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开始修炼 (第1/2页)

    灵洞里飘散着一股玉檀香的气息，轻轻淡淡的，月横塘盘膝而坐，双目闭上，一遍遍指点紫宁吐纳调理内息。

    “虚灵空意，无生无灭。道法自然，万念归一。”他嘴唇轻启，低沉磁性的声音在紫宁耳边萦绕。

    “万念归一，万念归一……”寂静的空气，淡香浮动了一丝暧昧。

    紫宁一颗心抖得厉害，轻咬嘴唇，偶尔睁眼偷瞄他一下，泛红的热浪涌上脸庞，顿时失了节奏。

    她熬了一个时辰，细汗已经冒出来，深觉这是一种身心的双重折磨。心中暗想：“对着月横塘打坐纳气，根本无法静心。万念归一，万念归一，我的神仙啊，这怎么能归一啊！”

    他的脸仿佛化作万道残影一般，一个劲地往她脑中钻，不管睁眼还是闭眼，满脑子都是他。

    “如果你不静心，很容易走火入魔。”淡然睁开双目，月横塘的眸子定在她身上，语气不轻不重，问道：“你很紧张吗？”他身上的真气涌动流转，白色镶金的细锻衣衫轻软飘逸，微缓地拂浮起来，裹着一层袅袅的仙气，无比惹眼。

    听他声音里有一股销魂的气息，紫宁只觉得心跳如狂，干咽了一口空气，嗓子略哑道：“我……我不紧张，我想……能不能歇一歇，等一会再练？”她已经绷到极限，再硬撑一会，恐怕神经就要断线了。

    眼眸闪动，月横塘笑一笑说：“好。”随后身子微微一抬，变换一下坐姿，伸腿背靠在灵石墙面上，抬手整肃胸前的白色襟领。他一副沉静安稳的神姿，黑亮的眸子看向紫宁，目光坦然，含了一抹柔和的笑意。

    紫宁脸色更红，低头用眼角余光瞥他一下，说道：“你真的很喜欢笑，而且你的微笑非常好看。”

    月横塘微笑不语，紫宁连忙将目光闪到一旁，抱紧两个膝盖，然后假装伸手拢一拢头发，避开他具有杀伤力的笑容。

    灵洞里一片寂静，两人近在咫尺，谁也不说话，紫宁感觉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她假装漫不经心，四下扫视灵洞，用冰凉的指尖捏着下巴，自言自语道：“这个小白球，不知道跑去哪里玩了。”

    月横塘沉默微笑，身上散出一股幽淡的玉檀香气，紫宁脸颊绯红，心头小鹿乱撞，为了避免尴尬，只得没话找话，“小白球是仙宠，应该不会跑丢了吧？”

    刚才两人修炼，灵洞里安静没趣，白球瞪着小眼珠看了一会，感觉百般无聊，于是自己去洞外找玩伴，这一会早飞得没影了。

    紫宁探头向外一望，此时已过了晌午，灵洞之外，艳阳明媚，柳树的碧绿垂绦纷扬拂动。

    东陵公子却不在洞外，犹如一簇飘散而飞的柳絮，早已悄然离去，没搅动出一点声息。

    “白球啊白球，你不要迷路了，记得自己飞回来。”紫宁嘴里唠叨着，这时有点担心，万一白球被王宫的人发现，恐怕又要闹出一场追捕大战。

    月横塘十指交叉，望着灵洞外的柳树出神，静默了半晌，开玩笑道：“你的白球，怕是让东陵拐跑了。”

    东陵与白球似乎一见如故，月横塘嘴角带着柔和的笑意，东陵还是跟以前一样，外表一副冷漠孤傲，内心纯然天成，倒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漆黑的眸子转到紫宁脸上，又道：“你放心吧，它不会有事。”白球是上古仙宠，攻击力虽然不强，但完全可以自保，至少在发鸠国里，很少有人能威胁到它。

    紫宁缓缓挪一下身子，与月横塘面对面而坐，抬眸偷看一下他的笑容，十分淡缓温和。他的双眸明亮坦荡，让她瞬间卸去心头的压力，不由得放松下来，笑道：“你真的是昆仑绝皇？跟我想的不太一样。……那个东陵公子是什么人，你们早就认识吗？”

