,穆君楼打断了他。以前穆君楼对安子卿有多么好的印象,现在就同样有多么讨厌他。 “不要说话,我想静一会儿。” 安子卿看着穆君楼决绝的侧脸,心里更凉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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