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邑夫人_六 锦瑟思华年(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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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锦瑟思华年(3) (第2/2页)

回。其实昨晚苏岑看在阿七形容尚幼,手上已然留了力气。

    叫了半天也不见浦儿的人影,阿七只好自去打水洗漱,收拾行装,却见继沧沉着脸推门进来。

    阿七便向桌边坐下,倒了盏冷茶,闲闲问道:“师傅应下你了?”

    继沧冷哼一声,“你倒遂了心!别让我去京中替你收尸!”

    阿七心中暗喜,若无其事的起身伸个懒腰,“师傅不叫你与我同去,少不得我独自跑一趟了。你安心留在这里,看好那赵绫菲。等我的消息,便好将她放了。”

    “放了她?你是与我说笑?”继沧脸上更不好看。

    阿七将茶盏轻轻一搁,“不放了,留下何用?”

    “你明知她是宣王之女,岂能说放便放!”继沧忿忿道,“更何况,那程墨方——”

    “你也知道程墨方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至于赵绫菲走失之事,我放火烧了程家的宅子,苏琴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如何大事化小。虞肇基要查的只是宁王的嫡系,与赵绫菲何干?我们何必再伤及无辜。”阿七打断他,又道,“况且那苏岑心思缜密,我已暴露了行踪,不如将人放了,一了百了。”

    “笑话,杀了她才是一了百了!”继沧冷冷道,“即便程墨方对你的试探毫无反应,但这其中疑点甚多,虚虚实实,谁能说得清楚?依虞肇基的为人,必是宁可错杀一百。”

    阿七冷哼一声:“好一个总领三州转运使,胆子也太大了些!你只管转告虞大人,说那程家已被我放火烧了,不劳他镇日挂心——若非要背着我另做手脚,我阿七虽是草芥之人,却不巧刚好知道他的一些琐事!”

    继沧听阿七如此说,疑惑道:“你这又是何必?”

    “不做人命买卖,是师傅交代过的。”阿七低声说着,侧脸看向门外。

    这时便听浦儿在外头叩门。

    继沧皱了皱眉,“那你就自求多福吧。”说罢拂袖而去。

    浦儿端着食盒进来,摆好饭食,再换上新茶,边打量阿七的神色边道:“方才明jiejie让去承安茶楼买桂花糕,我便悄悄打听了——程家门房说,前几日后院起火,疑是个小丫头玩火,失手点着了院子,被管家打骂一顿,说要卖给人牙子呢!”

    阿七心下一惊,冷脸斥道:“不是让你过三五日再去么?下次再敢自作主张,仔细两条腿!”

    浦儿被骂得泪眼汪汪,想哭又不敢哭,嗫嚅道:“我想那是公子你看上的人,才着急去的。若晚个三五日,不就被卖了么?”

    “还敢顶嘴,”阿七恨道,“今日起半步不许离开绮桐馆!下去吧!”

    浦儿抽噎着出去。

    阿七拿匙子搅着浦儿送来的米粥,眯眼思索半晌——苏琴与程墨方,都不像心地歹毒之人,如何偏偏为难一个下人?莫非是故意放出风声?一念至此,心中不免后怕,幸而浦儿无恙。明知有异,却偏偏放心不下,正自为难,只见浦儿又敲门进来。

    阿七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又有什么事?”

    浦儿哭丧着小脸,“明jiejie说昨日那位公子来了。”

    阿七心下有了计较,先将韵儿的事搁在一边,胡乱吃了两勺粥,净过口匆匆过前院去。

    前院仍是一片莺歌燕语,脂粉香气熏得阿七脑仁越发的疼。廊上廊下不时有女人的眼风瞟过,还有满嘴酒气的浪荡子,上前动手动脚,去扯阿七的袖子,“小哥,慢些走——”