    她平时颇为伶俐，能言善道，但不知为什么，对着月横塘好像什么话也不会说，酝酿了半晌，才憋出这么两句来。

    半晌，只见他两道深邃的目光飘向灵洞外，月横塘悠声说道：“我一出生就是昆仑绝皇，没办法选择。历代绝皇是仙族领袖，一生孤独，我的运气很好，有一个朋友，就是东陵。”他顿了一下，似乎感触一直延绵到遥远的天际，继续道：“可惜我和他两年没见，已经快要生疏了。”

    记忆中的两个少年鬓发垂髫，衣袂飘飘，一脸肃穆地跪在仙族历代尊者的供位前，双手合十，焚香拜道：“月横塘和风稷贤，愿生生世世做知己，做朋友，做兄弟。有违此誓者，永不升仙，魂飞魄散。”

    曾经的生死与共，曾经的笑傲八荒，纵横四海，到如今，却连喝一杯清酒都是奢望。他的神色清冷和平静，“东陵——”月横塘目光幽深，一丝忧伤闪过，随即消散，恢复黑亮的眼眸。

    紫宁定一定神，十分不解，奇怪问道：“既然你们是好朋友，为什么生疏了，见面像仇人似的？”两年不见的好兄弟，不应该是拥抱流涕大笑的场面吗？而他们倒很特别，一个说话客气，好像走场面，另一个说话针锋相对，句句刺人。

    月横塘沉默半晌，说道：“我们之间有些误会，两年前我没帮他的忙，他应该非常失望吧。”那件事他打算永远尘封，除了他和东陵两人，不让任何人知道。

    两年前轩辕台封禅，昆仑绝皇成为仙道界第一神君。东陵公子想以绝皇的神君功力，将蓬莱温养的仙魂传承到体内，修炼分身法术。如果传承成功，就能同时拥有三道仙魂，三身幻化无边，达到至高无尊的上神境界。

    绝皇深知用身体养魂十分危险，闹不好被大能仙魂夺舍，身体被人占据，变成一具受控制的行尸走rou，因此拒绝帮忙。东陵公子大为失望，误以为绝皇嫉妒他，为了维护第一神君的尊位，故意阻碍他突破上神之阶。

    为此事两人意见不合，最终大打了一架，闹得撼天动地，仙族皆惊，只是无人知晓其中的缘由。东陵公子从此不踏入昆仑仙境一步，曾经的兄弟感情也分崩离析。

    紫宁皱眉看他，探头问道：“你为什么不帮他？如果我的好朋友这样，我也会失望难过的。”整件事的始末她不清楚，但从常理上推断，这应该是绝皇的错。

    洞中灵石散出柔和的淡光，一丝丝莹白映在月横塘的脸上，他深吸一口气，闭嘴不语。

    谁对谁错都已经不重要，岁月流逝，时光荏苒，他们再也回不去青葱少年的从前。

    空气中缓缓飘动的檀香气有些压抑，半晌他嘴唇一动，缓缓说道：“紫宁，东陵是一个好人，不管到什么时候，你都可以信任他。”声音缓长深沉，仿佛一朵幽静绽放的荼蘼花。

    紫宁愣了一下，心底顿时涌起一股莫名的感伤，月横塘的样子看起来并不轻松，似乎有很多心事。她暗怪自己多嘴，正想说点什么岔开话题，忽听见肚子“咕咕”的叫声，她揉一揉小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饿了，你有东西吃吗？”

    细想起来，这些天根本没吃过什么东西，两颗万年雪莲虽是大补，但总不能当饭吃。

    月横塘转头看他，脸上绽开一抹微笑，说道：“为什么每次见到你，你都说饿？”抬起衣袖轻轻一抖，手中多了一个白布包袱，里面裹了两个馒头。他伸出修长洁白的手，馒头递到她面前，说道：“这个给你，快点吃吧。”

    紫宁红着脸接过馒头，低头一点点往嘴里塞。

    馒头又干又硬，噎得她直打嗝，却只能强忍住，也不敢说要喝水。心里暗想：“为什么每次都是馒头，就不能吃点别的吗，昆仑绝皇，你好歹是仙道界第一，不会这么穷吧。”

    她腹诽一番，却不知道修炼到神君境界，平日吸纳天地灵气，已经不需要顿顿吃饭，几年不吃一次也无妨。