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消融是春水_第十七章 荒野卧龙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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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荒野卧龙 (第2/3页)

着点。我可带着照相机躲在旁边,等你们两个嘴巴粘在一块,我就‘咔嚓’一下……”

    “好你个不要脸的,看我收拾你!”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在那个敞开着的窗口里,两个年轻的女化验员无所事事,正在边嗑瓜子边对着一本新买的《电影画报》杂志闲聊,毫无顾忌地互相嘻闹。

    曾有为听个正着,摇头笑着慢步跨进屋门,来到办公间。

    笑闹声戛然而止。两位姑娘突然面对从未接触过的新厂长,触电似地停止动作和笑声,红着脸皮,互相牵了牵舌头,笨手笨脚地去藏那本画报。

    “喜欢看《电影画报》!好嘛,藏什么?我又不是捡查官,不会来没收东西的。”

    “曾……曾厂长,你真难得!”

    “曾厂长,你从来没到过这化验室吧?”

    “是呀,当个厂长,连这么要紧的地方也不来走走,官僚主义作风严重,是吗?”

    “要紧什么呀!我们两个人是编外部队,当官的瞧不上眼哪!”

    “不见得吧。从今往后,我可要经常来走走,够你们头痛的!欢迎不?”

    “当然欢迎喽!”

    “请都请不来哩!”

    两位姑娘见厂长没有官架子,扑实随和谈笑风生,就很快放松拘束,热情地给曾有为移来椅子倒来开水。

    “通个姓名吧。”曾有为先问大个子烫发姑娘:“你叫什么?”

    “郑美玲。”

    “你呢?”曾有为继问小个子长辫姑娘。

    “童爱花。”

    “唔,你们一个是市建材局郑副书记的女儿,一个是市建委童处长的千金,都是高干子女,怎么肯到黄泥打堆的砖瓦厂来工作呢?”

    “砖瓦厂是个大老粗成堆的单位,我们只是看好当化验员这个技术工种。可惜……”

    “可惜,厂里的头头们不看重这个化验室,近几年来,都成没人管的烂摊子啦!”

    “唉,真是同仁不同心呀!”曾有为叹了一声,说:“那是不正常的现象。我可不会把你们当作编外部队。化验室责任重大,当厂长的能不重视不关心吗?”

    “曾厂长,你真有意思!”

    “你们俩哪年进的厂?”

    “七七年二月。”

    “唔,才两年多呀。学徒快出师了吧?”

    “什么学徒!我们是没有师傅的徒弟!”

    “你们的师傅呢?”

    “刚进厂那阵子满不错,我们有两位师傅,男的叫刘忠才,女的叫朱凤兰,待我们可好啦!教我们学物理捡验和化学分析,还帮我们复习高中数理化课程。没想到,过了几个月,刘师傅变成个‘四人邦’骨干,罚他到轮窑去当出窑工;朱师傅呢,不明不白地也被调到新产品车间去当球磨机cao作工啦!”

    “剩下我们两个,刚学了半瓶子醋,怪可怜的!”

    “真是怪事!师傅调走,你们俩都干点什么工作?”

    “我们可傻了眼啦。去问厂领导,汤书记说化验室编制两个人够了;魏副厂长说让我们给砖瓦成品分分等级就行。这不?每天上午,拉个畚斗车到库场上拿几块砖头瓦片,捡验一下强庹,按部颁标准定个级别,再带上粉笔将出窑的成品标出等级就完事啦。天天如此,简单透啦!”

    “唔,好端端一个化验室,光干这么点事,名不副实大材小用嘛!”

    曾有为说着,离开座椅,到cao作间去仔细视察起来。他边审视每台仪器设备、每件用具的摆设,边向两位化验员询问情况。

    在中间那间直通屋门的物理捡测室内,曾有为指着两台机械式仪器,问:“这是油压试验机吧?怎么光用小的一台,大的那台放着不用?”

    童爱花赶紧回答:“大吨位的是抗压机,小吨位的是抗折机。刘师傅在的时候,抗折捡验天天做,那是确定产品等级的技术数据;抗压捡验每星期做一次,那是质量全面捡验的存档数据。刘师傅不在,我们看抗压捡验做了也没用,就一直不去用它了。”

    “小用场变大用场,大用场变没用场,这叫技术失职呀!”曾有为对眼前乱象毫不客气地作出自己的判断,接着手指另外两台方型铁壳的仪器设备,问:“这两台是什么仪器?”

    郑美玉回答:“这是电热烘箱,烘干样品和器皿用的;这是高温电炉,测定燃料发热量用的。”

    曾有为伸出手指往铁壳上一摸,上边竟有一层厚厚的灰尘,奇怪地再问一句:“这两台仪器,你们也不使用么?”

    郑美玉红着脸接答:“还没学到这一步,师傅就调走了,我们怎么敢用?”

    曾有为不由得沉下脸来:“难怪粘土砖老产品燃料配比不准,烧窑常出问题,煤耗增加质量倒退。这化验室徒有虚名呀!”

    曾有为转身踱进靠西边那间化学分析室,这才看清楚,靠墙而设的长条型cao作台上杂乱无章,横七竖八地堆放着许多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玻璃器皿和化验用具,试剂柜上一把弹子锁锈迹斑斑,天平桌上一架高精度电光天平被布罩子遮得严严实实,在这一切物件的上下左右全都布满一层灰尘,象是些前世纪遗留下来的古代文物,萧瑟之状不堪入目。他环顾四周,怔怔地站立良久,才重重地发出叹息:“唉!这么宝贵的仪器设备都躺着睡觉弃之不用,真是科盲,可怜的科盲!令人遗憾呀!”

    “科盲?”童爱花大吃一惊。

    “曾厂长,你别冤枉人!我们可不愿当科盲啊!”郑美玲大表委屈。

    “是啊,这不能怪你们。”曾有为立即对自己的说法作出解释:“我的意思是,管理工厂不重视科学技术,指挥生产不依靠化验手段,把有技术的师傅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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