    阿七唇边噙着淡笑,一路闪身躲过,倒是脑门儿上挨了不少姑娘们的香帕子。

    上得楼去,拐角立着一位风姿绰约的明艳妇人,三十上下年纪。

    见少年翩然而至,妇人先是笑眼打量一番——那阿七一袭水绿衫子,腰间束着葱色丝带,因面上未作手脚,显得肤如冠玉,眸光照人——不禁掩唇笑道:“七哥儿若是住到对面去,那些小倌们可就没饭吃了。”

    阿七便笑,“如此方才不拂了明jiejie的面子。”

    明苡压低了声,“房内只他一人,门外两个随从,应非等闲之辈。我叫人先将绿绮绊住了,给你半个时辰,可使得?”

    “怕只怕拖不了太久呢!”阿七笑道。

    明苡媚眼一扫,将阿七胸口轻轻一推:“jiejie我已仁至义尽,剩下的,且看你的本事了。”说着轻唤过候在一旁的丫鬟,捧上一只精巧托盘,里面是些时新茶果。

    阿七笑着接过茶果,跟明苡上得顶楼,进了走廊尽头的房间。

    门口果然候着两名清瘦男子,虽不见兵刃,但阿七一望便知,自己定不是对手。

    二人见了阿七,俱是满脸鄙夷,互相递了个眼色,不约而同将脸别向一边。

    阿七也不在意,笑笑作罢。

    进门便见一名面容清俊的华服男子,独坐在几案之后,似在赏玩案旁的一株九子兰,神色淡然。

    明苡先笑道:“公子久等!如今这绿绮越发拿大了,只怕公子还要稍候片刻。”

    这时阿七已将茶点置于几上,接着轻施一礼。

    男子将阿七一望,开口对明苡微笑道:“明姑娘,这是——”

    “绮桐馆向来不做小倌的生意,”明苡咯咯娇笑道,“不过——既然公子枯等无趣,又难得来一趟陵溪,岂可不多领会领会?这可是私藏的宝贝,轻易不肯示人的!公子且看看,人品如何?”一边说着,一边将阿七轻推过去。

    阿七上前挨着男子坐下,信手取过几上的杯盏,却是一杯清茶。执起放在唇边,将杯口袅袅的热气朝男子面上轻轻一吹,百媚立生,与女子相较另有一番风情——缓缓开口,“还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陈。”男子也不闪避,淡然接过杯子。

    “哦,是陈公子。听公子口音,可是京中人士?”阿七含笑问道,眸光微转,只见明苡已悄无声息的掩门出去。

    陈书禾神态间说不出的闲适,似笑非笑的又将阿七一望,微一点头。阿七心中便觉有些无措,掩饰着接话道:“依公子看,京中比起这里,却是如何?”

    陈书禾却不再答话,面色恬淡,自斟自饮,倒像阿七不在房中一般。

    阿七暗忖——这陈书禾果然难办,明明不好南风,却也不做推辞,倒让自己进退两难,无计可施!早知如此,不如换做女装,只怕还方便些!

    一念至此,便有些气馁,久坐无益,便敛了笑起身施礼道:“如此便不打扰公子了。小人这便请绿绮jiejie过来。”说罢便掩门出去。

    见了明苡,那明苡调笑道:“怎么,才一炷香,便坐不住了?”

    阿七无奈道:“竟是个油盐不进的。jiejie手中可还有其他人选?”

    “一般女子如何入得他的眼?所以才剑走偏锋,让你冒充小倌前去,可惜人家偏偏又不好这一味。话说回来,即便是绿绮,也大约因为承了她的旧情。这个绿绮,也是个死脑筋不听劝的。。。。。。”明苡叹道。

    “如此也不必为难绿绮了。”阿七略一思量,“我倒有个主意,只是略险些。”

    “不妨说说。”明苡打发身边的小丫鬟退下,带阿七进了旁边一间空房。

    阿七凑至明苡耳边低语一番。

    明苡闻言惊诧道:“还有这样技艺超凡的女子,我竟未曾听说?她究竟什么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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